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哥买的,肯定没问题!”
谢情对沈洵安有种盲目的信任。
程桑本想打击她两句,但想起换这些东西的是松烟墨,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松烟墨欸,要找出比这玩意珍贵的东西,还真不太容易。
于是她吩咐候着的玉萝,将望月菊和红木盒搬了出来。
当这两样东西摆上桌时,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被吸引了过来。
“那是什么花?看起来不太一般的样子。”
“还有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柳琴心拧起了眉,“怎么又是她。”
自从上次在程桑那吃了亏,她对程桑的感官就一直不太好。
齐娇儿撅了撅嘴,不是很在意,“琴心你还担心她啊,她一个被收养的人,哪来的钱买贵重物品,说不定就是随意找的东西来凑数的!”
旁边几个跟随柳琴心的小姐连声附和,“就是,娇儿说的对,不就一盆普通的白菊,还有一个不知道装什么的盒子,一看就不值钱!”
“琴心你的八宝琉璃灯可是花了六千多两银子买的,比她的值钱多了。”
听着几人的话,柳琴心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儿,不过一双弯弯细眉依旧蹙起,注视着程桑五人的方向。
“看她怎么说。”
……
程桑也不卖关子,这么多人盯着这两样东西,估计早就心痒难耐了。
“这盆白菊,叫望月菊,是一种极为稀有的花卉,价值我不清楚,只知道这盆望月菊和这盒首饰,是我哥哥用一块松烟墨和庆三公子换来的。”
她顺势打开了红木盒,将里面的一套首饰展示给众人看,又拿出了最先的凤尾剑。
“至于这把匕首,是我买来防身的,花了两千四百两银子。”
话刚落音,众人的惊呼声就忍不住响起。
“我的天,松烟墨!”
“是传说中一两千金的松烟墨吗?竟然就换了这么两样东西,那这盆花和首饰得值多少两银子!!”
“多少银子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过望月菊!这种花只有皇宫里有,它的习性有些像向日葵,向日葵是随着太阳转动,它是随着月亮转动,所以得了个望月的名字!”
“天哪,又是只有皇宫才有的东西,我可算是长见识了,那那盒首饰呢!那么漂亮的首饰,肯定也不一般吧?”
“你又说对了,瞧见那盒子的右下角没?那里是不是刻了个带字的云纹?
这是出自墨云大师的手笔,凡是他亲手打造的首饰,便会留下这样的标志。”
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反而程桑最后拿出的凤尾剑,没什么人关注,程桑也不在意,任由她们讨论观看。
张敏啧啧称奇,眼中全是羡慕,语气不自觉有些酸,“沈哥哥可真是大手笔,松烟墨这种好东西也舍得拿出来换东西。”
谢情瞪了她一眼,“怎么不舍得,也许沈哥哥自己还留了呢!”
沈家又不是普通人家,能按普通人家来想么?
张敏咂咂嘴,“也对。”
另一边,一直关注着程桑的柳琴心听着众人的议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呵斥身后的丫鬟,“看什么,还不把东西收起来!丢人现眼!”
丫鬟一怔,连忙收起东西认错。
齐娇儿的脸色也难看的紧,开始诋毁那望月菊和首饰的还是她,这会听说这两样东西那么珍贵,就跟脸被人打了两巴掌似的。
就连周围人看来的视线,都像极了嘲笑。
她咬了咬唇,劝道,“琴心,你不要生气,她一个养女哪里有资格得到这么贵的东西,肯定是沈公子买的。”
柳琴心冷冷睨了她一眼,一句话未说。
齐娇儿被这一眼看的心头猛跳,无措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最后还是一旁的小姐看不过去了,“就算是沈公子买的,也是送她的,我们拿出来的东西,还不都是家里人送的……”
所以,有什么区别?
齐娇儿说不出话来了。
松烟墨的价值一出来,望月菊和那套首饰成了公认的无冕之王。
不管是柳琴心也好,又或者是其他人也好,凡是之前晒出过宝贝的,这会全默默收了起来。
东西价值比不上人家,你还不收,那才叫真正的丢人现眼。
一场战争,无声落幕。
徐仪琳嘴角的弧度,几乎扬上了天。
她得意的挽住程桑的手,站起身道。
“沈哥哥快回来了,咱们先回去吧,免得他没见着人出来找我们。”
程桑点头,嘱咐玉萝拿上东西,一行五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直到她们走远,包厢里的议论声还没有停止,松烟墨、望月菊、墨云大师亲手打造的首饰,成了众人口中离不开的话题。
……
回到沈家的包厢,徐仪琳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
“阿桑,今天多亏了你,你是没看到柳琴心那张脸,哎呦喂,笑死我了。”
她和柳琴心斗了好多年了,胜负参半,这么痛快地胜局还是第一次。
程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笑歪了腰,无声摇头。
什么大家小姐,千金气度,其实也就是一群普通的姑娘罢了。
不过这种面子之争,也挺有意思的,至少那个齐娇儿的脸色就很好看,她也乐得打击敌人。
待三人乐够了,程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朝三人问道。
“还有个大乐子,你们要不要参与?”
