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凡是南都数一数二的商界大鳄,生前跺跺脚,南都四面八方都要掉土的人物,死后丧事当然也是件大事。这种名流必须会请一位资深阴阳先生过来开秧榜,主持整个丧事过程以及到出殡安葬为止。
什么叫开秧榜?这在旧事很流行的,也因此养活了阴阳先生这个职业。人死后三魂七魄称之为殃,也叫煞气。所以死后三魂七魄离体,叫做出殃,殃要走什么方向进地府,只有阴阳先生知dào。阴阳先生这么一算,然后把死者姓名、性别、禁忌等等写在黄纸上,这就叫开秧榜。
后来殃榜演变成了死亡证明,只有阴阳先生出具殃榜,才证明这个人正常死亡。如果有异常的情况,阴阳先生是不会开殃榜的,会上报zf。所以说,开秧榜的职业让阴阳先生当时是很吃香的。
可是白亦凡的死,南都阴阳先生都心知肚明,知dào
是他跟安泽荣明争暗斗的结果,谁敢帮他主持丧事啊?联系了十几个阴阳先生,都推说有事不能过来,最后哥们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去。
开秧榜哥们不会,死小妞都不懂,因为她只学法术,对这类东西连看都没看过一眼。殃榜的事,只有略过不写。只是简单按照白亦凡八字推算,什么时候下葬最好,什么属相与死者相克,下葬时不宜出现。当然这是死小妞算的,哥们从没学过。将白亦凡尸体运到殡仪馆后,我又跟谢琛、曲垣、李瑾萱到公墓陵园中选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刘嫣儿打来电话说,局长不同意抓人。因为那个司机死不开口,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不能乱抓人。并且这帮杂碎跟安泽荣关系非同一般,局长也不敢得罪他。
我一听这消息,心想今晚恐怕是不能离开殡仪馆了,怕他们趁机再以恶鬼杀人的手段,把小湘害死。我于是跟大嘴荣打个电话,要他们俩保护好包租婆母女和刘斌他们三个人。又通灵到黄金叶,要他帮忙在楼道里查巡鬼踪。
这小子很不乐意的说:“你昨晚欠我的猪耳朵还没兑现呢,这事我不帮。”
“你昨晚又没帮我找到人,还好意思跟我要供品?”
黄金叶登时瞪大了鬼眼珠子:“放屁,昨晚我想告sù
你,他们就在楼外的,可是你就不听。这不怪我,反正猪耳朵必须要给!”
呃,原来昨晚这小子说有话跟我说,就是知dào
大嘴荣他们在什么地方了。我苦着脸道:“好吧,帮我这几天渡过难关,随你要多少猪耳朵。”
“外加一包黄金叶!”
我眨巴眨巴眼,使劲点头,你个死小子,每次要的条件都太便宜了,哥们能不答yīng
吗?有黄金叶帮忙去镇楼,让我稍稍放心。
本来打算在殡仪馆眯一夜的,但白家请了专业守灵人,后半夜小湘和母亲可以回家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我心想凭着谢琛二把刀,根本保护不了小湘,遇到鬼先他小子吓死了,我于是等到子夜,跟着小湘他们一块回到别墅。
半夜进门,家里又死过人,并且死状恐怖,小楼后面公园里还住着一只恶鬼,那气氛甭提有多阴森了。谢琛和曲垣显得非常紧张,只有李瑾萱大大咧咧的围在谢琛周围来回转。我看曲垣对李瑾萱也挺头疼,谢琛无论走到哪儿,这丫头就会跟到哪儿,而谢琛的身份又不能公开,对她来说是一件苦恼的事。
小湘母亲是个很和善的女人,回来后叫人帮我们安排客房。但我却拒绝了,今晚打算在客厅将就一夜,这样遇到情况,有利于随时出动。小湘跟我道谢一句,就跟母亲上楼,我们四个坐在客厅里闲聊。
白亦凡的死,再加上之前那个保安的命案,别墅里所有男性雇员都在今天打包离开这里。公司里的下属,也都没敢跟着进门。并不能怪他们世态炎凉,而是这只恐怖,不是普通人所能承shòu的。此刻偌大的一个别墅,除了小湘娘儿俩,和我们四个人之外,就只有两个女佣。
谢琛偷偷拿过来一瓶洋酒,打开后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转头看着四周说:“兄弟,你说今晚那个女鬼还会不会再来?”
曲垣脸色苍白的说:“别说这个话题好不好?”
李瑾萱却嘻嘻一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只女鬼吗?”说完后,又满脸疑惑的盯着谢琛说:“华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遇到女鬼你会很高兴,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胆小了?”
谢琛干咳两声,端起酒喝了一口说:“哥不是怕,是一种严谨的态度对待闹鬼情形,你说我会怕吗……”
话没说完,忽地屋外刮起一阵阴风,呜呜鸣响,听起来十分的诡异吓人!
死小妞双眼瞪大,跟我说:“有情况,但我看不到这死玩意在哪儿!”
她这话说的我心里毛毛的,她都看不到在哪儿,那不用问,我这通灵眼估计也看不着了。忽然想到了那对高跟鞋,这儿的女鬼与昨晚在楼梯上的是同一个,有躲避通灵眼的本事,不会是这死娘们来了吧?
曲垣听到诡异的风声,吓得往沙发里不住蜷缩身子,紧紧抓住了谢琛的手臂。但坐在另一侧的李瑾萱却把她的手拉开,不高兴的说:“你干嘛,不是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吗,这样动手动脚的可不太雅观。”
曲垣差点没哭出来,一咬牙起身坐在我一边,整个人几乎缩在我身上了。这让谢琛有点坐不住,他一个劲的跟哥们递眼色,那意思好像在说,咱们可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戏,千万别调戏我的马子!
风声顷刻间消失,但死小妞却皱眉道:“楼里好像不对劲,阴气很重!”
我也瞧出来了,屋子里隐隐弥漫了一层淡淡的黑气,同时气温有点低。我默念通灵咒,睁大眼睛四处瞧看,但一根鬼毛都没有。
“你……在瞧什么?”谢琛哭着脸,都不敢顺着我目光往四处看。
曲垣抓紧我的手臂,颤声问:“没情况吧?”
我正想安慰她一句,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让人脸红的女人叫chuang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