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从车子里看到林锐,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林特助,你怎么变黑炭了?”

酒后吐真言。

林锐攥着手里钥匙,悲愤无比的看了眼这个特能来事儿的肇事主,恨恨的走了。

这要搁古代,她就一实打实的奸妃,专门在皇帝耳边进谗言,给林锐这个大内总管使绊子。

*

车子平稳行驶。

从没阖紧的窗缝里灌进冷风,吹得薄染愈加头疼,却不想开口跟他说话,于是用一只手撑着太阳穴歪在椅背上。

开了一段路,他忽然沉沉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薄染闭着眼睛,装死。

“没事你给我打电话?”

“……”

她哪里是打给他!

薄染扭开头:“我打错了。”

车厢里又是一阵冷凝的沉默。

车子从高速下来,进了辅路,他再次开口:“你回哪边?”

是问她回自己公寓还是陶子那里。

但薄染脑袋里昏沉沉的全是那天小丫头在商场里追着叫自己名字的样子。

她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能送我去你家吗?”

“……”驾驶位上的裴锦年转过脸来,黑眸里有光一闪。

薄染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不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见见念念。”

裴锦年提醒她:“现在十一点了。”

“……”薄染垂着头不作声。

他又一边开车一边上下打量她:“你确定你这一身酒气不会把孩子熏坏?”

薄染咬紧了下唇:“……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裴锦年没再说话,车子却朝着裴家别墅的方向开去。

*

院子里亮起车灯,李婶高兴的说:“先生回来了。”

程欢却像没听到似的,端着杯子上了楼。

李婶一脸尴尬,先生和程小姐又吵架了吗?

黑色奔驰车里,裴锦年熄了火,却没有下车,从中控上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

薄染抬头看他:“能帮我叫念念出来一下吗?”

她不想进去,怕碰见程欢。

裴锦年把烟夹在指间,轻轻弹了弹:“薄小姐,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听到裴锦年不怎么友好的反问,薄染一怔,却也没恼,本来就是她喝醉酒胡言乱语。

“那……我回去了。”她低着头,伸手去扣车门,才发现车门不知什么时候上锁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薄染皱着眉头看向裴锦年,有点不习惯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既不让她回去,又不让她见念念,他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吭声了,他又来问:“成哑巴了?”

他离得她极近,微微低垂的下巴,仿佛就要碰到她的发顶,薄染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是留下缝针的疤痕,淡淡的一道,在灯光下略显狰狞。

她的眼圈渐渐泛红,倒像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就想见见念念,那天我在商场说错了话,没有理她,今天是来道歉的。”

裴锦年沉默了。

薄染收回视线,从包里掏出一个毛线帽,塞进他手中:“今天不方便就算了,这个,麻烦裴总转交给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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