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顺着网线来催更!(大章)

在华夏古代。

江湖绰号这玩意儿,一般情况下都会和动物或者更古时的知名人物挂钩。

前者的代表有玉麒麟、混江龙、锦毛虎之流。

后者则有小温侯或者赛仁贵等等。

不过虽然徐云的‘日更三万’离以上两种默认规矩有一定的出入,与其他的一些零散规则也搭不上边。

但考虑到徐云本就不是江湖中人,立意也是为了缅怀早就消散的风灵月影宗。

因此略微沉默过后……

王禀还是同意了他的这个诨号。

日更三万王小纯,就此终定。

反正口号归口号,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期许,徐云表示根本不慌。

俗话说得好。

六千字就是人类极限,多一个字都是人体异变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

徐云便开始重复起了这种早起练剑、下午给老苏等人上课、睡前给王越换药的生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挺充实的,至少还算能适应这种没有手机的生活。

八天后。

依旧是王越的客房。

“三段零六刻四平”

徐云将手中的水银温度计举高,藉着光线看清度数后,表情微微一松。

转头对老苏与王禀拱了拱手,说道:

“老爷,校尉大人,恭喜恭喜。

中侯大人的细菌感染现已痊愈,剩下的便是肉体伤势的恢复修养了。”

此时的王越离最开始用药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一周前徐云经过观察后,停止了静脉注射。

只不过偶尔根据伤口恢复的情况,还会用大蒜素涂抹一下伤口消脓。

眼下虽然王越胸前用纱布裹着的伤口依旧可怖,但周边的脓肿已经彻底消失了。

整个人从精神面貌上看,早已比先前好了许多,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

甚至在王禀的搀扶下,已经恢复了一定的行动能力。

当然了。

离痊愈或者上战场,显然还是有相当相当长的距离的。

眼下听到徐云的一番终论,早已迫不及待的王越顿时表情一喜:

“那是不是可以吃羊肉了?”

徐云见说耸了耸肩,看向了一旁的老苏。

毕竟比起老苏,他不是专业的大夫,只能做出一些表象判断罢了:

“这您就得问老爷了。”

老苏走上前把了把脉,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小王所说不错,正汝的病情已然脱离了危险。

不过羊肉嘛

暂且不急,老夫认为一切还是应当以稳为主。

倒是可以先喝些乌鱼汤,反正命没丢,今后想吃羊肉还不容易?”

王越闻言,不由懊恼的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沮丧了起来。

只见他下意识的呲了呲牙,似乎想抗争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毕竟老苏一来是自己的长辈,二来是为自己好,这种道理他还是懂得。

因此于情于理,都没啥好反驳的。

至于老苏所说的乌鱼汤,便是指后世的黑鱼。

黑鱼煮成的汤汁水浓白,对于产后或者术后的恢复有着极大帮助,算是一种优质的食补品。

所以在后世,很多起点作者切书以后都会煮碗乌鱼汤喝。

俗话说的好。

春风吹又生嘛。

随后老苏目光一转,投放到了徐云手中的温度计上,说道:

“小王,可否让老夫看看此物?”

徐云恭敬的将将温度计递给了老苏,然后用一副乖巧.JPG的表情端起了手。

这根水银温度计是前几天他托工匠制成的,成本相当廉价。

毕竟水银温度计的原理其实非常简单,说白了就一句话:

因为汞是唯一一个常温下是液态的金属,所以它被用作了温度计的材料。

在整个温度计的制取过程中,最困难的主要在于温度计内的毛细管,理论上是越细越好。

不过在工匠的努力下,这个最困难的壁垒最终还是被突破了。

因为和针管不同。

温度计毛细管是某种意义上的‘半中空结构’,在玻璃未成形的时候用细针去捅就行了。

至于徐云先前所谓的“三段零六刻四平”,指的便是三十六度四。

徐云将代表十位数的数字定做了“段”,将个位数的定成了“刻”。

“平”则代表着小数点的后一位。

类似古代的计数表达,相对于纯数字会更容易理解一点。

随后老苏接过温度计,认真看了眼上面的刻度。

三段零六刻四平。

按照他先前为王越号过的脉来看,这个无疑是相当准确的数字。

接着他握住温度计一端,按照徐云先前示范的那样轻轻甩了甩。

果然。

水银便自然缩回了底部。

接着他又用手指握住了底端。

三十多秒后。

水银受热膨胀,很自然的又上升了少许。

老苏瞳孔微微一缩。

作为一位医学大家,老苏在汇编《本草图经》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在各类古籍在见到过对人体温度的讨论。

