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方月回过神来,她有心想发作,但碍于牧安平在场,只能不悦地看着沈夭夭。

“你怎么回事?”看出自家主子不满,素云朝沈夭夭走过去,她伸出手,眼瞧着是想直接把沈夭夭从地上拽起来。

“咳。”

恰在此时,牧安平把拳头放在嘴边上,不轻不重地咳了声,成功止住了素云的动作。

方月不是个蠢的,当即就明白过来了,她垂下眼眸:“原来二皇子殿下是为这个宫女而来。”

牧安平没有否认,大方的应承下来:“此女乃是我的贴身婢女小宝儿,我特意吩咐她在此处等我的。小宝儿,还不快过来。”

小……宝儿?

沈夭夭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这二皇子什么趣味啊,给自己的贴身婢女起这种名字。

有人救她是好事儿,虽然沈夭夭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咬定她就是小宝儿,但眼下这个二皇子既然能帮她脱困,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她当即就动了动身体。

“且慢!”

沈夭夭刚挪了下膝盖,方月就出声喝止,突如其来的尖利嗓音吓了她一跳。

方月大大的眼睛盯着牧安平看,说出来的话带着绵里蔵针的寒意:“这个宫女一直低着头不肯见人,殿下凭什么就能确定她是你的贴身宫女小宝儿?殿下可莫要认错了人,把一些混进宫里的阿猫阿狗错当成了自己人。”

牧安平瞥了眼沈夭夭手腕上的小兔子挂坠,语气里带着万分的淡漠与疏离:“这个就不劳侧妃费心了,我家小宝儿天生胆子小,躲起来不见人也是常有的事。倒是侧妃你,屡次三番阻挠本殿下的决定,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方月不敢。”

见牧安平眼底多了几分不耐烦,方月当即偃旗息鼓,将进退有度拿捏得十分到位。

现在还不是和牧安平撕破脸的时候。

“那就好,小宝儿,还不快过来。”牧安平再度看向了沈夭夭。

“哎,来了。”

沈夭夭应了声,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一路小跑到牧安平跟前,从始至终都没和方月正面打过照脸。

“走吧。”

眼见沈夭夭站到了自己身后,牧安平和方月点点头以示告别,接着就带着沈夭夭和贴身小厮半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方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和沈夭夭身形极为相像的宫女和自己擦肩而过,那人垂着头,亦步亦趋跟在牧安平身后,直看得她一阵火大。

牧安平就是故意包庇,什么贴身宫女,什么特意吩咐了她在此处等着,真当她眼瞎吗?

她不会看错,那个人绝对是沈夭夭!

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和二皇子又是如何认识的?为什么牧安平要帮她?

一连串的疑问在方月脑海里浮现,她盯着沈夭夭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哪怕她更看重寿王牧安泽的权势,但牧安平确实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不允许他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

敢和她抢男人,那就得死。

方月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变幻莫测的神色。

片刻后,华丽的步撵再次启程,朝沐云池的方向而去。

沈夭夭一路跟着牧安平走到了宫门口,哪怕因为宫里出了刺客,宫门的检查盘问麻烦了些,但有牧安平这个活招牌在,他们还是很快出了宫。

“抬起头来。”刚出宫门,沈夭夭就听到牧安平如此吩咐她。

好嘛,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只会这句“抬起头来”。

沈夭夭不满地嘟囔两句,慢吞吞地抬起了头。

女子眉目如画,琼鼻高挺,皮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洁白透亮。她的唇色比旁人更浅些,殷红里透着淡淡的粉,像极了三月里争相怒放的桃花。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睛。

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般格外清亮,她的瞳仁既黑且大,看人的时候就不自觉地会带上几分无辜。此刻她神情专注地看着牧安平,那眼底的无辜神色更甚,像是披着一身雪白毛发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想抚摸几下。

牧安平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女子,呆呆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预想过沈夭夭会是他见过的那个“他”,心里还隐隐多了几分期待,可等他看到沈夭夭的真实容颜时,他还是心口一窒。

初见这张脸时,他的印象是英气勃发,美如冠玉。他没想到,脱去伪装,换回女装的她,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主子。”半夏在旁边轻轻地戳了他一下。

牧安平这才回过神来。

“你认识我吗?”

牧安平脸上的吃惊都快溢出来了,这让沈夭夭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跟认识她一样。

说起来,当初庙会时,她曾在客栈的二楼窗口居高临下地打量过牧安平一眼,两人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先上车吧。”

眼见着府里来接他的马车过来了,牧安平并未理会沈夭夭的疑问,反而招呼着她上车。

“这……二皇子殿下,咱们两个萍水相逢,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小女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殿下了。”沈夭夭脸上的笑十分假惺惺。

牧安平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听到这话,沈夭夭瞬间耸拉下了脑袋,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

“你若是不上车,明天我便只能亲自登门拜访了。”

“别别别,我上就是了。”听到这话,沈夭夭无奈地地叹了口气,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爬上了车。

马车十分低调简朴,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只用上好的乌木搭建主体,和主人的性格十分相似。

牧安平一直在看沈夭夭。

是了,哪里都对得上,恢复女装扮相的她,原本英气的眉毛都染上了几分娇媚。

“我脸上是有花儿吗?”眼见着牧安平一遍遍地看过来,沈夭夭略有些憋闷地问出声。

这种毫不掩饰的直白目光看得她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牧安平摇头:“没有花,但是人比花娇。”

“咳——”正在喝水的沈夭夭被呛出了声。

人都说二皇子牧安平温文尔雅,进退有礼,可她为什么觉得他刚刚说的话像个登徒浪子?

“你没事吧?”牧安平愣了愣后坐到沈夭夭身边,十分贴心地轻轻为她拍打着后背。

沈夭夭咳得更大声了。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这二皇子,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

好不容易等沈夭夭恢复正常,她坐在马车一角偷偷瞥了牧安平好几眼,“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这句话在舌尖盘旋了好几次都没能问出口。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