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听完晨曦的讲述之后,皎月等人对接下来的徐州之行也变得十分期待。

一个实力强大的家族,想来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日子,就在晨曦每日的讲述炫耀,众人的期待中,缓缓流逝。

而另一边,在程桑等人出发的当天,沈洵安便带着尚青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他们赶路用的快马,人数又不多,不过两日,便回到了京城。

见到沈洵安回来,武阳郡王府上下心情十分复杂,倒不是埋怨,知道程桑出了事,大家都很担心,就是气他走之前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害大家白白担心。

沈询平是最无奈的那一个,本来他都已经退居幕后好好养伤了,弟弟一跑,家中产业堆积的事务处理不完,他又被自己亲爹拉了出来当劳力。

简单来说就一个字,惨。

如今看见弟弟回来,沈询平二话不说撂担子了,“我还是个病人!”

嚷嚷着,又回去躺下了,甚至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个借口去萧阳郡王府找小乔,他都好些天忙着处理各种事务,没见着自家未婚妻了。

所以说,养伤什么的,都是借口,重色轻弟才是真相。

回来的沈洵安极好说话,任劳任怨接过了本该归自己的任务,当天就开始忙碌,府里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管事,从白天忙到深夜。

一连忙了两天,被尚青通知的康王才找上门来,他大大咧咧在书房里坐下,一点也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拿了些吃的,这才问。

“听说阿桑受伤了,现在如何了?”

之前沈洵安突然离开的事,引起了不少人注意,有心人都知道缘由,他也听说了。

当然,眼下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如果程桑不好,沈洵安也不可能回来。

果然。

“没有大碍了。”

康王往嘴里扔了一颗果脯,觉得有些过甜,嚼了两口又把剩下的放下了。

“没事就好,说来京城到徐州的路还挺安全的,你不是派了那么多护卫给她,怎么还能出事?”

“意外。”

沈洵安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程桑受伤,真的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一点都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这让了解他的康王很是狐疑,意外?

真是意外能在外面待这么久才回来?

再说了,这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意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但沈洵安不想说,他也不好逼问,只好转移话题道。

“那你现在回来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是不是该继续进行了?”

沈洵安提笔的手一顿,转头看他。

“再等等吧。”

康王这下急了,“还等?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太子和几位皇子发展的势力越来越多,接下来还有皇商争夺战,再这样等下去,我们什么都捞不到了!”

他们之前可是说好的,要趁着这次机会捞上一笔,巩固地位,不求富可敌国,起码也要在京城站稳自己的位置。

这样才能在日后的皇位斗争中,保住自己和家族的性命和利益。

沈洵安嗯了声,没有对他的质问给予解释,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我要先查清一件事。”

没有查清这一件事前,他什么都不打算做。

康王气的差点想扔砚台砸他。

你驴我呢!之前明明说好的!

可他又拿沈洵安没办法,自己憋屈个半死,都不见沈洵安改变心意,终于死心了。

“那你说,要多久!”

不就是查件事吗?

我帮你,行了吧。

沈洵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秦彦之。”

“秦彦之?”

康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又一下想不起来是谁,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错愕道。

“是他?”

沈洵安眯了眯眼,“你认识他?”

“当然,这位几十年前可是很有名的。”

难道遇到一件沈洵安不懂的事,康王着实摇头晃脑的显摆了好一会儿,才给他解释道。

“这个名字,京城大部分人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换个称呼,你肯定知晓。”

“秦太傅。”

沈洵安紧绷的神经,啪嗒一下断了。

“原来是他。”

秦太傅,他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阿桑竟是他的外甥女。

康王也咂咂嘴,“是啊,这位太傅也是个聪明人,当年母亲扶持皇兄与先太子及其他几位皇子相争,京城人人自危,秦太傅可是第一个向皇兄投诚的人,只可惜,他是当年的先太子之师,身份敏感。

所以在皇兄继位之后,他断然请辞,据说后来回老家养老去了。”

这位也是个狠人,一看情形不对,就跟作为对手的皇兄投诚了,当然,也是因为先太子残暴无德,本就没多少人心的原因。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先太子的老师,虽然是先皇封的。

所以他是真的聪明,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当今皇上一上位,他就溜了,一点也不给碍别人眼的机会。

康王对这种识时务的人很是看好,可惜,这位秦太傅也不知道躲回了哪里,自打离京后,就再无消息。

沈洵安年幼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位秦太傅的事迹。

据说他学识渊博,宅心仁厚,在京城十分受百官敬仰,只是沈洵安懂事时,那位已经辞官,也没见过,后来自然就忘了。

想到这,他放下毛笔,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这是他思考时,还做的小动作。

秦家,秦太傅。

一个辞官养老的太傅,有什么值得紧追不放的?

