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初入桓王府,因为是爹爹利用战功给她换来的王妃之位,萧睿翼对她不喜,就连莲妃娘娘看到她都不给好脸。
而这些她却一句话都不能说给家人说。
她总觉得,总有一日能将萧睿翼的心给焐热的。
那一年,皇上病重,萧睿翼与她前去请安。她无意中瞧见,有个宫女在送给皇上的药膳中下了毒,她不知那宫女乃是莲妃娘娘的人,便将此时告诉了莲妃娘娘。
莲妃娘娘听见她的话,直接扇她一巴掌,还以忤逆不孝的罪名将她关进了小黑屋。
整整七日,七日后她出门来,见到莲妃娘娘便有些惧怕,那件事就再也没有提及过。
随后她进宫,莲妃便几次找茬。
有一次她瞧见太子爷萧睿天欺负新来的黎妃娘娘,便扔了一个石子过去,太子惊慌,忙逃跑了。
但是过不几日,却听见太子欺负黎妃被出来晒太阳的萧睿翼瞧见,一气之下,便废了太子。
当时是莲妃娘娘建议皇上出来走走的。
她默默的看着,并不多言,过不久,莲妃却又一次寻她麻烦,这一次则是不能生。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能知晓,宫中要发生什么事了。
钟锦绣先是回家寻老夫人帮忙,然老夫人让她回去请爹爹帮忙。
这是第一次,她回去与爹爹谈话。
最后爹爹不知与萧睿翼说了什么,她便被送到一个宅院内,随后由潘老夫人亲自教导。
这一教导便是三年。
而这三年她也听说了不少事,太子被废,魏国公起兵造反,是他爹站在了桓王这边,评定了这次造反。
皇后病故,萧睿翼登基为帝,而她从宅院出来,便是皇后。
那时候,她被潘老夫人教导,知晓许多事理,最主要的则是管理好皇宫,得到潘老夫人推荐,她得到了解语这个能干的尚宫。
可即便是如此,她依然不得萧睿翼喜欢,也不得莲妃也就是太后的喜欢。
太后与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占着茅坑不下蛋。
每一次,她只会笑笑,随后接受太后为他寻诸多美人儿进宫里来。
年家女儿被封为年妃,太后最是喜欢她的。
然萧睿翼最喜欢的则是西夏公主夏冰玉,夏冰玉很讨男人欢心,她似乎知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似的。
倾国倾城,又聪明善解人意,就连她的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留恋,更何况是男人。
她与她并不为敌,可谓是泾渭分明,谁也不踏进一步。
有时候她也沉思过,自已为何不惹他欢喜,然每次看到夏冰玉,心中莫名便会有一种自卑感。
潘老夫人常说:“你是皇后,何必跟一些擅长侍候人的人比较,自掉身价。”
是啊,她是皇后,要有皇后的样子。
可是她忍不住伤怀,想要不自量力的争一争。
恰逢那时候钟老夫人进宫来探望,言语之间让她锦灵进宫帮衬她,说若是锦灵生下孩子,便入她名下。
她起初不愿意,可是萧睿翼已经半年没有入她宫里了,她不得不另谋她法子。
最后她召唤了锦灵入宫,几次在萧睿翼跟前露脸。
也许真的是美人儿的力量,萧睿翼终于歇在他房内。
当初也是她太傻,居然不知,萧睿翼歇在他宫里,但其实是他与锦灵在密会。
只可谈她宫里的人早已经被萧睿翼收买。
她因为不知,私下里却极力撮合两人,素不知两人早已经暗度陈仓了。
之后锦灵顺理成章的进了宫。
不多久便传出有孕,不足月便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子。
然钟家,因为钟近锦灵生了儿子,二房三房得势,在朝堂上越来越风光。
他爹在朝堂上势力越来越小,过的很不好,她大哥和大嫂因为自已不能有孕,日日伤怀,且对她心升怨恨,都不曾进宫瞧过她的,二哥又眼瞎了,一家子,都有她姨母在操持。
因为她看不上她姨母,也不曾传召她进宫来说家常。
她不传召她姨母,她姨母也不进宫,而她最多传唤的则是她祖母。
祖母进宫来看着孩子,每一次都满心欢喜,而她也每一次都感激祖母为她筹划。
锦灵在她宫中,也就是一个美人,因为她位份低,所以孩子都是她在照顾。
有了孩子,她对承宠这件事早已经看淡,在她心中唯有好好培育好孩子萧备。
因得潘老夫人教导,她对管理这些女人却很有一套,让他们听话又不找事,即便是找事,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
如此则过了三年,三年来相安无事。
三年后的某一天,萧睿翼则来了她宫里,说了写朝堂上闹饥荒的事情,国库空虚,需要向商家借钱。
这一借,便找到了身为京都首富的沈明泽的手上。
那一日,他在宫中大摆宴席,要款待沈明泽。
宫宴上,她坐在萧睿翼下首,瞧着萧睿翼身边坐着夏冰玉和锦灵妹妹,这般惬意,那时候她却有些麻木的。
下面坐着的表哥,面如雕刻,比之先前见着,更多了沉稳阔气。
然她记得向表哥提及赈灾款的事情。
“表哥,淮南干旱,死伤无数,不知表哥可愿意为他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沈明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忧愁,她一位他是因为家里面不同意他与一花楼女子的婚事,所以才郁郁不乐。
“表哥?”
