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天晚上,倪父去接人,去了却没接着,不让出来,被告知,拘押时间延长了。

他问:“为什么?”

人家回答:“不为什么,这是你们家的态度,你们家人要求的,要我们给说法,说不清楚,就呆在里面不出来。”

“我们家谁这样要求呀?”

“姓邢的。”

倪父回家来就坐不住了,黑着脸大骂一阵。把二胡拿出来,告诉倪淑贞母亲:“那些毛线,你也给我收好了,这就还给他。”

“你听清楚了没有呀。”

“我耳朵好得很。”

“给淑贞打个电话吧。”

“不打,不要让她知道,你去,把东西还给他。从今以后,永远别再进这个门。”

倪母没听他的,还是赶紧把事情给和倪淑贞说了。

倪淑贞吃惊:“邢毅给派出所打电话?要他们说清楚?不说清楚就不行?为什么?”

“你弟弟平时不怎么讨人喜欢,那小邢可能就……”

“本来就是。”

“你是姐姐,你可以这样说,可他还没有进这个家门。”

“他和我一样。”

倪淑贞马上打电话给邢毅。

邢毅说:“你相信吗?”

倪淑贞说:“我不信。”

“这就好,我马上回来。”

“不着急,下班以后再说。”

“叔叔婶婶肯定着急,想着宝贝儿子,在里面多呆一天都是受罪。”

“活该,他要不吸取教训,以后在里面的时间有的是。”

“这事本不该这样的,但我现在是需要搞清楚,有人假冒我的名字打电话进去,胡乱说一通,结果,伤害了办案民警的心了。”

“再伤心也不能乱来呀。”

“会弄清楚的。”

邢毅想到了康所长,一个系统的,请他查询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他给康所长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

“我那未来的舅子本身就是个不安分守纪之人,他在里面多呆点时间,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可是对于你,女朋友加上她爹妈都对你产生了误会,那事情就闹大了。”

“所以呀,我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查清,是谁搞的名堂,帮我澄清这个不实罪名。”

“你要我怎么办?”

“不为难你,看看能不能动用你们的内部权限,想办法查一下,那个电话来自哪里,如果碍难就算。”

康恩培说:“我先联系一下陈所长。”

内部电话打过去,那陈所长刚好在。

两个所长对上话,互相问候一下,康所长就说了请他办的事。

陈所长就问:“怎么?他们家人找到你了?”

康所长说:“我告诉你吧,他未来的姐夫,和我是好朋友,碰到这种事,就找我咨询了,希望有办法证明那不是他所为,而是被人冒名顶替,作为他要自证清白,而我是好朋友,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陈所长说:“遇到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问题,起码干扰了我们办案方向。”

“那就麻烦一下。”

“你等着,我这就查登记。”

几分钟,就有了结果。

“查到了,来电号码是280452,打电话的人叫邢毅。”

“知道了,麻烦你了。”

康恩培把号码转告了邢毅,说找出电话来自哪里应该不难,邮电大黄页就应该查得到。

大黄页旅店就有。很快拿到大黄页,一查,是宏达公司人事劳动科办公电话。

马上告诉了倪淑贞,倪淑贞请胡彦丽一起进家,告诉她母亲这个电话号码是他们科里的办公电话。

有人冒名顶替邢毅,从那里打到了派出所。

倪母忙问:“这么说,不是邢毅,我们冤枉他啦?”

胡彦丽说:“一定有人,你们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倪淑贞对母亲说:“导致今天这也一个样子,发生这一切,都是你们平时娇生惯养的结果。”

倪母赶紧说:“快别说了,你别让你爸爸听见,他这几天难过死了,我们有错,你赶紧通知小邢,直接告诉他,我们错了,请他回来,我代替你爸爸先给他赔礼。”

第二天中午下班,胡彦丽朝桑倩和洪敏婕说:“你们先走,我要与科长单独谈一下。”

两位面面相觑,有点莫名其妙……

“没事的,你们放心,我不会吃了他。”

桑倩嘀咕:“这是说的什么话哟。”

洪敏婕哼道:“什么话?反话。”

谭志达锁好柜子,关好门,走出来坐在她跟前。

“怎么,想请我吃饭?”

“问你一件事。”

“问吧。”

“前天从我们这里打出去一个电话,打到城关镇派出所去了,倪淑贞的弟弟因为犯事被拘留,接通知去交罚款领人。去了却被告知有人打电话去所里面,侮辱挑衅,谩骂,惹火了里面的人,拘留时间延长了。”

“你说这个干啥,与我们相关吗?”

“我说了,那个电话是从我们这里打出去的。”

“哦,有这样的事。派出所的人告诉你啦,他们为什么不来和我说呢?”

“没有,我和倪淑贞是好朋友,我当然就有先知道的权利。我现在就直接要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科里人所为?那你应该留下她们两个好查问呀。”

“女生会做这样的事吗?”

“怎么不会?最可能引起怀疑的,恐怕只有你胡彦丽呢。”

“你说我在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不贴切,可以用掩耳盗铃恰当点。”

“我可能吗?是我的话,我还能在这里问你吗?”

“我说了你别生气哟,你要是对那邢毅产生好感,而他又不理你,想制造点什么故事,那就可能是你。”

“谭志达你血口喷人。”

“你看嘛,一说就要生气,话是你先说出来的,要我帮你分析也是你的意思。”

“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胡彦丽所为,那我出门将被……”

谭志达赶紧举手制止:“得了,不要再说了,我怕听。”

“不让我发誓?那就是……”

“我晓得你的意思,科里就我一个男人,要说的话,我就有这个可能性。”

“不是的话,你也可以发誓。”

“不用发誓,好好想想,这也经不住分析呀,无缘无故,无瓜无葛,我凭啥要去办这样的事?”

胡彦丽说:“邢毅比你有本事,很多地方都超过你,你就产生羡慕嫉妒恨。”

“这从何说起哟。”

“我就说搞进人方案,又是三年时间,又是大专学历,又是从事专业资格……这些条款,都是针对人家来的。”

“这你就冤枉我了,那一堆方案,是孙经理交办的,还不停打电话催办,单独找我谈话无数次,要说阻挡,设门槛,也应该是孙经理呀。再说那些条款都是县人事劳动局拿来的政策汇编上摘下来的,不是我个人杜撰的。方案还经过群众,科室,公司三个层面反复讨论,几上几下,反复征求了意见,决策过程严密完整合法。而且大家都认为这完全是在为公司发展作出的决策,我,你只不过是执行人,操作者。哦,因为他不来了,另行高就去了水电厂,我就心生羡慕嫉妒恨?这样的分析经不住推敲呢,应该说他不进公司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啊。”

“反正,说是我们三个女生那鬼也不会相信。”胡彦丽进一步想,如果不是谭志达,那是谁呢?谁那么费尽心思,别处不去选,就选了人事劳动科来打这个冒名电话?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邢毅或者倪淑贞,他们在什么场合下干了什么事,或者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报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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