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阳光驱散了雾霾,照在挂着雨珠的绿树叶上,闪着亮光。

白乐天在走向办公室,刚好路过一扇虚掩着的房门,这里是天气会商室,里面有几位气象分析师正在值班,在他就要走过去时,耳朵里听到“白乐天”三个字,他立即放慢了脚步,停在那里,竖起了耳朵。

“大家知道吗?我们单位出大事了,白乐天被警察抓走了,听说是涉及风教授的案子。”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说道。

“可不是吗,我亲眼所见,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带走的,手上还带着手铐。”另外一个尖声尖气的女士声音附和道。白乐天知道,这位是姓耿的女士,一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喜欢到处传播各种小道消息。

“我的天,真没想到啊。白乐天居然是这种人,风教授可是他的恩师,也能下得去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啧啧,我早就看他不像个好人。”这是平时与白乐天关系不错的小黄,他发出假的不能再假的无限惋惜的声音。

“切,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乐天在心里说道,小黄在背地里也不是好东西

“看他以后怎么在这里混吧。”另一个沙哑声音传来,即使看不到,明显也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大家不要乱说了,散了吧。小白不错,平时对大家都很尊重,不像坏人,我看有可能就是个误会。”预报组赵组长说道。他的声音浑厚有力,白乐天一听就知道是他。

白乐天的心情降到了冰点一下,低着头轻挪脚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而进后,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椅子坐进去,头靠在后背上,长叹一口气。

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深切感受到,人情的凉薄,世间的冷暖。

有些信任,是多么的脆弱,稍经风雨,便花落满地,零落成泥。

白乐天看着被警察翻得凌乱的办公室,心里就像高架桥上的拥挤的车流,堵得死死的。

想到万一一会儿再来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又会生出些风言风语,他忙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书本和资料。

办公室里所有的来信与来函,全部被收走了,有些有关气候变化的研究报告,也被带走了。

在无意识当中,他好像掉入了一个陷阱里,这个陷阱大得无边无际,深得无穷无尽。他自己就像一只弱小的小羊,周围全是眼中闪着绿光的饿狼,大概率的被吓死。

就在他忙碌无暇时,门上响了几声敲门声,随着“吱呀”一声,一个四周长满灰白头发,眼珠乱转的家伙探进来,他穿得光洁如菜市的海鲜,周身闪着光泽。

原来是办公室的牛主任,他整天跟在领导的屁股后面跑,一般不会光顾这种小地方的,所谓贵人无事不到贫贱之地。

蹲在地上的白乐天抬起头,停住了手里的活,看着牛主任,“牛主任好!”

“小白啊,忙啥子呢?”牛主任走进门,仰着头,看着房灯,腆着肚皮,用余光看着白乐天。

“收拾一下,房间里太乱了。”

“嗯,是有点乱啊。”牛主任不紧不慢地说,“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白乐天站起来,拉开一把椅子,想请牛主任坐下来,“领导有什么指示,请尽管说。”

牛主任看了眼椅子,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刚才张所长跟我讲,让我通知你,近期你也很辛苦,最好在家休息几天,等过了这个风头,再上班也挺好的。毕竟从单位上,被警察带走,影响不太好,是不是?”

“牛主任,警察都给我澄清了,这就是个误会。”白乐天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

“当然,当然,我也认为绝对是个误会。可是,你也不能跟每个人去解释啊,对不对?现在大家都对这个事议论纷纷的,影响也不好,我相信你是讲大局的。”牛主任的舌头舔着嘴唇,声音抑扬顿挫,好像做报告一样。

白乐天脸涨得通红,“我怎么管得了别人……”

没等白乐天说完,牛主任一摆手,“就这么定了,按张所长说的办,你先回家休息一周。”

说完,牛主任转身走出门去,昂着他那骄傲的头颅,阔步走远,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留下白乐天呆呆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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