虽然在实战环节,中医可以通过脉象来辨明人体情况。

但这是属于‘里’的范畴,并不是所有医者都能准确判断出病人情况的。

否则也就不会有庸医这种词的出现了。

但若是不借助脉象全凭手感,那么判断起来反而还要更难一点。

尤其是在精度方面:

比如36.7和37.2度,医者单凭触感其实是很难感应出来的。

因为医者不能保证自己的体温也正常,很容易出现误诊。

而在医学概念中,37.2度已经可以算是体温过高的前兆了。

也许看上去没问题,但入夜后病情就会爆发。

因此徐云制作出的这个‘体温计’,从医学角度上来说,重要性甚至不下于粉笔!

当然了。

考虑到水银有毒的情况,温度计的普及肯定要比粉笔严格一点。

“风灵月影宗”

老苏不禁喃喃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宗门啊

在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去翻阅过资料。

然而在他能找到的所有书籍中,没有一本古籍记录过这个宗门的消息。

但另一方面。

这个宗门大概率是存在的:

因为除了隐世宗门之外,没有任何说法能够合理的解释徐云具备的能力。

当然了。

从玄学角度来出发,仙神转世的‘生而知之者’也能解释徐云的情况。

但从理性角度上判断,一个隐世宗门传人的身份,无疑要比仙神之说合理的多。

毕竟悠悠数千载的历史中,遗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比如公输子所制作的木鸢。

传闻这东西可以不需要任何外力,便在空中飞行三天三夜不休止。

可如今数百年过去,公输班的技艺早已遗失,后人只能靠脑补这等奇物的样式。

其实别说公输班了,就说老苏自己吧:

谁又能保证,他所创造出的诸如吸涌之类的物件,后世之人又能尽数所知呢?

时间,可以磨灭一切。

因此历史上存在有这么一个隐世的、已然破灭的古代宗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个宗门传人混的有些惨,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的玩物,不久前才逃了出来

随后老苏深吸一口气,看向徐云:

“小王,你先前所提的各类材料已经接近准备完毕了,包括你所说的火山琉璃石。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再过两到三天,物资方面便能全部准备完毕。”

徐云了然的点了点头。

在不久前小赵离府不久,宋徽宗便同意了小赵的要求,批允了一大批的物资和经费下来。

加之老苏自己拥有的人力物力,等于说前后两个星期,便将徐云所需要的物力尽数准备好了。

以眼下这个时代的效率来说,这个耗时甚至可以算是“奇效”概念了。

而就在老苏与徐云交谈的同时。

汴京城外。

哒哒哒——

只见此时此刻。

一条自东向西、连接着大名府与汴京城的大型官道上。

正有一辆马车正快速且平稳的行进着。

眼下这个朝代不仅是华夏经济最繁荣的年代,也是交通最发达的时期之一。

比如以都城汴梁为中心,北宋朝廷修建了各路、府、州、县通往汴京的“官道”,向四周扩展。

陆路交通连接西京、应天府、大名府,道路线成网状延伸。

形成了一张四通八达、密密麻麻的道路交通网络。

行人只要沿着官道出发,便可以到达任意地点,出行十分方便。

不过再平稳的官道终究还是比不上后世的国道,尤其是路线一长,路面上总是会有一些石子或者凸起存留。

只见马车在进行了一段路后,车轮忽然碾过了一颗拳头大的石子。

受此异物影响,车厢顿时微微一晃……

虽然这种程度的颠簸,并没对马车的物理结构造成太大损坏。

但车厢内一位原本正在潜寐的老者却因此一惊,缓缓睁开了眼。

只见老者揉了揉眼睛,鼻翼间呼出一口气息,对着车外道:

“重平,咱们到哪儿了?”

