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居正九令策
波浪阵以及变阵共有三种,主阵波浪阵,变阵为裂浪阵和狂涛阵,波浪阵作为骑兵最常见的进攻法阵,是一种攻防兼备的推进式阵型,就好像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浪不断拍打对方的军阵,不过使用波浪阵具有严格的人数限制,至少需要三万以上的骑兵才能发动,而每一波波浪至少需要五千骑兵组成一次波峰,波浪无穷无尽,连绵不绝,攻势不断,一旦被波浪阵压制,那么就会失去主动,落入下风,除非能挡住全部的波浪冲阵,否则就是被波浪卷走。
不过波浪阵并非没有缺点,比如波浪虽然有诸多的好处,但面对击中一点的箭矢阵却显得有些单薄,而一旦波浪被从中凿穿,那波浪阵也就算是被破了,所以面对波浪阵的攻势就好手段不是防御,而是集中全力攻其一点。
祁连纳雪当初得到阵图的时候,除了学会了波浪大阵外,还得到一份波浪阵变阵图,也就是裂浪阵和狂涛阵,两阵属于波浪阵的变阵,比如祁连纳雪所使用的裂浪阵,就是专门针对箭矢阵这一阵势而演变而来的,如果将箭矢比作一处坚固的磐石,波浪打上去,只会让自己溅起万千雪花,而裂浪阵则是从波浪拍击海岸岩石后,会顺着岩石形成两道回流,从而成阵。
就如那两道顺着岩石回流的波浪一般,第一波五千骑兵一分为二,分成左右两路,让开箭矢刺入的方向,波浪阵的阵型宽广,所以变阵比较容易,不过就算如此,也需要很高的马术才能做到临时变阵而丝毫不乱,而想要做到这一点,至少是三四年以上的训练才能做到,而草原健儿们却可以轻松做到。
草原上的勇士在没有马鞍的情况下可以在马上如履平地般作出许多动作,用双腿来控制战马,并腾出双手控制弓箭,而在拥有了马具,已经更加精良的武器装备的草原儿郎,想要做到这一点,更是轻松,浪头分成两半,并不意味着逃跑,在形成回流的瞬间,骑兵们纷纷持弓搭箭,马上控弦飞射,同样是草原勇士们的拿手好戏,随着骑兵转向前的那一刻,一阵箭雨飞扬而起,飞射到箭矢阵两侧,尽管打头的铁浮屠们丝毫不畏惧那长弓射出的利箭,但并不代表它们后方的骑兵也不畏惧箭雨的打击,数千箭雨飞射而下,顿时无数人仰马翻,箭矢阵的侧翼立刻清减了一层。
箭矢阵作为一个冲锋凿穿阵势,最大的优点就是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但同样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成型就很难变化,尤其是重甲骑兵的铁浮屠,马上的人和甲加起来有上百公斤,对马的负荷十分的大,所以在冲锋的时候,重甲骑兵就是一台横冲直撞的坦克,无法转弯,否则胯下的战马很可能会因为负荷太大,而腿骨断裂,导致人仰马翻。
而轻骑兵虽然没有那么坚固的防护,但胜在灵活,加上裂浪阵就是为了对付箭矢阵为设立,所以两军一碰面,金军就吃了不小的亏,转过弯的骑兵,再次的奔回后方,形成下一波波浪,周而复始,在后方的粘杆知道金兀术的今天算是吃瘪了,弄不好全军覆灭也不可知:“擂鼓,全军出击!”
灵夏军骑兵众多,但步兵却少的可怜,而正相反,金军步兵占据绝对优势,而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就失去了优势,到时候以金军的数量优势,这一战谁胜谁败仍不可知。
“传令,骑兵不要冲击对方军阵,以箭雨射之,只要缠住他们,不断打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就行!”夏羽冷哼的看着全线出击的金军,想要正面交战,想的倒是美:“薛将军,陈校尉带着步兵给我缠住那支铁浮屠,务必全歼。”
重甲骑兵在短时间内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但却无法持久,在一阵无劳的冲锋下,马速渐渐的弱了下来,祁连纳雪的裂浪阵也改换了目标,开始阻挡金军不断前进的步兵,而金军也不是靶子,不断的用箭雨回敬祁连纳雪的轻骑兵,而另一方,夏羽则带着手下众将以及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开始围上失去力道的一万五千多骑兵,颇有点蟒蛇吞象的架势。
虽然在局部上,是夏羽的兵力占优势,但毕竟那是一万五千骑兵,而他的兵力也不是倍于敌人,只是略微占优而已,想要快速的歼灭这一万多骑兵显然不可能,但却能最大程度的绞杀金军的精锐骑兵。
