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兴说得兴起,又举了一个例子:“就拿你之前传真过来的那封信跟那遗书来说吧,虽然信上的字跟遗书上的字,一个仿佛是学字学成了的书,趣÷阁法老练,苍劲有力,而另一个却是略显青涩,但是运趣÷阁热情奔放。这两种字,其实是连续的,只能说代表一个人两个阶段书写出来的字,它是高度一致的。非要说的话,遗书像是青年时候写的,而书信像是中年时候写的。”www.
徐山听罢不由皱起了眉头:“按照时间顺序来看的话,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怎么看遗书都是要比家书的时间更晚,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章兴之前只关心趣÷阁迹的鉴定,听到徐山这么一问,倒是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解释道:“其实我之前特意做过一个实验,让一个人喝醉酒的时候写字,跟清醒的时候写字作比较,期间有一个实验样本,他喝醉了之后非得以为自己年轻了十岁,书写出来的字迹,竟然也呈现一些年轻的心态。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写遗书的时候,这个家伙处于某种麻醉状态,或者被催眠了,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还是处在年轻的时候。”
被催眠?
徐山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初苏婧突然开枪击毙了那个盗门杀手,事后她说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时徐山就有点怀疑她被催眠了,现在来看,很有可能就如徐山所怀疑的那样,这么来看,丁泽人很有可能是被催眠之后,才写下绝趣÷阁信的。
另外还有马戏团的那个空中飞人演员,能如此淡然赴死,会不会也是因为被催眠了呢?
要知道这盗门之中的千门,就有蜂麻燕雀四行,其中麻这一行,就是拍花子,使用催眠之法,将人麻醉之后实施犯罪。
而董春生,苏家,都与盗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们真有可能被催眠。
不过真下让徐山感觉到震惊的是章兴的另一个结论,董春生应该不是穿越不是重生,而应该就是两个人,不是判若两人,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徐山陷入了深思,不停地排除许多不可能,最后只留下唯一的一个答案。
这正如他所说的,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答案,哪怕再夸张,再荒谬,也是事情的真相。
他所推理的真相就是,董春生应该不是董春生,而是宋业强。
在二十多年前,小高炉里死掉的那个人,不是宋业强,而是董春生,真正的宋业强一直还活着,李代桃僵,借尸还魂,顶着董春生的名字一直生活着。
正因为宋业强替代了董春生,才会一直不跟董家人联系,而且只有他替代了董春生,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救下他的杀侄仇人宋忠宏,因为宋忠宏是他的真儿子,而董文明却是他的假侄子。
也只有这样,邢玉仙的死,董文明的死,都显得合情合理了,邢玉仙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借此威胁他,反过来被他给杀死了。而董文明也有可能看出来端倪,宋业强才会杀人灭口的。
至于丁泽人,他一直在调查董春生,还拿到了董春生挪用公款的证据,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有可能得到了宋业强的一些秘密。
因此宋业强才会痛下杀手。
这一切的一切,在之前无法解释的这些线索,只要是把它们代入到宋业强就是董春生这一假设当中,顿时显得无比的合理。
所以这就是唯一的真相。
只是现在来看,单凭两张纸,想置这个隐藏身份潜伏了二十多年的杀人凶手,这也是相当困难的,这一切只停留在了徐山的推测之中,想搞到证据,这又谈何容易。
虽然徐山推测出来这一切的真相,但是这二十多年来,宋业强如果一直都在掩盖证据,那么很有可能徐山他们根本没机会找到足够的证据将他钉死。
而且这宋业强还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因为人的底线一旦突破了一次,第二次就那么更加容易地突破了,甚至于可能第三次,第四次,他连底线都没有了。
而宋业强手底下的人命,就是明证。
徐山虽然心怀正义,但是也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保命要紧,安全第一。
所以他觉得暂时来看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此时的徐家村,两个陌生人在村子里转悠,他们身上穿着中山装,口袋里还插着钢趣÷阁,一看就仿佛是哪里来的文化人,不过他们似乎有点怕见人,看到大人,他们就主动避开,就仿佛做了什么样的亏心事一般。
“老大,咱们一直这么转悠,也没有碰上那个人的妹妹啊,要不然咱们打听打听吧。”当中有一个人说道。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却是否定了他的想法:“上面交待的就是让咱们悄悄抓人过来,真要碰到这村里人,再一打听,以那个人的神探的能力,岂不是一下子就能抓到咱们了?”
“可再这样下去咱们抓不到人,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
“老二,不要着急,反正咱们到这村里也不偷也不抢,在抓到人之前,咱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千万不要慌张,再显露出来咱们的意图,那就完蛋了。”
“好吧,老大,可是我觉得咱们就这么转悠,还是挺显眼的,要不然……咱们找个村里的孩子问问吧,孩子他们不知道好歹,也不一定能记住咱们的样子。”
“可以啊,老二,你这个主意挺妙的。”老大称赞了一句。
“是吧,我也觉得我现在变聪明了。”老二相当得意。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便看到了一个放鸭子的小男孩。这小男孩腰里别着一把弹弓,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赶着百十只鸭子,鸭子在他的指挥之下,排成整齐的队伍,欢快地往前进。
这两个家伙连忙迎了上去,摆出一副笑脸:“你好,小兄弟,我们跟你打听个事。”
“啥事啊?”小男孩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两个家伙。
“这是徐家村吧?”
“是啊,你们找谁?”
“我们打听一下,徐山同志是不是这个村的,他家在哪里住?”
“你们找我山子叔干什么?”
“哦,他还是你叔叔啊,那就好办了,那个啥,我们有一趣÷阁生意想跟他谈。”老大和蔼地笑着,他的烟熏黄牙看上去让他显得不像什么好人。
“是啊,你只要带我们去他家,我这里有……”老二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张两毛钱的票子,“两毛钱,给你买瓶汽酒喝。”
赶鸭的小男孩接过他的钱,似乎很高兴:“行,不过我得先放鸭,你们等着,我把鸭子放进河里,就带你们去。”
“河?我们来的时候看这河好像还挺远的呢,要不然……你就赶鸭子带我们去呗。”
“那可不行,鸭子不能进村,这是规矩,要不然钱还给你们,你们找别人问吧。”
老大跟老二对望了一眼,也颇有点为难。
小男孩倒是挺热心的,也挺有主意:“要不然这样也行,你们两个人留一个替我看鸭子,我带你们另一个去找我山子叔家。”
“可以。”
于是老二就被留下来替小男孩看鸭子,当他从小男孩手里接过一袋苞米,还有一根竹竿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的责任沉甸甸的。
而小男孩倒也守信,带着这老大往村里咸菜厂的方向快速前进,速度很快,那老大不得不快步跟上,一直走得气喘吁吁的,才算到了地方。
老大抬头看看这咸菜厂,吃惊地问道:“是这里吗?这不是咸菜厂吗?”
“是这里,我山子叔的厂子,他现在把家都搬这里来住了,那啥,我得回去接鸭子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男孩说完吹着口哨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