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和柳庆云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毕竟,现在这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赵宛舒指了指外面,试探道:“那,柳先生,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柳庆云也沉默地颔了颔首。

而原本已经跑到门口的叶奉贤却蓦地脚下一转,竟是又转了回来,犹如才踩着风火轮一般,把才走出来的赵宛舒给堵住了。

“赵大夫是吧?你的医术很厉害是不是?”说完,他也不等赵宛舒回答,自言自语道,“连十四举簪自杀你都能就回来,那你定然是出挑的。你与我回去,救我娘!”

说罢,他拉住赵宛舒就要往外跑。

“诶……”赵宛舒被他扯得手腕都疼,她连忙喊道,“等等,叶公子,你松开!”

叶奉贤:“救人如救火,等不了了!”

“不行,你先放开!”赵宛舒的手都要断了,被扯得踉跄了好几步,若不是她跟得快,下阶梯的时候都得滚下去了。

柳庆云也跟出来,喝住了叶奉贤,“站住。叶奉贤,你先把人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叶奉贤脚步一顿,赵宛舒趁机扯回了胳膊,揉了揉不舒服的腕部。

叶奉贤却是眼眶都红了,再也方才半分霸道,他扬起头来,哽咽道,“夫子,你就让赵大夫去救救我娘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回头你想怎么罚我,我都绝不反抗。”

“对了,”他把方才赵宛舒塞回去的银票又给拿了出来,“赵大夫,这些钱都给你。只要能救活我娘,我,我私库里的东西也全给你了。”

这可是他攒了许久的,说出来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柳庆云也不是阻拦救人,他只是看叶奉贤状态不对,又是强迫赵宛舒,才会出手拦人。

此时看着叶奉贤这般模样,他不由叹了口气,看向赵宛舒,“阿宛姑娘?你看……”

他其实也是倾向于救人的,但若是赵宛舒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都是尊重她的意愿的。

“赵大夫!拜托了!”叶奉贤跳脚。

若不是旁边有柳庆云盯着,依着他的脾气,早就把人强行捆着带回去了!

赵宛舒叹了口气,“总不能让我空手去,至少也得让我回去拿看诊的工具吧!”

叶奉贤一喜,殷切道,“好好好,我等赵大夫。赵大夫有什么需要带的,我给你拿,我……”

“不用,你就在这等等吧!”赵宛舒说完,就拔腿往院子里跑。

叶奉贤等在原处,急得仿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柳庆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让人去安排了马车。

外头叶奉贤就是骑马过来的,最多有一台花轿,总是不能让赵宛舒坐花轿晃悠悠地去叶府的。

等到赵宛舒出来时,外头已然是安排妥当,甚至她还看到萧承煜竟是也在。

她有些怔愣,不解。

但注意到柳庆云都跟着一道,她微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要领。

估计是怕叶家为难她,所以柳庆云特地亲自陪同,不然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他来出面。

而萧承煜,估计是被他叫来陪同的吧!

她自以为是如此,便安安心心地坐上了马车。

叶奉贤心急如焚,一路疾驰回了叶府,本来需要两刻钟的路程,愣是只花了不到一刻钟就到达了。

赵宛舒都来不及看叶府大门长什么样,就被叶奉贤火急火燎带进了府邸。

府中仆从见到叶奉贤回来,个个都给他伏身行礼,然后引着众人去了后院正院。

叶奉贤好似一阵风,吹进了正院室内,“娘,娘,你怎么样了?呜呜呜……”

叶老爷脸色阴沉地立在室内听大夫的诊断,听到叶奉贤的声音,他反射性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挥手就是几下。

“嗷呜!”叶奉贤才进屋就被劈头盖脸挨了顿打,他连忙抬手护住脸,“爹,爹,你别打了,娘,娘如何了?我带了大……啊……”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啊!成日里半点好事都不做,每日里就知道败家。你娘身体不好,你又不是头回知道,你非得气死她是不是?”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你这孽障!也好过如今来讨债!”

“你还敢问你娘,我打不死你!”结果因着用力过度,那鸡毛掸子受不住力,都断成两截了。

叶老爷却还是不解气,双目赤红,“来人,拿家法来!我今天就打死这孽障祭天!”

叶奉贤已经被打得满脸都是血,整个人都在地上滚了一圈,听到这话,反射性抖了抖,扑过去就要熟练地抱他爹的大腿,“爹,我错了。您别打了,要打也先给娘看过病啊!我,我请了大夫回来……”

说着,他顾不得嘴边的血迹,连忙指向身后的赵宛舒等人。

叶老爷这才注意到他竟还带了人回来,脸色变了变,却又很快镇定,他认出了柳庆云,一脚踹开叶奉贤,他整理了下衣服,上前拱手施礼。

“柳大儒,你怎么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家犬顽劣,让你见笑了!今日实不是个好日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招待,我这就让人领你去外头稍作歇息。”

柳庆云摆了摆手,“没事,刚才我也了解了些情况。令夫人的事,深感遗憾,所以就请了之前给我看诊的赵大夫来给令夫人瞧瞧,可有帮得上的地方!”

“多谢多谢!”叶老爷挤出一抹笑,视线落到旁边的赵宛舒和萧承煜身上。

他注意到赵宛舒年岁小小,仅提着个小藤箱,而旁边的萧承煜长身而立,气度不凡,可瞧着也不像是个大夫。

他试探地对萧承煜喊了句,“赵大夫?”

“嗯。”赵宛舒一本正经地点头应道,“令夫人如今情况如何了?”

叶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这看起来矮小年轻的姑娘才是赵大夫,他也是听过柳庆云是被个年轻大夫救过的,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哪里晓得,这所谓的年轻竟是这般小的年岁。

他尴尬了一瞬,表情却丝毫不见变化,只笑了笑,“那就劳烦赵大夫了,你快请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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