陈庆之的白马军,张枫的长风营,以及公孙康手下的中营,士兵的组成大多都是老兵精锐,战斗起来,当两支精锐面对面的进行战斗,那绝对是最惨烈的战斗。
战斗从上午打到正午,烈日炎炎,对士兵的体力消耗巨大,无论是攻城数日的金军,还是连夜赶路的灵夏军,除了与对面的敌人较量的同时,还在与天斗,与自己斗,这是一场毅力的比拼,谁先挺不住,谁就会败。
三万草原骑兵将金军牢牢的困在原地,寸步难行,之前夏羽还为了保全实力而尽量避免正面绞杀,但打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夏羽想保存实力的时候,于是草原骑兵们开始对金军的军阵开始波浪式的冲击,而这种波涛汹涌样的打击,让金军只能龟缩防御,而无法寸进。
血水与汗水相互交织,金属交击的声音和人那痛苦的呻吟声和奏,这是一场用灵魂铭刻,用鲜血书写的战争,阵风吹过,夕阳西下,天空中那漫天的火烧云笼罩在当头,火红色的云,血红色的大地,交相辉映。
呜,呜,呜,一声连着一声延绵不断的牛角号声突然从远处响起,手臂已经有些痉挛的夏羽在几个骑兵的护卫下,剧烈的喘着粗气,脸上,汗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从下巴处滴落,听到这呜咽的号角声,夏羽扭过头,在远处的,上万人正如一条黑色的线,杀向战场,待得近了,那在地面上奔跑如飞的蛮人战士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被骑兵拉在后方的西营和近卫蛮营,虽然这万余人姗姗来迟,但却犹如一支兴奋剂,让已经力量枯竭的战士们,再次涌起一丝力量,开始疯狂的反扑。
灵夏军士气大振,而金军的士气却是一落千丈,金兀术仰天长叹一声,聚集身旁三千骑兵,以及休息了半日的铁浮屠开始了突围,金军骑兵败退而走,被拦下的金军则随着近卫营的加入,陷入四分五裂,各自为战的境地,被一一的绞杀。
粘杆汇合了金兀术杀出的骑兵,也开始缓缓的后退,金军稳扎稳打,没有露出一丝的弱点,而疲惫不堪的灵夏军也无力在战,夏羽见事不可为,也开始撤兵,只留下一支骑兵尾随金军,主力则退往盐镇。
盐镇之战也宣布结束,此战,灵夏军包括草原骑兵损失过万,但歼灭了金军主力骑兵大部,以及数千步卒,至少两万余人,虽然没有让金军元气大伤,但也是伤筋动骨,尤其是骑兵的损失让金军失去了最锋利的长矛,短时间内无力在挑衅灵夏军。
薛仁贵和徐荣变换了盐镇的旗号,成了灵夏军的第七个县,盐县,两人交出了所有盐场,夏羽也顺水推舟的让两人带走了这一年来收获的家财,不过就算如此,盐镇的密库内,仍有可观的存银,而且得到盐湖,等于得到一个巨宝盆。
在盐镇呆了一日,由西营驻扎在盐镇附近,监视金军动向,夏羽则带着主力北上,陈庆之的东营和长风营依旧驻扎在凌南县边境,随时南下,二万五千草原骑兵则分成两个部分,一路万人驻扎在黎水,由陈庆之辖控,另一路则北上,与赫连博的近卫骑兵营合成一支近卫军,下面四个骑兵营,一个蛮战士营,成为夏羽直辖的军队。
六月十日,夏羽带着薛,徐两人家眷回到灵夏镇,以盐镇老兵为基础,编练薛仁贵的箭雨营和徐荣的烈火营,夏羽回到灵夏镇没一日,大金特使团由辽人萧朝宗带队,亲来灵夏镇,递交议和书,以双方目前实际占领线为分界线,互不侵犯,另外在议和书上,还提出双方商队可以自由贸易,并接受对方的保护等等条款,夏羽并没有回复,而是以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为由,将特使团打发去休息了。
县衙前院,谢安的办公地,夏羽前脚才踏入屋内,就听屋内传来啪的一声:“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吓的夏羽吓了一跳,走进屋内,对着只穿着一身薄衫,有些衣衫不整的谢安道:“老师,遇到什么好事了,居然让您这么失态!”
谢安用湿手巾擦了夏额头,拿起扇子自顾自的摇了起来:“回来了,拿去看看,这个张叔大确实是不俗,这十条谏令条条发人深省,确实是一个人才啊!”
夏羽疑惑间,接过谢安递来的谏书,不过并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站起身叫来院内的仆人,道:“让夫人给老师房里送些冰来。”夏羽说完,对着谢安道:“实在是学生疏忽了,让老师受苦了!”
