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四、五点钟是下班的高峰期,突发的车祸报案是最多的,六七个保险业务员根本不够用。鲁家铭忙好上一单,又去紧急处理下一单。
鲁家铭接到报案通知后,便火速赶往,离车祸不远处,他就看见前方有一辆豪车闪着双向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旁边一个女的穿着时髦,却分外眼熟,他再次往车辆所有人这一行细看,名字是肖敬恒。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显然报案的女人跟他有亲密关系。
豪车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哇哇直哭的孩子,破损的电瓶车就倒在车子的前方,鲁家铭对事故的大致过程已经了解了。忽然,他停下了车,那个穿着时髦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女友胡蝶。他踟蹰着是不是让其他人来更好。再看看车子的所有人,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一种无法压抑着的痛苦向他袭来,他的自尊心仿佛一下子腾地升了起来,他想: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躲着她。可是,他实在无法用这样的方式来见胡蝶,正思索着的时候,就见前方一个男的冲过来,二话没说,扇了胡蝶一巴掌。还不依不饶地辱骂她。鲁家铭见状,赶紧赶过来,将男人拉开,胡蝶被扇了一巴掌,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红掌印,非常难看,头发在撕扯中有些凌乱。胡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正欲发火时,见到劝架的人竟然是鲁家铭,一时怔在那里,只听得那个打自己的男人一直在喊:“**,**!”,她却没有任何回击,羞愧和愤恨,使得脸上的红色掌印更加清晰明了。旁边的人群也自顾看热闹,不敢随意插手,直到警察来了,才让现场平息下来。
“身份证给我。”警察向电瓶车的车主询问道。
“没带。”
“你叫什么名字?”警察拿着一张纸准备等他回答。
“我是李小平,那女的是我老婆,那小孩是我儿子。”
“你们怎么回事啊?”
这个男人胡乱说一通,还添油加醋,仿佛自己受到了极大委屈似的。一旁的蝴蝶简直要被气炸了。
办案的警察似乎相当有经验,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便问一旁的蝴蝶说:“你们有行车记录仪吗?”
“有的。”蝴蝶立马从车上取下行车记录仪,一边说一边播放给警察看。
警察看完后,对着那个李小平说;“这跟你说的一点也不像啊,你说实话,要不我们去警局里说。”
“是,是……”
“你为什么打人?”警察的语气比刚才强硬了许多。
“那**开车撞了人,能不打她吗?”顺手还指了指他的电瓶车和老婆孩子。
“说话注意点!”
“是,是……”
“你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
男的低着头,咕噜这说:“她撞人,我生气就打她。”
“你老婆骑车乱闯红灯才被撞的。主要责任在你老婆。”
男的忽然眼睛睁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我不知道啊,我刚过来的,看到老婆孩子被撞,我心里一激动就打过去了,我……错了,我……道歉。”
“你现在才知道错了,才知道要道歉了,你看看你把她打的。”
胡蝶知道这帮人都从外地来的,到这个城市打拼也不容易,平时也没少受别人的气,看他们这个样子,钱也肯定没有,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眼角全是泪水。胡蝶于心不忍,让他郑重地诚恳地向自己道歉就算了,还劝诫他以后脾气收敛点,孩子还眼巴巴地看着。
鲁家铭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认识的胡蝶至少还是他记忆中的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事情结束后,鲁家铭拿了一杯热水给蝴蝶,胡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嗯,”鲁家铭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又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责任在他们那边。”
“是。”胡蝶看着鲁家铭,忽然一种念头在心里滋生而起,便脱口而出道,“我的确该打。”
鲁家铭望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起三年了的前女友,昔日的美好又重回他们记忆,他有些于心不忍。
“去医院看看吧。”鲁家铭的语气变得又像以前一样温和。
胡蝶鼻子一酸,似乎有眼泪流了出来。
鲁家铭把餐巾纸递给她。
“谢谢你,家铭。”胡蝶略微擦拭了眼角,语气平和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变得真诚起来。
鲁家铭临走的时候,胡蝶伸手向他告别。
“以前没有好好的说过再见,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鲁家铭有些诧异,但仍然伸出手去握住。
“再见是最好的告别。”胡蝶想起这是某位诗人写得诗,那是为了欢送朋友远去而写的。
“为了迎接下一次欢聚,珍重,朋友。”
“珍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