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不住苦笑,笑的非常凄惨。他跟我们说,陈大爷虽然不是镇长,但他的亲家是镇长,并且有四个儿子,因为家里人丁旺盛,又背靠镇长这座靠山,平时谁都没人敢惹。他想过去报案,但夜里就被通知,第二天早上要将尸体下葬。黄风本来多想停放几天的,可是陈大爷说,英子害死了胡秀兰,又畏罪自杀,这种人不配停灵,必须第二天埋了。

他还怂恿各路亲戚过来施压,无奈之下,黄风只有同意第二天早上埋人。晚上不少人在他们家门口守着,他出也出不去,还怎么去报案?今天早上下葬后,回到镇上又被陈大爷拉到镇长那儿,臭骂了一顿,当然是替死去的英子挨得骂。镇长说他老婆害死表嫂,简直天理难容,她自杀就算了,如果以后谁在提这件事,绝不会轻饶。

那意思很明显在暗示他,不要再去警局报案,不然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下午又偶然瞧见陈大爷在小湖边跟几个外地人嘀嘀咕咕,显得很神mì。他就知dào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其实他怕的是,这几个人是请来赶尸匠一类祝由科,会在晚上把尸体挖出来赶到别处去,就算再去报案,连尸体都找不到了,还怎么破案?

黄风说的各种理由很充分,我们都觉得他没说谎。再加上他老婆的确死得冤,当时我们都看到了,胡秀兰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死在了堂屋内,这就值得怀疑。其他人干什么去了?而这种畏罪自杀的判定,估计也就骗骗无知的村民,我们眼睛雪亮着呢,就她后颈这个伤口,足以说明是谋杀。这件事做的并不干净,我就纳闷,这么低级的手段也敢瞒天过海,这陈大爷真够胆大的。

说着话走前走,地势越来越低,最后到了山洞尽头,是一个水潭。黄风说这个水潭与镇外的小湖想通,下面有洞口出去会进入湖里,只要我们水性还行,一定能游到对岸。上岸后有个村子叫驿马村,可以找一个叫赵海生的人,那是他的一个亲戚,让他帮忙找出租车送我们去城里。

这人跟我们不是很熟,但却救了我们一命,还为我们安排了逃生路线,大家伙都挺感激,也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忿。

我摇摇头跟他说:“我们暂时不想离开这儿……”

“混蛋,猪头,不离开你还想干嘛?”死小妞登时就怒了。

“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个躲避的地方?我们可以帮你揭露真相,还大婶一个清白!”我说完这两句,马上捂住嘴跟死小妞说:“你脑子进浆糊了,我们还要找天黄牛神,怎么能走呢?”

“可是走了一样再回来的。”死小妞瞪着眼,显得非常生气。

“黄风救了我们,肯定被对方知dào

了,我们如果离开,你说那些杂碎会不会立kè

对他下毒手?我们不能走!”哥们态度很坚决。

“好吧,懒得跟你吵。猪头,猪头,大猪头!”

黄风听了这话一时显得很激动,可是马上又沉下脸色,缓缓摇头说:“你们斗不过陈大爷,镇长都听他的,你们还是走吧。”

萧影明白我的心意,知dào

我今晚铁了心不会走,于是跟黄风说:“大叔你看到了,我们被他们追杀的无处可逃,就算从湖里出来,恐怕也不会逃过他们的毒手。如果能让我们先躲避一下,喘口气,我们就有把握帮你伸冤!”

大嘴荣和小滚刀一齐道:“相信我们!”

黄风见大家都很热心,便感激点点头道:“谢谢你们!跟我来吧。”

他家就在小湖边上,吊脚楼依水而建,而他又在一层下面又修建了一个地下室,与湖水想通。这个地下室除了他全家之外,没人知dào。以前这个小湖没人管制,随便捕鱼,镇上很多居民都靠捕鱼为生。可是后来镇长将小湖当做了自家私有财产,不许村民随便在湖里捕鱼,抓住后是要重罚的。他修建这个地下室,那是为了偷偷捕鱼的,尽管没办法拿出来卖,但却够自己一家食用了。像他们没钱的人家,每天吃上鱼,能给家里省去一笔不小的开销。

黄风坚持要将老婆带回家,大家帮着他将尸体绑在背上,然后跟着滑入潭水。这个水潭是小湖的源头,我们顺着水流方向往前游过去,很快就进入一个洞窟,出了了这个洞窟便进入小湖了。而黄风家就在左边不远处,正当我们感到气闷时,黄风带着我们进入一道铁丝网护栏,能够浮出水面了。

这就是他们家地下室。修建的很简陋,无非吊脚楼根基挖深,上面是木板,下面是一张用铁丝结成的渔网,四角固定在吊脚楼四根支柱上。站在上面感觉就像是蹦蹦床,但铁丝网结的很牢固,不会断开,往下垂也不会垂到水里。铁丝网中间有个一米见方的活动门,打开cha销往上一掀,便可自由出入。

黄风将尸体放下,跟我们说下大雨的时候,湖水会涨过铁丝网,但在冬季是不会出现这个情况的。而木板上面,堆砌了很多杂物,从外面看绝对发xiàn

不了这个地下室,让我们放心躲在这儿。他让我们先休息一下,上去拿炭火盆给我们取暖。

他打开上方一块木板翻身上去后,我们几个坐在铁丝网上,一个个抱着身体不住发抖。但大家伙还是挺开心的,相比刚才在山上的情形,这简直就是天堂。

“黄风!”这时突然从上面传来一声喝叫,这是陈大爷的声音。“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全身是水,还拿着炭火盆在这里?”

我们心头登时一惊,糟糕,还是被这老家伙发xiàn

了。我们同时对望一眼,大家伙此刻不用开口,彼此心意相通,都在想千万不能让黄风遭了毒手。我们迅速站起身,将耳朵贴在木板上,倾听外面动静。

“大叔,我……”黄风语气显得心虚。

“你什么?”

我心说老家伙不好骗,黄风又是老实人,不能再等了。当下伸手在木板上轻轻敲了几下。

“谁?”陈大爷惊声喝问。

“就我们两个,没别人……大叔不要进来,这里很乱的……”黄风语气非常紧张,好像在极力阻拦老家伙不要进入吊脚楼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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