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很快收回了手,面对着赵三河的追问,她回道,“爹爹,您别担心,我先给小康施针,把这高热降一降。”

说话间,她已经拿出了细如牛毛的银针。

银针烁烁,蹭蹭下针。

赵三河见此也不敢再问话,只能着急地一会儿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赵荣康,一会儿望望施针的赵宛舒,双手紧紧交握,面色担忧。

萧韶光也在旁边目光紧锁,只是看到那些长针还是反射性瑟缩了下,揪着萧承煜的衣角,“哥哥,小康小哥会没事的吧?”

萧承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你总是得信你阿宛姐姐的医术的。”

闻言,别说萧韶光,就是赵三河想起以往的种种,焦灼感也消散了些。

过了好一阵,赵宛舒才收了银针,给赵荣康重新拈上薄被,又拧了帕子盖在他额头上。

而赵荣康在昏迷中眸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来,见到床前围着的一群人,他怔愣了下,连忙想要起身,结果腿抽了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我,我怎么回来了?”

赵宛舒按住他,“你别乱动。”

赵荣康:“可店里的生意……”

赵宛舒恼怒道,“还谈什么生意?就是家里今天不做生意,不赚钱了,也不能把身体给熬坏了。”

想起刚才把脉得来的信息,她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你这是疲劳过度病倒的。你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休息?我怎么嘱咐你,你怎么就忘了?小孩子就该好好的睡觉长大,你瞧瞧你……”

虽然嘴上那么说,赵宛舒心里却很是不好受。

她之前明明注意到赵荣康的面色不好,却因为赵青桃的打岔,当时都忘记给他请平安脉了。

结果才有今天这茬,这也是她的过错。

赵三河的面色也变了变,目光里满是自责,“是劳累过度?”

赵宛舒颔首,把赵荣康给摁着躺回去,“是啊。”她看向小康,“你最近别去店里了,把身体养好再说。”

赵荣康动了动身体,腿又抽了抽,闻言,他急忙道,“我没事的,我,我就是这几天没睡好。我真不是累病的,我……”

萧承煜骤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腿不舒服?”

赵荣康怔忪了下,他反射性地看向萧承煜,对上他犀利的目光,他发射性地反驳,“没有。”

他的腿却是微微动了动。

萧承煜看着他:“你的腿一直在摆动,手也总是下意识地触碰,眉头也是皱着的,这是不适的自然反应。”

赵宛舒目光紧锁赵荣康,“小康,你的腿怎么了?给我看看。”

说着,她就要去拉赵荣康的腿查看。

赵荣康连忙后退,他脸颊通红,抗拒着赵宛舒的触碰,“姐姐,你别,我,我腿没受伤……”

赵三河却来帮忙拉他,“你做什么?既是有病,就得让你姐姐好生看看,自家姐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荣康挣扎无法,咬了咬牙,“我没受伤!”

赵宛舒已经拉起了他的裤脚,他的腿的确是没有伤势,但手下的腿部肌肤却在抽动,这是腿部疼痛的痉挛表现。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小康,你是不是这个位置疼?且是在夜间呈间歇性的疼痛?”

说着,她碰了碰他的下肢小腿前侧,“你最近没休息好,是不是就是因为腿疼?”

赵荣康愣神,点了点头,他咬了咬唇角,眼眶有些发红,“姐姐,我是不是腿好不了了?”

话还未说完,他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萧韶光连忙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小康哥哥,不会的,你肯定会好起来的。阿宛姐姐一定会救你的,你别哭……”

赵三河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发酸,“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他说不出更温情的,但光是想着儿子这性格,不是疼到极致,他如何会成这样,他这心里就刀割一般的疼。

赵荣康眼泪滚落,“我,我怕,我的腿一直都抽疼,晚上疼得就像是要断了。可白天却是好的,就偶尔疼疼……我肯定是得了绝症。我,我不想叫家里担心,我就想多帮帮家里,以后指不定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就默默哭了起来。

他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哥哥们,更舍不得姐姐。

他这阵子想了很多,他若是得了绝症,叫家里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姐姐若是治不好他,以后也会自责,他不想这样,所以他就忍着不敢说。他

他再成熟,骨子里还是个孩子,想起这这阵子里的煎熬,此刻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叫我怎么说你好!”赵三河眼角微发红,他抬手抱住了赵荣康,“你就该早点和家里讲……”

赵荣康嚎啕大哭,“爹,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萧韶光也被这氛围感染,眼眶含泪,他拉住了赵宛舒的手,“阿宛姐姐,你快救救小康小哥吧!我不要他死,呜呜……”

明明是悲伤的氛围,赵宛舒却是哭笑不得,“谁说小康会死?”

“这就是个简单的生长痛,哪里会死人。”

“啊!”

“什么?”

赵荣康和赵三河都愣住了,余下的脉脉温情和死别悲恸都被这句话给打散了。

“什么是生长痛?真的能好吗?”赵三河焦灼问道。

赵宛舒解释道,“孩子长大,身形抽条,骨头肯定也会长。若是这期间生长过快,骨头密度不够,便会出现这种生长痛。说得浅显易懂点,那就是得需要更针对性的营养来缓解。”

“小康这半年长得快,这个时间会持续一阵子,短则数月,长着几年,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哪里是什么绝症,浑想什么呢!”

赵宛舒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却也是能理解。

她当初第一次生理期,年纪还小,当时也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这样的隐私的事情,她也不敢跟爷爷说,就哭了好几天,默默写好了遗书。

直到好久后,上了生理课她才晓得原理,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的心理,何尝不是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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