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星系软件的文嘉宁跟另两个业务部门的实习生各留下一封辞职信，下海创业去了。
不过没有太多人关注这件事，毕竟最近最出风头的吕蓉已经在筹备公司的新业务了。对创业公司来说，人来人往本是常态；而对老板陈钦来说，他关心的也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四月最后几天的时间，就在考试与玩乐中度过了。
考试自不必说，期中考试后的运动会才是重头戏，比起拥挤无聊、给家长表演的性质更大的儿童节庆典，以及天气有点冷的元旦晚会，运动会可太有意思了。
大清早带着零食来学校，开始后校长和运动员代表讲个话，然后就开始比赛了。
期间操场上热闹沸腾，虽然可以在操场上闲逛溜达，但大多数小孩还是以班级为单位各自聚集，寻找着自己班上的同学会出现的比赛，在旁边加油鼓劲。
三年级四班的小孩们也一样。
刚刚同班男生跑完四百米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名次不太好，但是下场也有一群男生递来健力宝。
而三年级四班第一天最出风头的却是学习委员徐灵菲。
徐灵菲平日文文静静一个小姑娘，学习也好，但是跳高跳得还挺厉害。
小孩们其实基本没什么技巧可言，最多只是教了一点安全知识就上来比赛了，前几轮不到半人的高度就淘汰了大部分人，很快场上就只剩四班的徐灵菲一個人了，她还又加了两道杠，到第三道的时候才把杆子碰下去。
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旁边四班的小孩和小孟老师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其他班的学生鼓着掌，却看到徐灵菲从垫子上欢快地小跑下去，伸手抱住了一个同班男生……
大伙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差点没跳出来。
不过她之后又抱了另外几个同班女生，和最近已经不再担任代理班主任的管后勤的小孟老师。
虽然后来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没那么亲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是大伙倒也没说不合气氛的话，再说大家都知道徐灵菲学习很好，那男生……不是这次期中考试时四班的第一名陈钦吗？
学习这么好，那当然不可能是在干坏事啦。
很快，学校的大喇叭里念起了比赛结果的公告——“三年级组跳高比赛，第一名，三年四班、徐灵菲！”
徐灵菲被同学们簇拥在中间，被班主任好好拍着肩膀夸奖了一番，又去教导主任那里登记了成绩。
等到大伙的注意力被下一场要比的100米短跑吸引走的时候，徐玲玲才拎着半瓶饮料，找到了已经回到教学楼那边的阴凉下、跟一群六年级一起看书着的陈钦。
“嘿嘿，刚才我跳得怎么样啊？”
跳了个第一名，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陈钦习惯性地想拍拍她的脑袋，注意到旁边有人看着，才只是口头称赞：“确实厉害，下次请个马戏团，架个火圈给你跳。”
“我才不跳呢。”
徐玲玲回答着，倒也看出陈钦心不在焉，小脑袋凑过去看他手里的书：“陈钦你在看什么啊？”
陈老板平日里吊儿郎当，主动在看书还是第一次。陈钦把书的封面给她看了看，徐玲玲好奇：“怎么是音乐书？还是高年级的。”
确实是小学的音乐书，虽然是五年级的，对陈钦来说有点太早了，但是作为副科，本身也不复杂，陈钦看的是介绍简谱的一页。
“我准备写首歌。”陈钦认真道，“网络歌曲。”
“你还会写歌啊？”
“虽然不会，但曲子已经在我脑海里了，现在就差学个谱把歌写出来了。”
徐玲玲皱了皱小鼻子：“吹牛，我就没见你学过这个！”
“谁骗你了，不信你听……”
陈老板还真不是开玩笑。
当场给她来了几句，什么天青色等烟雨，什么跨过山和大海，什么花开花落又是一季，因为唱的五音不全走调得厉害，徐玲玲压根没听清，只笑得前仰后合，陈老板恼羞成怒：“笑什么，我唱得是难听了点，但是歌没问题。”
徐玲玲提了个关键的问题：“那伱要怎么把歌写出来呢？只看五年级的课本就行了吗？”
“写个基本就行，现代唱片工业这么发达，只要旋律够好，歌词够强，写好了请人编曲就行了嘛。”
徐玲玲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那你要上哪唱呢？今年六一晚会你要报名吗？”
“到时候再说。”陈钦说道，“不过一首歌的商业价值多高、主要还是取决于它有多少人在听，传统唱片行业里，这个渠道主要是电视和广播，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主要推广方式也应该确定在互联网领域这边，相比之下，线下传唱的效率太低了。”
徐玲玲没听懂：“哦……所以你的歌要发到网络上去？”
“当然是哪里有人听就发哪里，这个也不重要。”陈钦靠着教学楼的墙壁，看着远处的云朵，若有所思道，“需要约束的只有变现渠道。既然是商业行为，那么首先必须考虑变现的问题……”
“所有商业行为都必须在合适的环节变现，如果变现节点不对，那么市场就会拒绝这种商业模式，所以我只要把这些关键节点掌握在自己手里，其他环节就随便了。”
“传统音乐行业的变现节点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首先是唱片，其次是线下演唱会，然后是与其他行业联动，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音乐的变现节点多了一条，那就是数字音乐销售。”
“我可以在线上推广数字音乐，然后在线上变现，将所有商业活动集中到线上，这种模式大概就叫做网络音乐……”
陈钦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春日的操场上，另一边的短跑比赛还在继续，急促的哨声与山呼海啸一样的助威声传过来，片刻后助威声平息了下来，下一场比赛又要开始了，但是陈钦还没说完。
“要喝吗？”
“谢谢。”
陈钦说得口干舌燥，接过徐玲玲的半瓶饮料，悬空往嘴里倒，咕咚咚猛灌了几口。喝完他却沉思了起来，仿佛忘记自己说到哪了一样，又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嘀咕了起来——
“不过……小吕说的也挺有道理，互联网毕竟不一样了。”
有时候陈钦就会突然开始胡言乱语，徐玲玲倒是很习惯了，虽然听不懂，但总之她听到了陈钦说完，而运动会还在继续进行着。
之后，两人看了一会书，又一起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晒太阳。
期间徐玲玲去领了奖状和小红花，回来的时候，徐玲玲把东西给他看，陈钦却仍然漫不经心，恭维了两句就继续低头看书了……却是今天一整天都没在做其他事，一直都在看这东西。
等到下午两点左右，今天的比赛项目结束了。
放学一起回家的路上，陈钦又去书店买了一本乐理的入门课本，同样的书他考试前已经买过一本了，但是这次他似乎并不是随便买着玩的，徐玲玲跟在后面，看起来也是真的很好奇。
“想看吗？”
徐玲玲犹豫：“嗯……但我看不懂。”
“喏，这个你自个儿拿着玩去吧，虽然还只是第一步，但是学会了这个，对写歌而言也差不多有个三分之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