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顾阿姨还是不太放心。

邢毅笑道:“是的,我其实是看阿姨着急,就想帮你缓解一下,我也不敢打包票我写的就一定可以,我的意思是你交给我写,你今天就可以送去法院,万一过不了关,明天还有时间,我无论如何与堂叔联系上,听听他的意见,再来修改,前后也就两天时间,比你去等那大律师的时间起码还能节省一天。当然,这还是要看你阿姨愿不愿意。”

他这么一说,顾阿姨就转脸看老板娘,想征求她的意见。老板娘有心要做顺水人情,就说:“小邢他有这个想法,有他堂叔做后盾,问题不会太大,我看也是可以的。总体是不用等那么多天,诉状写好了能送交进去,就不一定非要指定哪个来写呀。”

顾阿姨犹豫不决一阵,最终还是听老板娘的,把材料拿了出来。

邢毅看着材料,同时说:“阿姨你还有个弟弟,同样是房产的继承人。你们两姐弟是共同拥有者。”

“可是我弟弟他来不了呀。”

“这不怕,以你弟弟的名义,写一个委托书委托给你全权负责,就可以了。”

“哟,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道程序呢。”

老板娘说:“小邢呀,那你就帮忙帮到底呀,委托书就一并请你了。”

“嗯,好的。”邢毅点头。

刚拿起笔,顾阿姨又伸出手来按住纸:“等一下,老板娘呀,既然是借你家风水宝地做这件事,那我就请你帮忙做主,由你来定夺,你看这……要给这小邢多少报酬才是?”

老板娘反过来笑嘻嘻问邢毅:“这要看小邢这边怎么考虑了。嘿嘿。”

邢毅心里活动开了,心想要是先拿一点,或者一百块钱,那我可以客气两句再收下,但我得表现出不看重这个才行,就说:“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等我写好了,阿姨你送去法院,他们说可以了,回头再商量这个事,好不好?”

老板娘拍掌道:“说得好,顾阿姨,你也听见了,我也觉得这样最好,避免到时候有些话不好讲,所以今天就先不忙确定吧。”

邢毅心冷了半截,后悔刚才的话没说透。不过也觉得人家这样也是对的,你写得再好,要看法院受不受理,打回来了,不要说钱的问题,时间耽搁了算在谁的身上?

当下就在餐桌上展开纸张,半小时就写好了。

顾阿姨有点文化的,拿起写好的诉状来一看,啧啧称赞:“嗯,真看不出来,你小伙写的字这么干净整洁,就跟打印出来的一样。”

邢毅眨动眼睫毛:“真的,阿姨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真心话,老板娘你来看嘛。”

老板娘先看诉状,然后转脸盯住邢毅看,眼神里流露出惊异和疑惑。

“这手字确实写得好,少见。只是还不知道这内容能不能过关。”

邢毅抿嘴笑说:“当然,这还只是草稿,这样送去是过不了关的,法律文书按要求一定要正规打印,A4纸,仿宋体,四号字。”

老板娘说:“这我就不懂了,顾阿姨呀,那就先送打印店去吧。”

“好,好。”顾阿姨收拾好纸笔,告别老板娘,转身急急上街,奔打印店去了。

干了几个小时,邢毅坐下来小憩,忽地记起来上午的事,那妇女现在不知咋样了,感觉当时自己也是一时气愤,翻窗出来自顾自就走了,没有兑现诺言,都怪她那张嘴,不那样恶毒诅咒,当时就去找人开门。

转念又想,她就算喝了酒,也不至于这样荒唐,为什么那样死死盯住他,非要说就是她要找的人,该说骗了她,害了他一家人,是什么事,这样刻骨仇恨?

好奇心起来,就有点心痒痒,给老板娘说声,去买点物品,得到同意,就离开饭店,顺大街,走过综合商店,进了那条小巷,沿着围墙,回到他翻出来的那道窗子下,朝上看,那窗条已经恢复原状了,拴在上面的挂包带不见了,弯腰捡块小石子,丢了进去,也没有任何回响,这么说,那门是打开了,那酒醉妇女是被放出去了。

要不要绕到前面,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心里反问,有这个必要么?要是被拦住了,要追究破坏公物的责任,岂不是自找麻烦?