片刻后。

呼啦——

马车的布帘被人从外部掀开,一位坐在马夫边上的老仆探头入内道:

“老爷,前边三十多里便是陈桥驿了。”

“陈桥驿?”

老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你且退下吧。”

陈桥驿,原名陈桥村,在后周时设了驿站,便改名成了陈桥驿。

不过就是这个只有六间屋子的小驿站,在史册上也是留下过名字的:

公元960年,后周大将赵匡胤在陈桥举行兵变,“黄袍加身”,开创了宋朝。

史称北宋,定都开封。

而陈桥便被列为宋史卷首,遂永载史册。

在眼下这个时代。

陈桥驿担负着北宋朝廷大量的政令、军事情报传递任务,以及负责迎送和安排过往官员的住宿。

并且随着往来客人日益增多,促进了该镇商业贸易的发展,市场贸易日趋兴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类似松江之于魔都。

等再过五年。

宋徽宗还会下诏,改驿站为“显烈观”,以纪念祖宗的功业。

不过此时的老者并非官员,也并不准备前往坊市做生意。

陈桥驿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代表的则是另一个信息:

此时的他,距离汴京只有一百里不到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取过随行的包裹,

从中拿出了一封信件。

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老者原本在家赋闲。

有时饴儿弄孙,有时则搞搞数算,充实而闲适。

不出意外的话。

他将会这样快活的再活个几年,最后安然病逝。

结果一周多前,他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汴京的加急信件。

从信件的落款时间来看。

整封信件从发出到送到,前后只过了三天而已。

除此以外。

信件的寄信人来头也非同一般:

此人乃是前任宰相,赫赫有名的太子少师,赵郡公苏颂,苏子容!

大概在四十多年前,老者曾与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同代人见过面。

当时他们还是一同参加的会考,放榜那天还在一个胡辣汤位边上看戏。

结果没想到。

一处摊位的四人中,有两人最终位极人臣,一人成为当世文坛大家。

只有自己落榜,最后凭借关系,做了个普普通通的九品左班殿直。

后来自己著出了《黄帝九章算经细草》,在数算界微微扬了名。

没想到苏颂居然也还记得自己,写了封贺信还送了点礼物,其中的一根老参还救过自己父亲的命。

再往后。

老者前往代州做了个八品小官,每年与苏颂倒也有些书信往来。

偶尔自己回汴京时,对方也不嫌弃自己身份,多次带自己去青楼酒楼饮宴。

因此在过去这些年里,苏颂与老者的关系一直不错。

苏颂在遇到一些数算难题时,也时常会写信请教老者。

但真正吸引了老者目光、令他迫不及待的当天便整装出发的。

则是信中的几句话。

【老夫新得一小友,名曰王林,学识非同凡响,老夫择其所言,桐屿先生可细细品阅】:

“阴变阳不变,天元地元看象限。”

“首平方,尾平方,首尾乘积二倍在中央。”

“此人又疑举开方作法本源,曰列所开方数,以隅算一,自下增入前位,至首位而止,复以隅算如前升增,递低一位求之。”

随后老者将视线下移,锁定了到信件的最后一段:

“少广章曰,今有积一百八十六万八百六十七尺,问:为立方几何?”

“王林曰,先以实上商置第一位得数一百,再以上商乘下法置廉一百,乘廉为方一万,除实,讫。”

“复以上商一百乘下法入廉共二百,乘廉入方共三万。又乘下法入廉共三百。”

“其方一、廉二、下三退定十。”

“再于第一位商数之次,复商第二位得数二十,以乘下法入廉共三百二十。”

“乘廉入方共三万六千四百,命上商除实,讫余一十三万二千八百六十七。”

“复以次商二十乘下法入廉共三百四十,乘廉入方共四万三千二百尺。

“又乘下法入廉共三百六十。”

这是一个涉及到《九章算术》中,186867开三次方的问题。

然而就在那日老者看的如痴如醉之际,他惊讶的发现

后面居然没了?

没了!

“王林”的最后一句话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移步汴京苏府,小可必将扫榻相迎。”

于是乎

老者当天便拎起包裹,叫上老仆,拉出家里的马车。

顺着网线咳咳,官道,亲自上门催更了。

“一比吊遭,总有一日刀在手,杀遍天下断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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