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过去二十天,卖假石头的骗子一直没有露面。

那漆皮箱也是下落不明,派出所及时派人过来,进行了现场勘设,小阁楼里外看得很仔细,过道,楼梯,有怀疑的地方都看过。

魏正海等不及,打电话催问,回答:还在侦破中。

这期间何睿厂长回了水电厂,召集开了个会,隔一天就又走了,邢毅没能参加会议,是与文启义谈话中得知消息的,有关工作岗位调整的事,文启义没提,邢毅也没问,感觉不好,情绪本来就低落,再听到不好消息,会更难受。

陈宏宇要请客,邢毅推挡了两次,最后胡彦丽逼着倪淑贞出面,只好硬着头皮赴宴。

见面后陈宏宇先说了一件事。

那季得万与他人合伙搞汽车配件,被查扣了,被判交十万罚款补办控购手续,允许运回,按零部件进行销售。

那合伙人利用人脉关系,打通了有关部门,达成了这个愿望,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因此十万块钱该由季得万来出。

季得万参与进去,使用的是公司的函头纸,落款盖有公司的章。

拿到函头纸不难,但大印是怎么该上去的,谁也不清楚,他本人也不明说,故弄玄虚,反正已经这样了,单位就得出面承担相应责任。

他没有钱,为公司卖命,创造的财富都进了公司户头,罚款十万元不交,到时候他被追究,公司也跑不脱。

季得万找到齐绍全,转达了合伙人的意见,他有朋友答应负责另找买家,罚款交上去,手续补齐了,配件运回来,一个月内出手,还能有点钱赚,公司信用度会得到相应保护,今后再有机会合作,不会再受到质疑。

季得万在齐绍全面前流眼抹泪,说之前办这件事没有汇报,是因为人在外面,赶回来时间不允许,采取了先斩后奏的方式,又因为那合伙人背景很强大,办事能力超强,大家斗争着和他打交道,为了抢抓机遇,也是为了公司,可以说已经做到殚精竭力了。

为了公司的利益,他本人付出太多,公司一直都很鼓励员工积极展开公关,拓宽经销渠道,相关费用都可以拿来报销,他恳求齐绍全亲自查看,这些年他到底报销了多少费用,可以说几乎为零。

齐绍全心软,转天就来见陈宏宇,告诉他不管怎样,还是支持他一下,十万块钱作为特别支出,给他去完善相关手续,把这批设备拿回来,销售之后估计也有十五六万的利润,把这件事了结了,就公司经营要求来说,只要不亏损,也可以了,只要物资进出顺当,经营链不断,资金周转快,薄利也可以多销。

陈宏宇告诉邢毅:“季得万拿了十万块钱走了,已经整十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电话打不通,你帮分析一下,会不会一去不回,搞人间蒸发?”

邢毅摇头说:“不会,他要回来的,他要做的事很多,汽车配件只是其中很少的部分。”

菜品端上桌子,酒水也上来了,胡彦丽给大家倒酒,说:“先说明一下,这顿饭早就该请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安排,不是陈宏宇抠门,责任完全在邢毅身上。”

倪淑贞接了话茬:“一顿饭而已,不能这样计较。邢毅按照你们的计划,去了电厂,你们的心愿已经达到,是好朋友的话,就没必要这样认真,吃吃喝喝的,意思不大。”

胡彦丽说:“你这话我不愿听,吃喝怎么啦?陈宏宇承包获得了成功,值得庆贺,当了经理,他当初说了要感谢,不兑现承诺,他算哪门子男子汉?”

不等倪淑贞回话,接着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怎么想,之前邢毅一心一意要进宏达公司,后来转了弯子去了水电厂,成全了陈宏宇,就凭这一点,我们就要好好敬你一杯。你是个真正的伟男。

倪淑贞很懂邢毅,她说:“是的,当初帮公司搞数据汇统,搞提灌站,我们都很主动,确实就是冲着这个意愿而去的。”

胡彦丽说:“提到这个事,我就不理解,你那个老同学在公司,把握着人事大权,你进不进完全由他说了算,合适突然间,他定了什么凡进必考,什么具备三年从事道桥工作的资质,什么要1972年7与1日以后出生的人,哐哐哐三道门槛,高高立在那里,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摆明了就是要对准了你。”

胡彦丽的话敲击着邢毅的心。

是的,原本想着进了公司,创造一种全新的氛围,两同学并肩战斗,共同为公示发展出谋划策,共同贡献力量。

没想到,那被妒忌心充塞了五脏六腑的本性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胡彦丽给邢毅倒满,邢毅端起来一饮而尽。

胡彦丽盯住他:“邢毅你现在回答我,你们之间到底是为什么,读高中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他端着杯子,眉头皱起,试着回忆,可是偏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胡彦丽与他碰过,一杯酒分三次喝下,邢毅学她,喝下一口,她不依,指着邢毅鼻子,“快点,一口闷。”

邢毅喝了,她又给他倒满,“两个字,你就想打发我啦?高中三年,那么浪漫的时代,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会相信?倪淑贞,你,凭着女人细腻的内心分析,你信吗?”

倪淑贞还没说,陈宏宇抢着说了:“高中的事,太遥远了,回忆不起来,我就是这样的。”

胡彦丽转过脸,朝陈宏宇瞪眼:“你回忆不起来?那个姓什么吉,叫什么芮曦的班花,她倒追你,是怎么回事?”

陈宏宇说:“哪来的班花,你听谁说的?”

她指了他鼻子:“你说的,你不承认啦?”

陈宏宇说:“我除非是喝昏头了,被你诱导,才会那样说。”

“我什么时候诱导你啦?你清醒的时候,你会看得请自己的真面目?会说得明白自己的过去事?咹咹?!”

陈宏宇不和她争嘴,转移目标,给邢毅倒酒,要和他喝三杯。

喝了一杯,第二杯被倪淑贞抢了过去,二话不说,与陈宏宇碰过,一饮而尽。

记得前世上,倪淑贞是不喝酒的,可以说点滴不沾,而这次,竟然分别与陈宏宇和胡彦丽干了三杯。邢毅惊异无比,今生的变化也太大了。

胡彦丽被灌倒了,她先醉了,保住倪淑贞不放手,倪淑贞示意陈宏宇,让她伸出双臂,把胡彦丽抱起来,送到沙发上去。

倪淑贞拉着邢毅赶快出来。

邢毅送倪淑贞回家,转过毕家房拐角,倪淑贞停步,就这个位置,该是转身告别的时刻。

倪淑贞还没开口,邢毅却指了房顶某个部位问:“你看,那是什么呀?”

倪淑贞扭头去看,什么也没有,转回头来,正与他的下巴相撞,他就势低头,给她一个吻。

她被设了套,有点生气,扬手就要捶过去,他已经跑走了。

超过房角好几步了,他悄悄退回两步,扭脸探看,她低着头,抚摸面颊,掏钥匙开门。

他问自己,借着酒兴偷袭,是不是很虚伪?正经八儿面对着面,说:“嗳,作好准备,我要吻你啦。”那会怎样?

摇摇头转过身来,面前突然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上下同时出手,把他搬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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