“咦,还有好玩的吗?我肯定要去!”
徐仪琳二话不说应了。
张敏和谢情也没异议,“我们也去。”
“那好,咱们现在出发,应该还来得及。”
拉上晨曦,程桑带着三人就出发了,怕回来晚了,她还特意交代了往西楼的掌柜,要他给沈洵安传个话。
五人坐着马车出发,一路上,程桑和晨曦一点也不透露目的,将三人的好奇心勾的挠心挠肺。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五人站在了目的地门口。
“临州赌坊?”
“我们来这干什么?”
谢情一头雾水,“如果我没记错,这家赌坊好像是赵家开的。”
晨曦嘿嘿直笑,“找的就是赵家。”
五人一进门就惹来了赌坊里众人的注意,无他,来赌坊玩的都是男人,平民百姓也好,街头无赖也罢,怎么都跟这种娇滴滴的姑娘没什么联系。
更何况一来就是五个!
五人穿戴华贵,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掌柜的连忙迎上来接待。
“五位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是来玩乐还是……”
徐仪琳三人一言不发,任由程桑和晨曦开口。
“我们来赌坊,当然是来玩的。”
晨曦一马当先,霸气的很,“你放心,规矩我懂,给我找个人多的桌子就行。”
掌柜的迟疑了会,“那好,五位请跟我来。”
他带着五人来到一张最大、人最多的赌桌上,朝众多赌徒嘱咐道。
“这五位小姐是来玩乐的,大家热情一些,帮我招待招待。”
这张赌桌最大,人最混杂,但他们赌坊里维持秩序的人也是最多的,这五个小姐一看就招惹不得,掌柜的也是防患于未然。
掌柜的怎么想,赌徒们可不管,他们只知道这五个小姑娘长的那都是花容月貌,他们喜欢的紧。
顿时,一些人就起了心思了。
“哟,掌柜的发话,兄弟们当然要帮忙,大家说是不是?”
“当然是,掌柜的放心,咱们肯定帮你好好招待!”
“嘿嘿,小娘子不如先告诉哥哥,你们叫什么先,你们放心,咱们都是好人,只要你们说名字,咱们肯定带你们赢。”
能来赌坊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一时间,污言秽语不断。
徐仪琳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脸色顿时变了,眼神里也全是怒意。
她正要叫护卫,程桑拦住了她。
“别理他们,不值得。”
赌徒们一点也不怕,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哟,小娘子生气了啊!不过生气了还这么好看。”
“就是啊,笑起来肯定更好看,来给哥哥们笑一个。”
眼看局势不受控制,掌柜的也愁的厉害。
赌坊嘛,一向都是混乱不堪的,他也没想到会来五个大户小姐,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能招来了几个护卫,尽量拦住这些赌徒。
晨曦反而见多了,她常在赌坊里混迹,知道要怎么才能制服这些不受管束的人。
“你们叽叽歪歪个什么呢!还赌不赌了!”
下巴一抬,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全是不屑,“孙子们,敢不敢和姑奶奶玩上一局?”
赌徒们一怔,嘴里调戏的话不自觉停了下来。
“哟,这个小娘子脾气有些火爆哟,弟兄们,跟她玩玩?”
“赌!当然要赌!怎么玩,你说。”
晨曦也不客气,越过掌柜的,手一捞便捞起了桌上的骰蛊。
“我摇一局,你们派个人出来摇一局,谁大谁赢。”
比大小,这是最常见也最简单的玩法。
赌徒们大声响应,“可以,咱们混迹赌坊这么多年,没道理赢不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那就比比。”
来到赌坊的晨曦,就如同褪去了外壳的珍珠,显露出了她的耀眼光芒。
手腕一用力,骰蛊便开始摇晃起来,她脸上带着笑,手腕忽上忽下,动作快速又果断,只是片刻,骰蛊便落到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