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经理好生安抚着,同时挥手吩咐门口堵着的人:“顾少要找那什么染的,还不快去找?”
一众侍应生愣了,光知道一个字怎么找啊?
经理却频频朝他们递眼色,顾少明显是喝高了来这发酒疯,随便找个女的敷衍一下就是。
侍应生赶紧去了,顾淮安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经理赶忙招手叫来保洁,把地上碎玻璃渣扫一扫,免得扎到客人尊贵的脚。
没多会儿,顾淮安又不安分了:“裴锦年呢?你们找了半天,他人呢?”
经理没敢说裴总忙着赶不过来,正好这时侍应叫来的小姐到了,一排水灵灵的都是顶级货色,站成一溜儿齐刷刷的喊:“顾少好——”
顾淮安眯着眸子,包厢的顶灯暧昧,照在眼里一片模糊的幻影,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指着其中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被点到名的小姐欣喜若狂,急切道:“我叫小美。”
顾淮安抖了抖眉心,摇头:“不是你……”又指另一个,“你?”
那女孩新来的,据说是在校大学生,还有点放不开,怯生生的回答:“我叫莫染……”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
顾淮安忽然眉头一皱,口齿含糊不清的问:“你说你叫什么?”
那女孩没见过大世面,有点被吓住了,嗫嗫嚅嚅说:“顾少记不住,叫我小染也行。”
顾淮安怔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那里又微微的发疼。他俯下身:“把头抬起来。”
女孩颤巍巍扬起脸,顾淮安随即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
“顾少……”
顾淮安嗤的一笑:“你,不过是个婊字,也配得上叫这名字?”
女孩脸唰的白了。
其他人也不敢多话,顾淮安以前来这怎么玩的,最早的时候把薄染压到玻璃茶几上,当场就要办了,也没人敢吭个半声。
女孩吓得浑身都发抖,顾淮安瞧了一会,大概也觉得无趣,身子向后倒,栽进沙发里,懒懒的开口:“其他人都出去,她,留下。”
修长手指漫漫一指,落在那个叫莫染的女孩身上。
女孩抱着领班的胳膊不肯,边上几个小姐都凑过来劝:“怕什么,顾少出手一向大方,还能亏待了你。”
顾淮安也懒的吭声,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女孩不肯,自然有人能治得了她。
果然,女孩最后哭哭啼啼的被留下来了,包厢门带上,昏暗的室内就他们两个。
顾淮安看着女孩苍白的脸,忽然问:“你喜欢我吗?”
“我……”
“不喜欢人,喜欢钱也行。”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钱夹,挖出里面所有现金,厚厚一沓,没有万把也有千八百,“说,你爱我。”
女孩快吓哭了。常听说来这玩的有变态嗜好的,把小姐玩死玩残的都有,这顾少长得虽然风流倜傥,可谁知有没有什么怪癖。
嘴唇抖抖嗦嗦:“我、我……爱你。”
顾淮安笑了,从那沓钱里抽出一张,塞进女孩胸口衣领里。接着把那厚厚一沓纸币全按在桌面上。
“说一声,就拿一张,说一晚,这些就全归你。”
说完,自己枕着手臂在沙发上躺下……就睡了?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狭长的凤眼眯起,就那样安然的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突然又有声音响起:“怎么不说?不想赚钱了?”
他睡着了头顶也有眼睛似的,女孩一惊,急忙又叫了一句:“我爱你。”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桌上抽了一张钱。
见他还是躺着没反应,于是放心的把钱揣进口袋里,继续重复:“我爱你,我爱你……”
顾淮安侧躺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耳畔是单调的声音反复不断的重复着,没有感情,没有声调,也没有一点和薄染的声音像。可他就是慢慢安定下来,胸口有一块空洞像被填满了。
他还想着白天的婚礼,她把手放进他的手心,神父问她愿不愿意,她甜蜜的笑着,踮起脚吻他:“我愿意。”
耳边依旧是女人平淡无味的声音,他却满足的勾起嘴角,渐渐沉入更深的梦境。
一旁沙发前跪着的女孩从最初的担心害怕慢慢变成窃喜,刚开始顾淮安骂她婊字的时候她怕极了,以为自己惹怒了顾少,结果顾少把她留下来,什么也没让她做,就只让她不停说话就有钱拿?
她大着胆子从地上起来,坐到沙发旁,嘴里仍在重复念叨,却没有再拿钱。而是好奇的打量着男人的睡颜。
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怪不得小姐们一听是陪顾少,都争先恐后的过来,出手也确实跟她们说的一样大方。
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停的说“我爱你”呢?
难道有钱的男人都会格外寂寞,缺爱?
*
旧城区的路窄,到了晚上路边都是摆摊和开大排档的,裴锦年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先停在路口,下车走进去。
陶子正百无聊赖的陪喝醉的薄染说话,突然头顶被一团阴影罩住,她抬头就看见裴锦年站在桌前,绷着脸,似乎不太高兴。
陶子可没奢望人家会跟自己握个手什么的,这样高贵冷艳的男人一般人可驾驭不了,也只有她家小染口味重吃得下,她呵呵笑了两下:“裴总你来了,那我先走了。”
裴锦年眉头紧锁,看见薄染醉得不醒人事,就趴在油乎乎的大排档桌面上,本来有点不高兴,陶子身为朋友居然不拦着她一点,还让薄染喝这么多。
但转念一想,薄染本来就心情不好,要是成心想喝醉,谁也拦不住。
目光又落在陶子鼓起的肚皮上,不由想起他和薄染错失的第二个孩子,心情又沉痛了几许。
他把薄染从桌上扶起来,对陶子说:“一起走吧,我开车送你。”
陶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客气,忙摆手推辞道:“不用麻烦,你还要照顾小染,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反正顺路。”裴锦年说完这句,就揽着薄染先走了。
陶子只好吸了口气:“那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