于是原路退了回来,不过又想,那妇女把他错认成另一个人,是不是长的与他相像?他是谁?此生能遇到吗?

下午六点半,饭店打样,邢毅收拾完毕,准备离开。

老板娘问他准备去住哪里。

他略显犹豫,说:“现在时间有点晚了,可能城里面的旅店都住满了,那就只好去看看城郊的那些小旅社,还有没有空床位。”

“我看就不用去了,”老板娘看看墙上的时钟,说,“不如在这里随便住一夜,明天早点安排,等会值班的老钟伯要来,与你作伴。”

邢毅就说:“那就太感谢了。”

晚上十点,老钟伯来了,身材十分粗壮,头发眉毛胡须都有部分灰白,手里提一根三尺长的烟杆,烟斗是红铜的,大得出奇。

老钟伯话不多,一手握着烟杆,一手举着手电筒,听到那里动静,电筒光就指向那里,步履轻快,快速赶过去,要看个究竟。

每隔半小时,他都要围着饭店四周游动一圈,十分尽责。

邢毅和他搭讪,问一句回一声,最多时也只有“嗯”、“呃”两个字。

两人睡一个屋子,也许是老钟伯怕影响他,出去转悠就一直没有回来。

邢毅在床上辗转,思考自己此番再生第一天,救助了一家人,教训了一个人,帮一个人写点东西,这是应该,只要遇着,还须继续行动。不过像代写诉状这类做的同时又有收益的事,最好是多多益善,而那动不动就赌的勾当,最好不要再有了。

总感觉床垫子下面有硬东西,梗得背脊生痛,起来翻找,原来床垫下有一本书,足有一寸厚,拿起来看,书名是:道路桥梁与渡河工程。

想必之前这里也睡过一个搞工程的技术人员或者一个大学生,走的时候匆忙,把书本落下了。

邢毅并不认床,浑身上下也有疲乏,但却不知为啥睡不着,强行闭上眼皮,脑子里也还是胡思乱想。

开了灯,找张报纸遮挡,把那本书拿起来,翻看几页,里面的内容竟然全都明白,感觉有点奇怪,努力回想,是在什么时段,什么地方,与什么人一起,接受过或者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

次日早起,忙碌一个上午。

快吃中午饭时,邢毅指着后面一个长满青草的角落问老板娘:“那块地属不属于你家呀?”

老板娘说:“本来不属于,但因为甩在后面,左右都不巴边,那家人就说,要种点什么也为难,挑粪经过你家也不合适,算了,巴掌大这么一点,你们拿去吧,堆放点杂物,或者人客多的时候,也可以临时安个灶。我们也知道他们家日子并不好,千万不能白要,就找人写了纸,五千块钱买过来了。”

那角落并不大,也就五十来坪。不看在青草悠悠下面有名堂的话,五千块钱是贵了点。

老板娘说:“过一段时间,找人来看看,建一间简单的库房,堆放点杂物。”

邢毅说:“不行哟,搭建房子可要不得,那下面有水呢。”

老板娘说:“下面有水无水我倒没在意,只晓得那一片草头天被鸡吃得乱七八糟的,隔不了几天又疯长起来,恢复如初。”

“饭店现在用的是自来水吧?”

“是自来水。”

“现在多少钱一吨?”

“一块二,我们一天要用两吨多水。”

“两吨水就是二块四钱,一个月六十吨,要用一百多块。”

“一般人家一个月还用不了一吨水,所以我们是大户呢,问题是它还不正常,一到逢年过节,紧关节要的时候,就喜欢停水,真的特别恼火。”

“就在那儿打一口井,搞一个五吨的储水罐,整个饭店用水就不愁了。”

“你是说安装一个机器,把地底下的水提上来,真的可以呀?”

“当然可以。”

“你能做吗?”

“你看呢?”

“我相信,凭你一眼就看出来那里有地下水,我就相信你。你要是能帮我们这个忙,那就太好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