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吴元梅,也是张芷馨的高中同学,因为生来姿色平平,加之嫉妒心极重,因此对作为校花的张芷馨早就心怀怨恨。

不过,由于吴元梅无论是家世还是在学校的人缘,都不如张芷馨,因此,明面上,她并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只能在背后耍些小手段。

这次聚会,张芷馨一出场就成了全场所有男士的聚焦对象,这让吴元梅曾经的嫉妒心又被瞬间点燃,因此才和另一个女同学叶霏商量着算计张芷馨,想让她当众出丑。

本来吴元梅和叶霏只是想假借说笑打闹,以失误为借口将果汁泼到张芷馨的礼服上,好让张芷馨无法再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活动,或者至少也能煞煞她的风头,却没曾想,意外引发柳浪不顾一切的护妻行为,并最终导致价值不菲的艺术品被毁,这让她们大为惊喜的同时也更加得意起来,想看看张芷馨和柳浪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柳浪看到自己妻子为自己的过失而接连道歉,又看到吴元梅和叶霏脸上那种得意忘形的神色,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柳浪心下更是不爽,但柳浪最终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怒火,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说道:“画卷是我弄坏的,我会照价赔偿的。”

“赔偿?”陈绍壬本就对柳浪弄坏了自己的藏品心生不满,此刻听到柳浪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加愠怒起来,于是语气颇不客气地说道:“你知道这幅画有多珍贵吗,就敢随便说赔偿。”

柳浪从之前和陈绍壬一起看画的人手中拿过另外半截画卷,仔细瞧了瞧,发现画卷用现代手法重新装裱修复过,尽管眼下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坏,但要把截面重新修复到看不出来的模样,也并非不可能。

此类藏品,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完全没有到价值连城的地步。

“如果你是为了收场艺术品,那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在故宫修复文物的老工匠,以他的手法,将断面重新连接起来并且看不出痕迹完全有可能做到。”柳浪顿了顿,见陈绍壬对自己的建议并不理睬,知道他其实对艺术品的概念仅仅停留在一串数字上,于是补充说道:“如果你是为了做收藏增值,我也完全可以按你拍得的价格的基础上,给你溢价百分之五十,购买这幅画卷。”

对国画装裱修复一无所知的陈绍壬,一来不相信柳浪口中所说的那个故宫老工匠的所谓技术,二来他也想故意刁难柳浪,因此,对于这一条建议,陈绍壬首先就在心里否决了。

而对于柳浪的第二条建议,他将以一点五倍的价格回购这幅损毁的画卷,对于商人陈绍壬来说,当然是乐于见到和接受的结果,但又碍于在众人面前的脸面,不好直接答应,况且陈绍壬也觉得,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既然要溢价,那定价权肯定是在自己这边。

“损坏了的东西,无论怎么修复,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到原先的模样了,破了就是破了。”陈绍壬将自己手中的半截画卷丢到柳浪面前,摆出一副不可商量的样子,“而且,用金钱来定义很衡量艺术珍品,完全是有辱斯文。”

陈绍壬的态度很明显,明摆着仗着自己有理的优势,否决了柳浪提的两条建议,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吧?”站在一旁的粱猛寅对于陈绍壬这种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很是看不惯,于是直接质问道。

陈绍壬明显没料到自己请来的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替柳浪说话的,于是瞪眼瞧了瞧这个口出狂言的人。

商京市政商圈绝大部分有头脸的人,陈绍壬都见过,对于自己眼前这个梳着油头,穿得花里胡哨的人,陈绍壬完全没有印象,即便整个省里,似乎也没见过这么个人。

再看看此人身边站着的童佳妮,陈绍壬更加断定这个人不是上层核心圈里的人。

对于自己的同学童佳妮,陈绍壬自然是了解的,她仗着家里有钱,整日混迹在一堆小网红、小歌手、小艺人堆里,尽干些不务正业的事情。

因此,陈绍壬更加断定,童佳妮带过来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权势显赫的权贵。

“我说怎么办你就能照办是吗?”陈绍壬判断此人不过是个小角色,以此立即回怼了一句道。

“对啊,我倒是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粱猛寅也不甘示弱,回敬道。

陈绍壬原本以为,正常人听到自己的话,稍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敢再继续造次,可眼前这人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似乎要一根筋和自己刚到底。

政商圈的人,说话一般都会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一般不会夸下和自己实力不符的海口,否则,办不到不但打了自己的脸,还会给人留下不靠谱的印象,今后便很难在整个圈子里取信于人。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如果能拿出一幅同一个画家的同等规格同等题材的画作,这事儿我也不追究了。”陈绍壬说道。

作为商界的老油条,陈绍壬说这话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完全明白,自己若真的说出那种类似“你还我一幅一模一样的真品画作”这样的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虽然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但在格局上,便会彻底输掉,因为这种话,只有小孩子赌气时候才会说出来。

这种没水平的话陈绍壬当然不会说,他可不能让在场的人看自己笑话。

赵克端的画作,目前公开资料里显示,存世的尚有十来幅,虽整体上不算少,但同等规格同等题材这两个限制条件下,恐怕符合条件的也不过一二罢了。

抛开价格不谈,即便是想要在短时间内甄别出符合条件的画作并且确定具体的藏家,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更别说弄到手了。

“嗨,就这?我还以为你要天上的月亮或者他老婆呢。”粱猛寅口无遮拦地说道,完全不顾及说话的场合和对方的感受,想到说明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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