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易宇说不出口,对秦阳道:“还是你说吧。”
看洛凝的眼泪,秦阳终于知道这事并不好玩,老老实实地说道:“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们中国灵异协会不过就是间办公室,谁都不会怕。可是你为什么在‘门’口转半天,看见我们的‘门’匾就吓得不敢前进呢?因为我们的‘门’匾是得道高僧清虚大师用朱砂写的,你能进来,完全是因为你是糊涂鬼,糊涂胆大的缘故;
向医师的妈妈是位‘肉’身神仙,经常灵魂出窍进入太虚空间修行,留下‘肉’身也常被孤魂野鬼上身,所以那天看到你,以为你是来上她身的,才会掏出清风观的镇观之宝辟邪刀来护身,所以才会吓了你一大跳------辟邪刀嘛,当然是鬼才怕的刀;
向医师平时对病人,对因为灵异事件来求助人的很热心,可看到你这个美‘女’为什么不热心?因为你不过是美鬼而已;
还有我刚做好的吓鬼器为什么要找你做试验?-----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是鬼的原因-----”
洛凝大叫着打断秦阳,连连后退:“你们说谎------我要是鬼,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能看得见我!”
邵易宇道:“我们能看得见你,是因为我们都是灵异修行人士。象我的助手雅姬,她的灵异修为最低,所以你找她,她看不见你;还有,因为灵异事件来协会找我的人不少,可鬼------你却是第一个。所以我才会试着用‘他心通’的法术握着你的‘手’试图跟你进行灵异沟通。虽然知道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不过跟你的‘阴’体沟通,有些运功过度,所以还流了鼻血。”
向明也说道:“你要还是不相信,那我问你,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话?”
洛凝茫然地摇了摇头。
秦阳代洛凝回答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出去找她?------你听到没有,他说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如果你是人,他为什么不把你算进去?这些事太多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洛凝终于接受现实:“我是鬼,我原来是鬼------我以为,我以为-----我在那场劫祸中活下来了------可原来、原来、原来我是鬼,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看到洛凝如此伤心,说话已经语无伦次,邵易宇安慰道:“我给你了符咒让你放在身边,那样你就可以慢慢恢复‘正常’,忘掉今生的事,安心去投胎。难道------你没有照我说的去做吗?”
洛凝拭干“眼泪”,摇了摇头:“此生的事,我绝对不能忘掉。”
邵易宇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
洛凝道:“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的家族。
我们家世代是闯王宝藏的看护人,闯王宝藏的秘密是一代传一代,每一代都恪忠职守,保守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前几代遭受了战争创伤,人丁凋零。到了我父母这一代就只剩下我父亲和我大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红卫兵小将看到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硬要把我家成份划成地主,经常把大伯揪出来批斗,还非要我们‘交’古董出来让他们破四旧,我爸爸那时候年龄还轻,只知道破财消灾,把家里的一些古董都拿出来‘交’了公。
虽然这些古董相对于闯王宝藏来并不值钱,可已经让一些红卫兵头头红了眼,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地对我们大伯进行催残,‘逼’我大伯说出来家里的钱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因为村里人都知道关于疯子夜闯龙家大院看到黄金遍地的谣言。
一天,他们又在对大伯进行批斗,把一块几十斤重的木牌子仅用一根钢丝挂在了我大伯的脖子上,几乎要把他的脖子勒掉断。我爸爸看了十分心痛,哭着向红卫兵头头投诚,说只要他肯饶过我大伯,他就把家里最后的财宝献给红卫兵头头。把大伯急得在批斗台上又蹦又跳,痛骂我爸爸。
头头答应了,然后我爸把他们领到了家中。红卫兵头头十分奇怪:为了找宝藏,他们几乎把龙家大院翻了个底朝天,几乎可以说是掘地三尺,难道这财宝还是放在家中?
父亲把锅灶台上的铁锅搬开,‘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灶膛,然后用菜刀在灶膛四周刮了一下,把炭灰全部刮掉,现出了里面黄澄澄的金砖来。原来:这个灶台竟是用金子外面包着石灰做的金灶台!
红卫兵头头十分高兴,当晚就派人把灶台给拆了,大伯又急又气,一头撞死在了灶台上。爸爸哭得呼天喊地,最后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挖掉了自己的一双眼珠子。
红卫兵们见父亲为了能救大伯,把家里最后、最大的一笔财宝给献出来了,可惜却没能救到哥哥的‘性’命,最后自己还变成了瞎子。还有些良知的红卫兵们从此没再来难为过我们家。
而其实,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父亲和大伯为了保护宝藏而上演的一出苦‘肉’计而已。”
虽然听这个故事是大白天,虽然这故事中没有一丝灵异的成份,但秦阳听了还是不由得全身打寒颤:“太残忍了!就为了------闯王的宝藏?!又死人又瞎眼睛的,有必要么?”
邵易宇叹息:尘世间为了一个钱字,比这更残忍的事-----还多得是!
洛凝说道:“大伯死得很悲壮,但对他来说也不亚于是一种解脱。他是家族里的长子,保护宝藏的责任一直落在他身上,这担子太重太累,所以他选择了死,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之后,这副担子又落到了我父亲身上。他们兄弟俩个是在共同担负着保护宝藏的责任,只是各自所做出的牺牲不同而已。”
“到了我们这一辈,父亲也许是出自‘私’心,不想我再去背负祖辈的重担;也许是出自祖辈的规矩:宝藏的秘密只传给长子嫡孙。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把看护宝藏的秘密告诉我,而是告诉给了我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堂哥。”
向明‘插’了一句:“是你在批斗中死去大伯的儿子?”
洛凝点头道:“是的。大伯死去后,他就过继到了我家。我堂哥为人很乖巧,很会讨我父母喜欢,小时候因为父母溺爱他胜过我,我还生过父母的气。”
邵易宇道:“可能是你父母看他身世可怜的缘故吧。”
洛凝凄然一笑:“是啊,可我那时候还是孩子,怎么会体会到父母的心情?他从小就比我能干优秀,考上大学后成了市政fǔ的一名官员。用家乡的话说他是当了高官了,不过他仍然喊我父亲爸爸长,爸爸短的,并没有因为现在的身份忘了以前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
可是,知道宝藏的秘密后,他整个人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