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局,为人小气,记仇得很……”
励绍霆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金座门口,一挂穿制服的人涌出,里面有个男人高声道:“就是他们两个——”
薄染和励绍霆对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一个穿巡警制服的上来敲车窗,励绍霆不解的摇下车窗。
那民警二话不说,就拉车门,催赶薄染和励绍霆下车,励绍霆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自我保护意识极强,当即就据理力争:“警察同志,请问我们犯了什么事?”
那警察砸着嘴冷笑:“犯了什么事?你摊上事儿了,大事!”
薄染也有些懵了,看着警察身后颐指气使的男人,总觉得这事跟那张局分不开关系。
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在江城,薄染忙拉扯住脾气上来的励绍霆,好声好气问:“警察同志,我们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您看要不严重的,就让我们写个检讨,罚款了事吧?”
那民警跟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怀疑你们藏毒,你说严不严重?”
薄染和励绍霆都呆住了。
逡急解释:“同志,您弄错了吧,我们是来海城出差的,身份证,工牌我都带着,不信您可以看……”
“放心,回警局会慢慢看的。”
那警察不管不顾就把两人往车下拖,任薄染说干唾沫也不听解释。
藏毒,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励绍霆深受国外文化影响,嚷嚷着要喊律师,那警察一脸奉陪的意思,嘲笑说:“行,就跟我回警局等你的律师吧。”
薄染又看向抱着双臂站在台阶上的张局,算是有点明白过来。
对方哪里是要诬陷他们藏毒,甭管犯没犯事,先抓进去关上一天,让你吃点苦头知道教训。
眼看着励绍霆被铐上带走,金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薄染故意转向他,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围观群众听清的声音说:“张局,是我不识抬举,我已经知道教训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那张局跟一尊佛似的纹丝不动:“裴太太这说的什么话,你们犯没犯事,人民警察自然会查清,我只是尽市民的责任举报。”
励绍霆也隐约听懂了,大声的指着台阶上的男人怒骂:“Bull****!What/the/****!”
丫一激动,满嘴美国脏话直飙,身前那民警直接不乐意了,“嘭”一警棍砸下去:“给老子说人话!”
励绍霆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一句美语夹着一句中文,不断的用飞快语速说要起诉他们。
薄染倒吸口凉气,励绍霆是不懂中国文化,经他这么一闹,两人今晚这局子是蹲定了。
进了局子谁还跟你说王法啊,民警就是天王老子,想少吃苦嘴上就得收敛着。
励绍霆一脸不服气的被人扭上了警车,薄染相对配合顺从些,在他后面上车。
一坐稳,就用胳膊肘撞了撞励绍霆,示意他少说两句。
警车直接开到最近的派出所,那巡逻的民警把工作一交接,人就走了。
也没有要审讯他们的意思,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值夜班的民警打着哈欠,带他们到拘留室去。
这情形,任谁也看出来,连走程序的过程都免了,就是明摆着要关他们一阵。
薄染也不是第一次待拘留室了,早已能安然面对所有情形。
只不过这次她怀着身孕,拘留室寒气大,终究对她身体不好。
见那民警要走,薄染急忙叫住对方:“同志,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通知下家里人?”
那民警没好气的反问:“要不要再给你换个豪华套间,还带卫浴的?——毛病!”
薄染脸上一讪,情急之下,匆忙开口:“同志,您认不认识海城一个叫饶起云的……”
薄染本意是想让民警找饶起云,帮忙通知一下江城那边,她自己的电话和通讯工具进来前就全被没收了。
谁知这民警一听“饶起云”三个字,忽然睡意全消,也不打呵欠了,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好几遍。
“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名字?”
薄染忐忑的答:“饶……饶起云……”
民警忽然一脸凝重,转头就走。
薄染见状,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准。她只是听裴锦年大概说过一两次,这个饶起云在海城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但字里行间,又似乎经营的不是什么正道生意。
难不成这饶起云是警方的头号目标人物,她这一“口误”,直接又给自己多加一条罪名?
励绍霆还在角落咒骂这该死的执法,薄染在拘留间里踱来踱去,正焦急担忧的时候,突然走廊上又响起脚步声。
先前那个走开的民警又取而复返,手里拿着钥匙,直接帮他们打开拘留间大门,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一场误会,误会……二位,快出来吧?”
薄染一脸莫名,和励绍霆对视一眼,不管怎样,先离开这再说。
那民警仍旧在前面带路,边走边陪着笑:“瞧瞧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二位是饶四爷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呢?”
薄染尴尬的应付了两句,心说,她哪里算得上饶起云的朋友,不过是通过裴锦年认识罢了。
到了办事大厅,倒也没多走手续,让他们签了字,就把手机证件都还给他们,刚才那拿警棍敲了励绍霆的民警也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停鞠躬给励绍霆道歉。
励绍霆也是得理不饶人的,扬言一定会告他们暴力执法。
一屋子的民警都在点头哈腰赔不是,薄染觉得差不多装装样子就够了,安全离开海城才是第一,于是拉着励绍霆就往出走。
到门口就看见停着辆越野型路虎,彪悍的车身在月色泛着狂野的冷光,一名司机谦恭站在车前,见薄染他们出来便拉开车门邀请道:“裴太太,四哥让我送你们回酒店。”
薄染怔了怔。
励绍霆狐疑的目光投向她。
既然承了别人的人情才脱险,这时候哪容得他们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