“好。”
他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
随后钟锦绣反应过来道:“多谢表哥慷慨,我替淮南受苦受难的百姓们多谢表哥了。”
解决了这个事情,萧睿翼领着两位美人儿离开了。
现场只留下沈明泽和钟锦绣,钟锦绣走下台阶,对沈明泽微微躬身,道:“多谢表哥。”
沈明泽目光微微深究,问她:“你愿意让我帮助他吗?”
钟锦绣微愣:“为何不帮呢?”
“他对你并不好。”
他是她的表哥,相当她的家人,而萧睿翼却在她家人跟前居然左拥右抱,定点面子都不给。
“表哥,万千百姓在受难,而我已经无所谓了。”她是为了百姓,对他已经无奢望了。
此事不久便办妥了,年关将近,宫里面也要能过了好年了,萧睿翼再一次召沈明泽,说是感谢他的慷慨。
再次见到他,他却比上次见到更加瘦了,也更家憔悴了。
身上水墨画的衣衫,都有些宽大,唯一觉得能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宴席快要结束,钟锦灵说今日萧备吃的多,有些积食,让萧睿翼去看看。
这是她们惯用的计量,但是她也没有揭穿,毕竟萧备一直由她带着,积食不积食,她最清楚。
萧睿翼道:
“皇后,你且留下来招待沈家表兄。”
当时的她并没有听出此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便留下来招待了。
沈明泽却很明白,萧睿翼这是希望用表妹来讨好自已呢。
他站起身来道:
“我该回去了。”
沈明泽欲要推辞,然钟锦绣道:“表哥,你陪我走走吧。”
路上,经过御花园,沈明泽问:“表妹,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而她也不想让家人知晓自已过的很不好。
她展颜道:“很好啊,嫁给所爱的人,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一句话后,却发现表哥脸上更家白了。
“表哥,你怎么了?”
沈明泽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只是那眼神中满满的受伤,她不曾看得出来。
“表哥慷慨捐赠,让千万家庭重新建立房屋,这一点,多谢表哥。”
沈明泽道:“那你拿什么谢谢我?”
钟锦绣想都没想的道:“不如我给表哥跳一段舞如何?”
剑舞,是她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用的,然这一段舞,她却没有机会展示给萧睿翼看。
她送走表哥,站在宫道上,看着表哥的身影化为一个点,那时候她其实是羡慕表哥的。
这厚重的宫墙有时候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不曾向任何人倾诉,也无人可倾诉。
她甚至在深思,自已当初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回到宫中,然瞧着黑压压的一片,里面有钟锦灵在哭,外面太医在守着。
她进去一看,原来是孩子萧备出事了。
腹泻不止。
听萧睿翼道:“来人,将这个宫女拉下去,砍了。”
被砍的是柚子。
萧备亦是她心中的宝。
随后五年,相安无事,她将后宫照顾的极好。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而渐渐的她也将皇后之位,当成了一种职业。
然直到那件事发生,她才知晓,这和谐的一幕,都是假象。
宫中有消息传出,萧睿翼在打压钟家,她寻萧睿翼理论,然而那萧睿翼只抛出一个问题:若是我与你爹为敌,你是帮助他还是站在朕这边?
呵呵
那时候她虽然傻,但是却不代表真傻。
她若是没了钟家相助,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便名存实亡了。
所以钟家她一定要保住。
她寻了钟锦灵相助,而她说:咱们本是一家人,大伯父若是失了势。我如何能失助力。
然而她带来的消息便是:萧睿翼说只要钟国公交出兵权,钟国公的爵位便能世代承袭。
是兵权吗?
钟锦绣第一次召唤她爹,便是在哪个时候,她劝她爹交出兵权,那时候他爹那满眼的沉痛,至今她都能记得,那是失望啊。
他爹回去同大哥商议,大哥是不同意的。
而他爹道:“你妹妹现在的情况,最终是我们欠她她想要就给她吧,只希望如她所说的那般,她过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