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一进母亲行宫就看见母亲带着三个侍女在扫雪,殷受急忙拿了把扫帚,和母亲一起扫雪。身后远远跟着的蜚蠊也赶紧过去帮忙。
五个人忙活了一刻钟多点就将满园的积雪都扫到了院子里的梅叔下,母亲院子里的种了三棵梅树,枝干上挂着几朵花苞,在漫天大雪中显得极为优雅。
殷受搀扶母亲进屋:“母亲,外面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扫雪?”殷受搀扶母亲进屋,边走边说道。
“大家都忙着呢,我老太太没什么事情做也不能一直闲着呀。”母亲左手拉着殷受,右手挽着蜚蠊:“蜚蠊,你看你现在都长得这么高大了,要是你父亲还在,定然几位欣慰啊。”
人上了年纪,就愿意回忆以前的人和事,蜚蠊的父亲以前是殷受姥爷的卫兵,殷受的母亲和蜚蠊父亲也是极为熟悉,当年殷受母亲嫁到朝歌,送嫁将军就是蜚蠊的父亲。
蜚蠊父亲战死之后,蜚蠊和殷受一起生活,殷受母亲自然将蜚蠊像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对待。说着话,殷受母亲眼角翻出了泪花,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蜚蠊赶紧说道:
“姨娘,父亲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他在天上一定也可以看到的,我们大家生活的好,每天都高兴,都开心父亲他们也会开心的。”殷受知道蜚蠊一直是个感性的人,虽然平时不言语,但是他面对母亲的时候就会流露出最温暖的一面。
“母亲,我要登基了,你高兴吗?”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你们兄弟和睦,谁登基我都高兴,前几天,你大哥过来,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他要到北狄边境去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母亲拍着殷受的手说道:“他跟你父亲自荐的时候,也很不舍吧,快过年了,大家都团聚,只有他自己一人去边关。”
殷受叹了口气,他与大哥同为母亲所生,他登基,自然会让许多人背后说道大哥,大哥为了让他放心,自己要求去北狄边关,这哪里是去戍卫边关啊,这就是自我放逐而已。
“等我登基之后我们就在朝歌城外再建一所房子,就是你最喜欢那种生活。”殷受知道,母亲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着没人打扰的简单生活,但是深居后宫,身为后宫之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这个愿望也只能深埋在心底。
“受儿,哎。”母亲欲言又止:“等你登基之后,我就和你父亲去阐族生活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了,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向截阐二族输送孩童,成年人都没有去看过那里,我们要去学习他们二族更加先进的治国之道。”
殷受摇了摇头,父亲也不说明他为什么要去阐族,母亲也没有说明,但是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只能以后有时间问比干王叔了。
“可是母亲,我还没有成家,还没有娶妻生子,你不是一直想看着我成家的吗?等我成家之后你们再去不行吗?”殷受央求道。
一旁蜚蠊一听到有关于截阐二族,便主动退下,他知道这王宫中的禁脔,即使是以他的身份,关于截阐二族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多听。
“受儿,切莫在惹我眼泪了,此事不容多说,我同你父亲是必然要走的,我们迟早会回来的,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将我们接回来就是了。”母亲盯着殷受的脸庞:“受儿,从小你就识大体,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的很多决定比你的父王更加成熟,我们从来没有对你多加约束,也不过问你的想法,今天娘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对截阐二族怎么看?”
殷受沉默了,从小他在父母面前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他自己身在其中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但是在帝乙大王和王后心中,殷受的真实身份他们一直有疑惑的。
但是出去游历了一圈回来之后,很多东西殷受对他们开始有意无意的隐藏想法,这使得母亲对他更加担心了。
“母亲,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道理我都懂,现在说话不方便。”殷受竖起食指冲母亲比划了一下。
很多时候,殷受敢说话是因为有禹王杖在,禹王杖苏醒之后突然联系不到禹王杖了,殷受心里没有底气,所以不敢多说。
殷受前世非常喜欢一位华夏作家的小说《三体》,那本书里面无处不在的质子令他印象深刻,殷受也害怕截阐二族的能力可以做出类似的技术可以随时监视他。
其实这是殷受想多了,至少一截阐二族现在的技术,还没有做到随时随地监视的能力。就算截阐二族布置了监视设施,那也是有监视范围的。所以在殷受母亲的住所,因为殷受来的次数是在微不足道,截阐二族是不太可能放置监控设施的。
“好孩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多想想你作为人王背后的亿万子民。你就是他们的根,你就是他们的希望啊。”母亲点点头,跟殷受说道。
又攀谈了一阵之后,殷受离开了母亲的行宫,风雪已经停了,安静的宫中四面八方透露着清冷,殷受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达殷受肺腑。
“蜚蠊,今晚你回去休息,遣散我行宫周围所有卫兵,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准靠近。”殷受边走边说道,虽然蜚蠊没有现身,但殷受知道蜚蠊就隐藏在附近保护他。
半夜子时,殷受从睡梦中醒来,唤出来禹王杖:“禹王杖,我问你,你了不了解截阐二族的人?”
禹王杖沉默半晌:“我说你半夜不睡觉吗?”
“我睡不睡觉跟你一根木头棍子没什么关系吧,你又不用睡觉。”
“从我第一次觉醒到现在仔细算算已经有十万多年了吧,但是我还是不敢说真正的了解了截阐二族。”禹王杖停顿了一下……
“关于他们,有一点你今天做的不错,以后,你绝对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提起他们,我的存在能够阻止他们监视你,虽然他们不是时刻在监视你,但是你很多被监视的时候我都会更改一下他们所看到听到的东西。但是我不在,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殷受愕然,原来自己所预想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