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越郡关隘。
赵铮一行人迅速来到南越大军之前。
一眼望去,面前的南越大军足足有着五六万人!
奔行间,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赵铮仔细打量着四周,目光逐渐沉凝下来。
眼前这些南越贼军,皆是一副急行军打扮。
“看样子,这些人并非是寻常演练!”
“应当是要赶赴战场!”
他暗自沉吟,心中也满是凝重。
若如先前李戎漭所说,南越大军本该驻扎在攘越郡中。
此时却调动起来,必定是要赶赴云州城!
而一旦南越大军齐至,云州城必破!
城中守军与三十万援军,也绝对阻拦不住!
甚至要悉数战死!
这时候,南越大军也已然向着赵铮一行人赶赴而来。
如临大敌般,将赵铮一行人团团围住!
里里外外数万大军,齐齐向着赵铮这边打量而来。
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肃杀意味!
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会赫然冲杀而来!
见此一幕,孙骁额头冷汗直冒,脸上毫无血色。
目光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
心中更是狂跳不止!
“完了!”
“现在是真的身陷重围了!”
“别说是逃命了,恐怕想痛痛快快地寻死都难了!”
他早已是一片绝望!
进入这攘越郡关隘,面对南越数万大军。
一旦暴露了身份,他们这区区三千余人,莫说是抵抗,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对方一人一口唾沫,恐怕就能淹死他们!
他又紧张兮兮地看向赵铮。
现在,是否能够活命,就只能依靠赵铮了!
赵铮却依旧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慌乱。
在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的南越兵士。
自围困住他们之后,这些南越兵士,竟都是一言不发。
浑身覆盖在厚厚的甲胄之中,看不清面容。
只能看到自头盔中透露出的冰冷目光!
无形之中,便散发这一股厚重压力,压得人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倒的确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精兵!”
“陈虎象的义子,也算有些能耐!”
连孙骁这群山贼,在陈凫手下,都能发挥出不俗的战力。
更何况,眼前这些人,还是真正的南越兵士了!
这时,一名身形壮硕的年轻将领自大军之中,策马赶了出来。
脸上还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看起来面目可怖。
整个人都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戾气息。
他睥睨着一众大盛禁军,嘴角咧开一抹戏谑笑容。
“北盛贼军,安敢来此?”
“一群蠢货!”..
“在我大越所占据的地方,还敢穿着北盛禁军甲胄乱窜!”
“嗯?还有些我大越的甲胄?”
“看样子,应该还得是一条大鱼!”
“深入我大越阵营,所图不小吧?”
目光扫过四周,很快落在了孙骁身上。
眼前这些北盛贼军,看起来参差不齐。
大部分都穿着北盛禁军的甲胄,还有一小部分穿着大越甲胄的兵士。
怎么看,都极为怪异!
看架势,这些人中,为首的人,应当就是眼前这人了!
孙骁心绪早就紧绷起来,脸皮不自然地颤动着。
注意到这年轻将领的目光,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哪里表现不对,就要被察觉出纰漏。
他正要硬着头皮回答。
却忽的注意到,身后李戎漭已然迅速赶上前来。
“末将李戎漭见过莫将军!”
“将军,这些人是自北盛前来投奔我大越之人!”
他一边翻身下马,向莫剑典恭敬行礼,一边赶忙向莫剑典介绍。
先前见到赵铮一行人之时,他也第一时间便认为,这些人是北盛贼军!
可是,这些人正是穿着北盛禁军的甲胄,才能经过云州城北盛贼军的关隘。
这才能说得通!
莫剑典扫了眼李戎漭,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眼中的戏谑意味,一下子收敛了几分。
“李戎漭?”
“背叛大越,该当何罪,你应当清楚吧?”
这些人中,竟然还有他们大越的兵士?
那就极为不同寻常了!
李戎漭脸色顿时一僵。
哪里敢背叛大越?
可孙骁和柳琮玉这些人,分明就是北盛反臣!
否则,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们大越所占据的地方,贸然赶路!
这时,赵铮已然赶上前来,向着莫剑典拱了拱手。
“这位应当便是莫将军吧?”
“我等乃是北盛反臣,跟着军师陈凫大人,一路劫持了北盛大军的粮草,投奔大越。”
“此时,莫将军难道不知?”
闻言,莫剑典顿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赵铮一眼。
北盛反臣?
那这些人,身着北盛甲胄,在此倒也说得通了!
不过,他脸上却又流露出一抹冰冷笑容。
“什么北盛反臣?”
“本将为何不知,有北盛反臣劫持了粮草,投奔我大越境内?”
“尔等来此,倒真是胆大包天!”
“众将士听令,诛杀北盛贼军!”
话落,大袖重重一挥。
顿时间,四周南越大军赫然向着赵铮一行人冲上前去。
见此一幕,孙骁几乎惊骇欲绝!
这莫剑典几乎连问都没有多问,就一口咬定他们是大盛禁军!
“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
“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他连忙死死攥紧缰绳,准备不顾一切地逃命!
面对这数万南越贼军,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反抗。
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林俊义与一众大盛禁军也都眉头紧皱,浑身绷起。
可却并未立即迎战上前。
未得殿下命令,他们谁都不曾有所动作!
然而,赵铮却依旧不见丝毫惊慌。
反倒是摆出一副愠怒神色,冷冷盯着莫剑典。
“堂堂兵圣义子莫剑典,原来就是这般货色!”
“比起我们的军师陈凫大人,半点不如!”
“我等北盛反臣,投奔大越,乃是所有人都该知晓的事情。”
“哪怕是北盛,也都知晓。”
“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诛杀我等?”
“当真就不怕陈将军怪罪?”
“杀了我等北盛反臣,今后大越还能如何踏平北盛?”
“有我等先例,北盛之人便万万不会再归降大越!”
话落,他自袍袖中取出陈凫的令牌,向着莫剑典重重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