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殷受一行人乔装打扮一番,跟随商队踏上了东夷的行程。

而在朝歌一边帝乙大王也收到了张桂芳万里加急送来的冀州改革文书,文书中详细的写了苏护这几个月来对部队和行商驻商的一些政策上的变动。

张桂芳在文书中义正言辞的指出了冀州苏护的改革同其他诸侯改革的不同之处,并且指出苏护的举动有脱离王权的嫌疑。而帝乙大王这边看到张桂芳来信之后竟是长舒一口气,苏护的这些行径中处处透露着殷受的手笔和特色,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帝乙丝毫不介意殷受在周边各国暗中埋下自己的战力的事情,况且这战力埋得甚至连这个部队的总领也不知道。

没错,即使是苏护也不知道,殷受训练过的这支小队将会有多大的能量,甚至是说如果殷受要用兵,这支部队绝对会成为殷受最忠心的战力。

前世殷受最喜欢看的一本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

“英雄或是优秀军人的出现,往往是由集体形式出现,而不是由个体形式出现。理由很简单,他们受到同样传统的影响。养成了同样的性格与气质。任何一支部队都有着它自己的传统。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性格、是一种气质!这种传统与性格,是由这种部队组建时首任军事首长的性格与气质决定的。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这是什么?这就是军魂。”

对于冀州部队来说,殷受就是他们的军魂,而且这支部队的编制会不断扩大,他们精神领袖的影响力也会不断扩大,大到殷受的影响力会决定未来他遇到的每一场战争。

帝乙派人将闻仲唤来。

“闻仲,受儿刚走的时候我让你找人跟他,没出半月,你跟我说跟丢了,是不是?”

“回禀大王,却是此事。但请大王不要担心,太子身边有蜚蠊将军跟随,可担保太子不会有闪失。”

“闻仲,受儿是你徒弟。待,孤归西之日,受儿荣登大宝之时,你就是太师,你可曾想过你有何荣华富贵?”

帝乙大王还没有说完,闻仲噗通跪倒在地,长跪不起“大王万寿无疆,臣闻仲誓死效忠王族,兢兢业业辅佐太子,从未有半分私心,大王明察。”

“孤还没有说完呢。闻仲,你是什么样的人,适合辅佐哪位王子,孤自是清楚,你不必多说。你需要受儿来改变你的寒门出身,受儿也需要你辅佐他登典。”帝乙冲闻仲摆摆手“这里只有你和孤,孤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孤不是让你过来和孤辩论这件事的。”

“你适合受儿,但是你要记着啊闻仲,我不只是把受儿交到你手里了,还有这九州天下,一并交在你手里了,将来的你,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你可曾看见?”

闻仲将头埋得更低了“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帝乙皱了皱眉。

“闻仲,站起来!看着我!”帝乙厉声喝道。

闻仲战战兢兢站起来,额头上泛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还是抬起头来,直视人王陛下。

闻仲看着这位力克昆夷、归妹于周、安定大势的年迈的人王,当年帝乙亲征昆夷时,闻仲还只有十几岁,他亲眼看着意气风发,得胜归来的人王坐在马上从他面前经过,那时的他被迎接大王归来的热情群众推搡拥簇摔倒在帝乙马前,帝乙亲手把他扶起,并且带进了宫。

“闻仲,你过来,站到我身边。”闻仲走到帝乙身边站定。

大王愈加年迈的身躯,在壮年的闻仲身边竟然矮了一头,闻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王,他急忙弯腰低头,令自己看起来比大王更矮。

帝乙慢慢走到王位上坐下。

“闻仲,你挺直腰,不要像我一样,你的时间还长的很。告诉孤,你看见了什么?”

闻仲慢慢挺腰抬头,看着殿下。殿外的天光从门外照进来,阳光从门外映着闻仲,他只能看见一片刺眼的白光。

“回禀大王,臣,只能看见这片大殿。”

帝乙坐在王位上,也看着殿下。

“闻仲,在你的位置上,尚且什么都看不见,你认为孤,坐在这里能看见什么?我看不见,受儿也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有进进出出的大臣,以及你。”

闻仲又跪下了“臣定不负大王所托,殚精竭力辅佐太子。”

大王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起张桂芳的文书,扔给他,闻仲双手接住。

“大王,这是冀州传来的文书?这是太子殿下所为,各中策略皆为太子性情,从中可看出太子殿下的各种影子在其中,只是·······”闻仲犹豫道。

“只是什么?”

“只是此封文书落款为张桂芳将军所写,张桂芳将军绝对认得太子殿下,为何信中没有提到殿下只言片语?”

张桂芳这也是委屈至极,他确实知道苏护请了高人督军练兵,但是自始至终王军中只有邓伦将军和二百士兵去过,而且听说邓伦将军败得极惨,但是碍于面子,他也没有去打听关于这位高人的信息。当然,他也不屑打听一个小辈的信息。

后来殷受组织阅兵的时候邀请张桂芳去参加阅兵活动,他也没有答应下来。张桂芳不来这件事也是在殷受的算计之中。

殷受因为苏护新政策而引起了张桂芳兴趣。但是那时张桂芳委托邓伦请殷受见面时,殷受已经闭门不见客了。包括那些世家将军登门拜访殷受,也被蜚蠊拒之门外。

此时的殷受正在去东夷的路上,殷受坐在马车上嘴里叼着雁肉干,悠闲地看着天空。没错,这个时候的马车没有固定的顶棚,需要的时候会支上一层油布遮阳,大多数时候,坐马车只能在车上晒太阳。

“陈老,您这次去东夷都是带的什么货物啊?”殷受无聊,便跟同坐一车的商队领班聊起天来。

“哎呦,姜少爷,您可别折杀我了,您是苏少侯爷送进怎们商队的,您要是看的起老头子,就叫我一声老陈就行,可别陈老陈老的叫,老头子糟践命,担待不起您的称呼啊。”领班姓陈,今年六十多岁了,跟东夷通商二十多年了,算是殷商在东夷的半个间谍了,跟东伯侯、北伯候、冀州侯等侯爷都见过面,传递过情报,所以在冀州城他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但是老头最是淳朴,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有架子,对谁都是一团和气。

“行吧,老陈,你这次去东夷准备了什么东西啊。”

“少爷,老头子这次带了三车兽皮,三车兽肉,还有朝歌的精磨小麦面粉两车,西岐的干果五车,剩下几车都是生活常用的杂物,总共二十多车吧。”

“咱们这么去东夷,也没带多少人,万一东夷人把咱们截住怎么办啊?”

“嘿嘿,少爷,您看这个。”老陈一掀袍子,叮叮当当七八块令牌挂在他腰间,金属的、木头的、骨头的各种材质。“少爷,这就是咱们行走东夷的根本,这东夷蛮子啊,没有大王,就是一些这样的大家族管理,咱们这次去也主要是和这些大家族打交道,我这些令牌啊,都是他们家族的令牌,有这个在,没人敢拦着。”

两人说这话,已经走到了青州的边境。迎面五个骑马的人从他们商队路过,殷受突然冲他们喊道“嘿,小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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