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绣娘这句话,程桑彻底来了兴致,一连几天都扑在了画图中,画图的技巧也越来越高。

虽还是比不得那些擅画的,但画出的衣裳已经有模有样。

程桑也尝试了别的款式,还将喜爱的花纹都添加了进去,得到的评价也越来越高。

这一日,程桑突生灵感,想要设计一款新衣,这个想法来源于她对店里客人的观察。

秦记生意越来越红火,来这附近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来秦记的人多了,即便成衣店成衣不多,路过的女子也会进来看看,程桑就是从她们身上发现的。

她发现,这些女子一进来首先翻看的就是各种长裙,而自身穿的,却是类似于衣裤的劲装,道理程桑也懂,一切为了方便,裙装好看归好看,打起架来是真累赘,最重要的是,裙装动起手来,易走光,所以这些女子即便喜欢,也只会在不出门时穿,外出了,还是要选简洁方便行动的款式。

程桑就来了灵感,那为何不设计一款,既好看,又不易走光的衣裳呢?

有了想法,接下来就是实践,她观摩了几位绣娘的作品,还特意去街上转了几圈,看了看其他成衣店的衣裳,最后,心里有了决定。

衣裳,分内外两件,外裳长款,上半部分做交领,下半部分做裙装,将衫裙结合在一起,内里,就是一件中衣和长裤。

这件衣裳唯一的设计,就在于外裳的裙装部分,长裙不会做成一般裙装的大摆,而是紧贴腿线,大腿外侧的位置,直接开叉到腰间,这样便不会因为裙摆过紧,而影响行动,打斗也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从上面的想法来看,程桑的想法就好像是,穿衣的人将一件长裙和长裤叠穿,然后将外面的长裙割开了一般,压根没有什么特色。

为了弥补这种错觉,程桑刻意在裙摆开叉的位置,沿着腰线往下,一路画了皱褶的轻纱。

这样一加,之前的感觉彻底变了。

皱褶的轻纱,沿着开叉的位置往下,刚好遮挡了开叉的位置,皱褶的弧度,也给予了穿的人行动的空间,即便走动,也不会露出里面的长裤。

也就是说,在不大幅度动作的情况下,从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件长裙,不过要比寻常长裙略微紧身些罢了,至少没有繁重的大裙摆。

但一旦动手,两边的开叉设计,能让穿的人无后顾之忧,里面的长裤同时也防止了走光,兼顾了美貌和实用。

程桑一画好,就觉得满意的不行,当即拿去给绣娘们看。

王秀看了,也啧啧称奇,“这个设计好,既好看又实用。”

其他绣娘也纷纷点头,对程桑的夸赞不予言表,“小姐果然有天分,好设计啊!”

等众人观赏了一遍,王秀问她。

“款式你设计出来了,怎的不添图样?”

程桑拿来的画,就是一副单纯的衣裳款式,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程桑想了想,道,“我对图样的了解一般,秀姨帮我添吧。”

她脑子里用来用去,就是云纹、鱼纹、梅兰秋菊这些寻常图样,虽说也够用了,但还是想自己设计的衣裳上,能有更漂亮的花纹。

这点绣娘们比她擅长。

王秀怔了怔,像是明白她的想法,笑着点头应下。

“也好,那就由我来添,你可还有什么想法?”

“其他秀姨看着办,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想着兴许可以多做个改良款的,将腰间的开叉改低一些,到小腿即可,这样里面不用再穿长裤也能出门,说不定有人会喜欢。”

江湖人性格善恶不一,且因为地域原因,有些女子性格大胆开放,并不如京城女子一般保守,穿衣露腿露腰是常态,程桑所谓的改良款,就是为她们准备的。

王秀越听越觉得可行,“想法不错,那等我添好图样,做出成品试试看。”

程桑道谢,“劳烦秀姨了。”

“说什么劳不劳烦的,你可是付工钱的。”

王秀打趣了句,笑呵呵拿着画纸回去了,其他绣娘也纷纷忙碌起来。

设计出了第一款衣裳,程桑便不再难为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放松放松。

她先是抽空给沈洵安回了封信,说明了自己这边的近况,之后才去隔壁找程域和晨曦。

偌大的秦府里,晨曦和她师兄都不在,程域亦不在院中,杨嬷嬷说,他去主院陪秦老爷去了。

程桑这些日子忙,程域基本上都是和秦老爷子待在一起的,这爷孙俩也亲近的很,全然没有代沟。

听了这话,程桑干脆去了主院,看阿域在跟外祖父做什么。

主院位于秦府的最中心处,院子的形状约莫是个椭圆形,院落三面环着园林美景,有花有树还有果子,剩下一面,则是一处荷花池,池边与院落相接的位置,建了水榭供人休息观景。

程桑本以为,外祖父和阿域会在水榭,谁知她刚进主院片刻,便听到了从园林中传来的声音。

“阿域,再爬高些,你头上那颗红!”

