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结队的尸苞,非常密集的形成一片血红色海洋,往石阶上滚滚涌上来。这玩意比血蛙虫恐怖的多,根本不给你近距离的搏杀机会,只要接近到一定的范围之内,身上的血液便会被悄然吸走。
我们惊心动魄的看着下面,各个脸如土色,往后不住的一步步倒退。我回头看了一眼老何跟韩良,这两个老杂碎竟然爬上了中间那尊石像。石像距离地面不过三米来高,爬上去也无济于事,只不过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此刻被逼上绝路,我们也觉得石像便是唯一的避风港,尽管是溺水时的一根稻草。随即全都撤到石像前。由于老何跟韩良在中间这尊上,我们便分开爬上两侧。大嘴荣和陈寒烟爬上人鱼石像,我和小滚刀、萧影攀上鹰神像。鹰神两侧羽翼展开,我和萧影站在左右,小滚刀却坐在了鹰神脑袋上。
老何跟韩良惊慌失色的叫道:“不能对萨满祖神不敬!”
“敬你个头!”小滚刀没好气骂一句。
我心说这会儿还管敬不敬的,反正小命马上要完蛋,就算得罪了萨满祖神,左右也不过是个死。只是我跟萧影在临死前被分开,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我们俩探头看着彼此,然后能够明白对方什么心意,又低头往下审视情况。
死小妞一直抬着头发呆,不知dào
在想什么。我喘着气问她:“妞儿,都快要死了,这次可能连魂魄都保不住,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说遗言么?”死小妞脸上闪过一丝苍凉的笑。
“起码说说,我们要是去了聻境,还得继xù
相亲相爱吧?”
死小妞这次意wài
的没有生气,而是脸色沉静的说:“其实,我也一直在骗自己,不喜欢一个阳间的男子。不仅阴阳相隔,并且我心里还有一个时常牵挂的男友,可是始终无法压制内心的那份爱。男友对我来说,死后三年的鬼耆生涯里,已经淡忘了,早不复存zài。直到有一天我附身在一个男人身上后,我发xiàn
我喜欢上了他……”
我不由怔住,这是死小妞首次对我坦白她的心意,一时有点受宠若惊,感觉生死反而没半点恐惧,此刻却非常的幸福。
“……但我知dào
他还喜欢另一个女孩,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了他的一生……”
听到她说到这里,哥们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冲动,打断她的话头说:“不,你这不是自私,爱一个人不都是这样吗?我宁肯为了你,舍弃一切,我们去找个深山隐居吧?”
死小妞眼中蓄满了泪光:“我知dào
你的心意,可是你不是也放不下萧影吗?你如果真这么做了,对她来说公平么?我也会因此看不起你的,你不能辜负她,她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何况我是只鬼,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人鬼恋是要遭到天谴,遭到任何人反对的。我有很多时候想离开你,可总是下不了狠心,总觉得待在你身边,能每天看到你,骂你一句猪头,那便是莫大的快乐!”
是的,哥们的确也放不下萧影,他妈的我都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脚踩两只船?把自己整的痛苦不堪,给自己这份罪受。我点点头说:“我也是的,你每天不骂我,我就感觉很无聊。分开的那一个月,你知dào
我有多想你?所以你不能走,否则就算跟萧影在一块,我心里也不会真zhèng
开心!”
死小妞眼泪终于流下来,不过眼角却蕴含着一股幸福的笑意,转眼看看下面说:“猪头,尸苞马上爬上台了,我把心里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你现在去跟萧影说几句罢。”
正好此时萧影从石像颈后探过头,我也把脑袋凑过去,一脸苦笑的问:“都快要死了,你还恨我吗?”
“恨!”萧影脸似寒霜,神色决然。“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说完这句后,眼睛里又浮起一股满足的笑意。
小滚刀坐在我们头顶上面,听到我们俩的对话,带着哭腔说:“妈的,我该恨谁,谁又在恨我?白雪莹,我恨你!”这小子心里的郁闷没地方发泄,从包里掏出钉岩钉用的锤子,猛力砸在鹰神尖嘴上,喀喇一声,这块长有半尺的鹰嘴石头落地,溅起一丛石屑。
而鹰嘴断折处却冒出一缕白烟,瞬间绕着石台转了一圈,正在台阶往上爬的尸苞仿佛嗅到了危险气息,全都戛然停止爬行。我们不由一愣,难道鹰神石像内藏有克制尸苞的诅咒?
小滚刀哈哈大笑道:“小爷我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克制尸苞的办法。”说着低头往鹰嘴断折处瞧去。刚看一眼,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摔下来。幸亏我和萧影都在石像颈后,及时伸手将他接住。
我慌忙问他:“被什么打中了,伤的重不重?”没看到他脸上流血,并且还在粗重的喘息,感到稍稍安心。
“不是被什么打中了,而是遇到了一股强dà
的吸力,差点把小爷脸皮吸走,感到脑子昏昏沉沉。”这小子说着把手拿开。
我和萧影一看之下,全都大惊失色,他整张脸毫无血色,惨白的犹如一张鬼脸。我的天哪,难道鹰像也是只吸血鬼?那要是的话,也是吸血鬼王,搞不好尸苞吸敛的鲜血,全都供给这玩意享用了。
萧影说:“脸上血液吸走,颅内血压降低,才会头昏。还好你马上摔下来,不然整个人都会被吸干了血。”
大嘴荣叫道:“小滚刀你没死吧?”
“你个大乌鸦嘴,小爷怎么可能死呢?”小滚刀晃晃脑袋怒声骂道。
死小妞这时说:“你看……”
我愣道:“看哪儿?”
“当然是鹰嘴这里啊,猪头,大猪头,天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超级猪头!”我勒个去的,死小妞一急,给哥们起了一大串的称号。
我急忙低头去看,发xiàn
鹰嘴这里形成一大片红雾,就像喷漆那种淡薄的红色雾气,正逐渐吸进嘴中。我再顺着红雾往前看,其实空中也满是红雾,只不过比较分散,显得更为淡薄不易分辨,到了鹰嘴跟前浓度加大,才看的比较清晰。
“它正在吸尸苞身上的血液!”我恍然大悟,哥们刚才猜得不错,尸苞果然把身上的血液贡献给它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