想到刚刚康王说的先太子之师,沈洵安眉心跳了跳。

不会是跟先太子有关吧?

当今皇上都继位那么多年了,先太子又是残暴无德之人,谁会为先太子出头?

秦太傅更不傻,所以,他不可能是先太子忠党,那又是为了什么?

沈洵安觉得,自己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但又藏在雾里,不太真切,还需要最关键的一点线索。

“司康,秦太傅当时为什么辞官?真的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份敏感吗?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担心自己身份敏感,那低调点便是,以他第一个投诚的身份,皇上绝不会对他出手,寒忠臣们的心。

所以,他断然辞官,一定有什么不得不走的原因!

被连名带姓的叫,康王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还没出生呢!”

沈询安面色紧绷,“那就帮我查查看,还有,我还要一份名单,京城拥有弓箭队,且用的起精铁箭羽的势力,劳烦了。”

“就知道使唤我。”

康王撇嘴,嘴上说的好听,劳烦了,实则没一次于心不忍的,用完一次又一次,用完一次又一次,压根就没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又在心里吐槽了某人八百遍,康王气冲冲甩脸。

“等着吧!”

本来是来谈合作的,结果倒好,又被使唤了。

……

这一查,时间就不确定了。

秦太傅的事,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想要查出点东西来,还需要多番打探。

沈洵安也知道这事的难度,所以一直不曾催促,为了报答,还特意将程桑事先准备好的一些饮品花样拿了出来,送去了果茶铺子。

果茶铺子有康王的一半,多赚钱康王就能多拿钱,没毛病。

拿了好处,康王也很给力,秦太傅的事没查到多少,倒是先把沈洵安要的名单送来了。

简简单单的白纸上,清清楚楚写明了京城拥有弓箭队,且用的起精铁箭羽的势力。

为首两个大字便是,太子。

二皇子。

三皇子。

宜王。

……

精铁是管制品,提纯难度又大,所以铸造的武器皆需要存入国库,当做军需。

因此,用精铁来制箭头的行为,是很奢侈的,一般人根本用不起,也没有渠道。

相对的,能用的起这些东西的,自然都是皇亲国戚,还得是其中最受宠的那几个。

康王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名单弄出来的,虽然不保证百分百正确,起码也包含了八九十。

看着这份名单,沈洵安眸中冷光四溢。

如果没猜错,想要杀阿桑的人,就在这张纸上。

接下来,只要弄清谁调动了人马离京,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查出那人针对秦家的真相。

有名单在手,再一一对照,接下来就简单了,不过两天,沈洵安便查出了离京的人马是谁的手下。

他敲着桌子,让尚青通知了康王。

康王又一次不辞辛苦的来访。

“说吧,又找我来干什么!”

他堂堂一个王爷,还有没有面子,呼之则来什么的,也太不尊重他的身份了。

沈洵安唇角微扯,“叫你来完成之前的合作。”

康王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和看不出一丝开心的笑容,心里直直发毛。

“你……你真的要继续之前的合作?不……不是说要等等?”

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

沈洵安笑的更温柔了。

“自然,不能让人久等不是?”

这个‘人’,康王直觉指的不是自己。

但他不敢问,现在的沈洵安看起来有点吓人,他总觉得接下来的合作会十分的不平静。

果然,沈洵安一开口,康王就炸毛了。

“什么!你要吞下清月阁?!”

“咱们不是说好的打压,抢点肉汤就行了!!!”

“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意思啊!!!”

眼下一群皇子私下暗斗不断,趁机浑水摸鱼,赚点好处,这就是康王和沈洵安最初的打算。

可如今,你要整个吞掉别人的产业,还怎么暗中摸鱼?

人又不是傻子!!!

一想到暴露了,自己就要正面跟他们对上,康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只是个王爷啊!”

还是个闲散王爷,他想要的是保命,是继续逍遥自在,不是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这些年为了让皇兄和一众皇侄们放心,他都老实成啥样了,谁要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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