朱瞻墡单独开辟出一个地方来安置外国人,几人能做到如此高位,思维都极其的敏锐,察觉到了事情不一般。
明朝有海禁,所以来的外国人一般指的是各国来朝贡的使臣。
但是使臣数量不多,没必要单独置县,搞个这么大的地方吧。
这样大动干戈是否意味着以后会有许多外国人?
揣摩不透,朱瞻墡这么做的意义,难道他是想要私自引外国人进来?想要私开海禁?
金武一瞬间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能做到一方封疆大吏级别的布政使,他的政治敏感性非常高,他知道朱瞻墡不可能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去做这些事情。
“他或许知道些自己这些人不知道的消息,莫非是开海禁?”金武心中想着,若真是开海禁,那可是关系国本之大事。
金武思考了一会开口了:“殿下,此处过于靠近外海,海上有倭寇海盗,港口建在那里怕是过于的危险了。”
“昨日的蒸汽战船见了吗?”
“甚是威武。”
“海盗倭寇想要扰我沿海,得先打得过我才行。”对于自己身实力朱瞻墡极有自信。
双方科技水平和武器水平都不在一個起跑线上,碾压之势形成的时候,对方一碰就碎,这次的舟山海战就是证明。
而且随着大明的蒸汽战船不断完善,小股的倭寇海盗将来根本不敢侵扰我大明边境。
他们不懂朱瞻墡的自信,方时便说:“殿下,战船威武但是只有三艘也不可能一直停在香江村的港口。”
“谁说只有三艘的,我将在广州府建立【国立珠江造船厂】【珠江蒸汽机制造厂】【广州府国立钢铁集团】【广州府电气集团】【广州府机械制造集团】【广州国立大学堂】【广州府国立军官学堂】。”
朱瞻墡一口气将自己设想内第一步需要建立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全是几人闻所未闻的东西。
瞧着几人不理解的样子,朱瞻墡只能挑些他们理解的东西说:“蒸汽战船会在广州府造船厂,接下来会生产蒸汽船,一部分军用,一部分民用,除此之外我会大举鼓励制造业,和基础建设,等到了解好广州府的情况后,会颁布奖赏制度。”
“殿下,何为制造业,何为基础建设。”
“制造业包含但不仅限于纺织,陶瓷,船只,车辆,金属铁矿,电气用品,电气用品你们可能还不清楚,等过段时间电气集团做好了带你们看。”
“基础建设,修桥铺路,造房子,砖瓦改良都算。”
“这两项将是接下来几年广州府发展的重中之重。”
朱瞻墡一开始嘴上说的是不介入广州府的发展,但是其实规划都规划好了,只是广州府的知府,见三司大佬都没说话,自己自然不敢吭声。
“殿下所计皆为民生,能有殿下这样的郡王爷,真是广州府百姓之福。”金武估计都还没听懂,马屁先过来了。
“以后少不了需要诸位帮忙的地方,金藩台,梁知府,陛下命我管理广州府之税粮税银,还得劳烦二位带我手下的原户部大明中央银行官员马巷清点一番,接下来由珠江郡王府管理。”
“分内之责,怎敢让殿下说这句劳烦,微臣与梁知府一定做好。”金武恭敬的领命。
“黄指挥使,这位是原兵部侍郎杨芦,接下来还需要你带他先了解一番广东藩司的兵力情况。”
“臣领命。”
第一天并不打算做太多的事情,就是安排下去先摸底,钱和人两件事情得先探清楚。
这些跟来的官员现在名义上是没有官身的,都是珠江郡王府的家臣,但是接下来会对他们一个个都有职位的安排。
这个班子是朱棣给朱瞻墡选的,是接下来朱瞻墡管理广州府的底子。
“今日乏了,除了方臬司,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这才谈了不到一个时辰,朱瞻墡便下了逐客令,连连打起了哈欠。
金武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羡慕于方时有位好老师,朱瞻墡留他肯定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感叹还是得后台够硬才行啊。
两人从二十四桥明月夜走了出来,金武笑着说:“黄指挥使,咱们这位珠江郡王殿下别看年纪小,意气风发,敢为人先,当真是少年俊杰啊。”
“昨晚金兄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人身边跟着朱瞻墡派来人,金武怕黄惠宏瞎说,讪讪一笑:“咱们就此告别吧,大家接下来都有不少事要做,黄指挥使那边可能更忙些吧。”
“就不劳金兄挂念了。”
黄惠宏的性子比较直,金武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让他最为看不起,在他心里不过就是个喜欢玩弄权术的胖子而已,没什么真本事,不过就是擅长阿谀奉承,媚上欺下。
送走了两人之后,朱瞻墡问道:“方臬司,你为提刑按察使,掌管着广东之司法,管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可谓劳苦功高啊。”
作为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方时一听朱瞻墡这么说就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来了,不然不会先夸一番。
“殿下,您喊我方时便好了,家师常来信要恪尽职守,常省吾身,为国效力,不敢称苦亦不敢称功。”方时保持着卑微和千寻。
“人言布政使为一方封疆大吏,但是我个人认为,按察使更为重要,家有家法,国有国法,无法则家不存,无法则国不立,方臬司掌管司法才是最辛苦之人。”
听朱瞻墡继续夸,方时心里一凉,没道理这么夸啊。
朱瞻墡肯定有话要说,但是不想自己挑话头,方时也坚决不接:“寻常公务倒还处理的过来,只是陪伴家人的时间倒是少了些,我家长子今年便考府试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尽责都没时间辅导一下,哎。”
话里不漏风,对别人倒是有用但是朱瞻墡可不按常理出牌。
“家中长子科考那可是大事,要不方臬司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总不好耽误了令公子读书。”
朱瞻墡忽然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让方时心底有了些怒气,懊恼这位殿下说话不过脑子,他好歹一方三司长官,朱瞻墡也没有任免他的权利。
但是他手握重兵,掌生杀大权啊,只要一句有所不敬便可先斩后奏。
这两天短暂的会面来看,他啥事都有可能做,这是个琢磨不定的人,胡广的信中来来去去的意思也是,多顺着他。
不敢使心眼子了:“微臣嘴笨,怎么能因为家中小事耽误司内大事,殿下初到,若有我按察使司帮的上忙的地方,殿下直言便可。”
这才对么,夸你一大通就是有事要找你头上,你这句话早说不就好了,别跟我绕来绕去。
给你台阶了你就走,不走你就给我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