“快,扔下来,外祖父接着。”

“外祖父,你让开些,我扔地上就好,免得砸到你。”

“好,那你轻点扔。”

略稚嫩的少年音,与浑厚的老年音夹杂,伴随着他们说话的内容,程桑的脸色慢慢有些黑。

她快走几步,小跑一般来了园中。

这是主院后面的园子,园子种的都是果树,红枣、石榴、桃子、板栗、枇杷,应有尽有,每种的数量倒不多,就两三棵,种这些果树也就为了尝尝味,够自家吃就行了。

程桑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摘红枣,随着渐入深秋,枣树上的枣子一个个都红了,拇指大小的果子颤巍巍挂在枝丫上,远远看去诱人的一片。

秦老爷子年纪大,也没上树,就站在树底下,手里还提了个篮子,木编的篮子,跟他一头梳的工整的白发极不相衬。

时不时从树上落下几颗枣果,老爷子便屁颠屁颠的去捡起来,放在篮子里。

“阿域,还差点,再摘点下来。”

捡完了程域扔下来的,老爷子还没满意,又出声催促。

满是红枣和绿叶的缝隙中,隐隐能看见少年的蓝色衣角,他响亮的应了声,又老成道。

“摘太慢了,外祖父你躲远些,我摇树吧。”

红枣已经熟的差不多了,摇树时,能把一些跟枝叶沾的不太牢固的红枣直接摇下,要比一个个摘快的多。

秦老爷子兴高采烈的应下,“好,那你摇。”

程桑就是这个时候来的,说实话,她怎么也想不到,阿域跟着外祖父,不是读书识字,也不是学大道理,竟然是来摘枣子?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还有脸上洋溢的笑脸,程桑脸都黑了。

“摇什么摇!你给我下来!”

程母早逝,程父要忙着做生意赚钱养家,程域一直是跟着姐姐长大的,但姐姐极少对他黑脸凶他。

然而,姐姐一旦黑了脸,程域就比面对父亲还要害怕。

正在树上时,突然听到姐姐怒气冲冲的声音,程域一张小脸刷的就白了,他连忙低头看去,对上树下少女满是怒意和担忧的眼。

程域第一次觉得有点心虚,可怜巴巴看了眼一旁的外祖父,谁知外祖父比他还心虚,竟然瞬间反水。

“咳,阿桑来了啊,是这样的,我说我有点馋,阿域这孩子便说要为我摘枣子,他也是一片孝心,你莫要怪他。”

说着,秦老爷子尴尬的放下了满是成果的篮子,偷偷递给程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被拉出来背锅的程域,“……”

“姐……”

程桑深吸口气,暂时不愿与他计较。

“你先下来!”

程域老老实实下来了。

他虽年纪小,但男孩子总是皮实,一摸到树便知该如何上下,动作熟练的不得了,并没有像程桑担心的那样,一不小心摔下来。

见到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程桑什么重话都没说,就是看了眼一旁的秦老爷子,道。

“外祖父下次想吃枣,让下人来打便是,阿域顽皮,我带着他教导他两日。”

心虚的秦老爷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将姐弟两送走了。

直到姐弟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秦老爷子才翘翘胡子,在衣裳上擦了枣,扔进嘴了。

“男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多爬爬树下下河,才有童年。”

“唔,真甜。”

而另一边,程桑也在审问弟弟。

“第几次上树了?”

面对自家姐姐,程域一句谎话也不敢说。

“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摘什么?”

“摘枇杷……”

程桑嘴一抽,“我再不发现,你们还想摘什么?”

“外祖父说,石榴也红了。”

程桑冷笑,“满园子的果子都熟了,你还打算摘个遍?”

程域缩缩脖子,没敢说外祖父就是这意思,外祖父说了,男孩子什么都要会一点,爬树还能锻炼胆量,是好事,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程桑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气程域不懂得保护自己,果树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再者,想吃果子府里那么多下人护院可以使唤,何必自己上树?

她就程域一个弟弟,父母已经不在了,要是阿域出什么事,她有何颜面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程桑心里气的厉害,也没心思跟程域说话,就默默带着他朝外走,程域也看出了姐姐还在怒火中,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的跟着。

这一走,两姐弟就出了秦府,当然,出门前,皎月和暮冬都跟了上来,同时身后还坠了两名护院。

*

程域第一次觉得有点心虚,可怜巴巴看了眼一旁的外祖父,谁知外祖父比他还心虚,竟然瞬间反水。

“咳,阿桑来了啊,是这样的,我说我有点馋,阿域这孩子便说要为我摘枣子,他也是一片孝心,你莫要怪他。”

说着,秦老爷子尴尬的放下了满是成果的篮子,偷偷递给程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被拉出来背锅的程域,“……”

“姐……”

程桑深吸口气,暂时不愿与他计较。

“你先下来!”

程域老老实实下来了。

他虽年纪小,但男孩子总是皮实,一摸到树便知该如何上下,动作熟练的不得了,并没有像程桑担心的那样,一不小心摔下来。

见到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程桑什么重话都没说,就是看了眼一旁的秦老爷子,道。

“外祖父下次想吃枣,让下人来打便是,阿域顽皮,我带着他教导他两日。”

心虚的秦老爷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将姐弟两送走了。

直到姐弟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秦老爷子才翘翘胡子,在衣裳上擦了枣,扔进嘴了。

“男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多爬爬树下下河,才有童年。”

“唔,真甜。”

而另一边,程桑也在审问弟弟。

“第几次上树了?”

面对自家姐姐,程域一句谎话也不敢说。

“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摘什么?”

“摘枇杷……”

程桑嘴一抽,“我再不发现,你们还想摘什么?”

“外祖父说,石榴也红了。”

程桑冷笑,“满园子的果子都熟了,你还打算摘个遍?”

程域缩缩脖子,没敢说外祖父就是这意思,外祖父说了,男孩子什么都要会一点,爬树还能锻炼胆量,是好事,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程桑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气程域不懂得保护自己,果树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再者,想吃果子府里那么多下人护院可以使唤,何必自己上树?

她就程域一个弟弟,父母已经不在了,要是阿域出什么事,她有何颜面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程桑心里气的厉害,也没心思跟程域说话,就默默带着他朝外走,程域也看出了姐姐还在怒火中,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的跟着。

这一走,两姐弟就出了秦府,当然,出门前,皎月和暮冬都跟了上来,同时身后还坠了两名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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