“呵呵,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紫晴那丫头三天两头往我这送些冰镇的水果,只不过我时常不在这里,你也不用责怪她!”谢安淡淡的笑着道。
夏羽点了点头,拿起谏书看了起来,谏书上的字中正方圆,自有一股大气磅礴的架势,由字观人,光是这手好字,就不会是一个庸才,掠过开头部分,看向那谢安都赞不绝口的十谏令。
一:劝课农桑令:鼓励灵夏三县百姓种植粮食,对百姓开垦出来的土地只收取少量的费用,耕作三年以上者,田亩归其所有,一年免去徭役,全部赋税,两年内支付一半的税赋,税赋按照田亩数进行统一收取,并由官府统一收购粮草价格,保证百姓的利益。
二:移居令:为鼓励流民入驻灵夏诸县,免费办理户籍,拥有户籍者可在当地的官府获得一间简易的房屋以及农具,种子,以及三个月的口粮,各地用工作坊优先使用,不得以任何理由无故辞退,少给工钱。
三:租借令:为拥有户籍的灵夏百姓提供官府担保租借,租借范围包括耕牛,农具,以及按照偿还能力提供十两到百两不等银两借单,利息每月千分之五。
四:鼓励生育令:为增加领地人口,鼓励生育,按照自身的家庭条件,允许一妻多妾,一家生一子一次给予白银十两的资助,女子给予六两资助,生两子,官府给予免除三个月租税,并按月发放一百文补助,长大后,官府负担其入蒙学的全部费用,奖励按照生育多寡而分成等级,官府不得有任何的拖欠,并将人口生育纳入官员考评之中。
五:水利令:为保证日常农田灌溉,以及雨季来临后的洪涝灾害,实行水利令,又官府为主建立完善的水利设施,对河流堤坝进行稳固,建立专门的河工营,负责各地的堤坝水利建设。
六:荐举令:为增加领地人才,灵夏各地官府有荐举人才的责任,允许百姓荐举隐藏在民间的隐藏文士学子,荐举的人才一旦入用,则按照贡献大小,进行金钱或者减税的鼓励。
七:推商令:允许灵夏百姓经商,按照灵夏镇的商业法,灵夏镇将保证私人财产不可侵犯,对小商人给予资金上的扶持,商人可以通过捐助慈善机构获得荣誉的称号甚至官府的荣誉官职,并得到商人信誉,信誉高的商户可以获得官府的资金扶持和政策上的保障。
八:匠人令:对领地内的匠人实行等级划分制,按照不同等级的匠人设立不同的最低用工保障,并按照不同等级,领取每月发放的固定资助。
九:募兵令:灵夏境内,二子以上皆在成年者,必须有一人服兵役,一人服役免除一年田税,两年徭役,如果家中只有一子,不在其征召范围之内。
此九令包括了诸多方面,对于灵夏镇来说这九令可谓是针砭时弊,从士农工商的阶层,到水利,人口,军事几乎都有囊括,夏羽倒是觉得着九令还应该加上一令,税令,不过这一条前一段时间经过改善,已经获得了不小的效果。
而在末尾,则是落款,张居正书,张居正字叔大么?夏羽不知道张居正的字是什么,但他却知道张居正此人,明万历年间的大明内阁首辅,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政务人才,改革家,可以说正是因为他,风雨飘摇的大明朝才焕发了第二次生机。
“老师,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夏羽抬起头,对着谢安道。
“来了有些日子了,据说是从西面过来的,前不久在灵夏三县各地晃荡,几天前在文士馆毛遂自荐,当时也没有太过注意,今天倒是给老夫来了个大惊喜!”
惊喜,确实够惊喜的,这不来则已,一来竟是猛人啊!张居正啊!有谢安和张居正给自己当家,自己还担心领地发展不起来么?好像东面的白石桥还有一位大能,西门希给自己的密件里对这位五旬的老头可以推崇备至,赵延寿,好似是辽国的一位宰相,如果能收入手下,管理那些番人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老头子难请,至少东辽还在的时候,是不可能投靠灵夏镇,为灵夏军出力了,夏羽并没有急着去见张居正,而是将事情交给了谢安,而他则回了后宅之中。
后宅并不算宽敞,东西四个院落,都注满了人,而且都是漂亮的女人,巾帼镇的大小美女全都住在里面,这回加上祁连纳雪也住了进来,本来就热闹的院子更是热闹了,周紫晴看祁连纳雪不顺眼,祁连纳雪看周紫晴也不爽,大有一争大老婆的架势。
直接进了梅院,祁连纳雪果然带着两个丫鬟坐在屋内,和周紫晴大眼瞪小眼,看到夏羽走了进来,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软的好似没骨头一样的娇躯跟水似的,夏羽一拍祁连纳雪的翘臀,道:“别闹,有事情要谈!老实坐着!”
周紫晴看着祁连纳雪发骚的样子,贝齿吱嘎吱嘎的响着,嘟着小嘴看向夏羽的目光都有点不善,夏羽在周紫晴脸蛋上捏了下,道:“你们两个在瞪下去,都成斗鸡眼了,紫晴,金军派来特使要和谈,内容里还有允许商队通行的条款,嘿嘿,既然他们主动开了口子,你也别客气,怎么赚钱怎么来,上野县的丝绸,金都的漆器,凌北的茶,凌南的陶瓷,怎么奢侈怎么来,对了,回头你去找龙无极,看他手下有没有精通赌术的,给我开点赌场,大金的商队来了,什么好吃的好玩要弄成一条龙,丫的,我让要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经济侵略,糖衣炮弹。”
“你就坏去吧,不过这事我喜欢,嘿嘿,回头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他们从我们着赚不走一分钱。”周紫晴拍着饱满的胸脯,自信满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