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道:“老夫人,若非锦灵妹妹自作主张,她能顺利入桓王府呢?您如今气势汹汹,倒是让我不解,您此刻不该上桓王府,将二妹接回来吗?”
“今夜若是一过,怕是有些事,就挽回不了了。”
老夫人眸光一闪道:
“你定是你在作祟,是你串掇她奔入桓王府的你这个恶毒的丫头,那可是你二妹呢”
哼,现在来跟我谈亲情了?老夫人啊,您不过如此呢。
“老夫人,您如今将这一切责任推到我身上来,难不成就是希望此事成定局,然后借此为由,让我爹爹进宫去,想要为锦灵妹妹寻一个侧妃或者平妃当一当?嗯?”
被揭穿心思的老夫人,眸光一暗沉,瞧着钟锦绣的眸中,充满了火花。
钟锦绣冷笑道:“老夫人啊,可是我不曾对锦灵妹妹说什么呢。若是您非要推到我身上来,我也不会承认的。到时候还会说,是您指使锦灵妹妹故意来寻我,让人猜忌,最后又让您出面来讨伐我,哼,若是老夫人不顾及二妹的名声,可尽管去传呢。”
钟锦绣可不怕,老夫人如今入住在二房身边,心中怕是早已经为二房两个子嗣来谋划了。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且还能将姑母的怒气,引给她。
这果然就是好计谋啊。
小沈氏听钟锦绣言语,又瞧着老夫人被拆穿后,尴尬的神色,小沈氏暴怒了。
“老夫人,您怎么能如此,锦绣也是您的孙女啊,且她现在可是公主,岂能让人随意利用,若是皇上追究起来,锦灵怕是入不得桓王府了。”
老夫人不过是来闹一场,左右不过是一张嘴。
至于她知不知晓自已的心思,不重要。
“哼,你有没有对锦灵说别的,你自已心中清楚,你姑母这桩婚事,是我亲自定的,亦是满意至极,如何就如你说的这般坑害自家孙女,是你,就是你串掇的。”
钟勇回来,正瞧见老夫人指着自家女儿鼻子骂,心中恼怒道:“来人啊,送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见钟勇回来,忙道:“你女儿做的好事,坑害妹妹不说,还死不承认,钟勇,你当真要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她才是蛇蝎心肠,忤逆祖母,又将你的妾侍打发掉,这是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吗?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养的是什么人”
老夫人走的时候亦是骂骂咧咧的,随后钟厚和小杨氏亦是来国公府闹腾,不过是他们没敢如老夫人这般骂骂咧咧的,而是哭泣,走柔软路线。
正此刻,聂秋霜过来了,天寒地冻的,钟锦绣忙上前去搀扶,将她扶进房间里取暖。
“大嫂,你怎么来了。”
“我这是担心,刚听夏妈妈说那边的事情,这都是什么事啊。”
钟锦绣安抚道:“放心吧,咱们家很快就会多一个桓王侧妃的姑娘了。”
“锦灵才多大,怎么就这般不矜持,闹的这般动静,这将来你和锦心妹妹,可如何嫁人啊。”
钟锦绣并不在意这些名声,可听聂秋霜提及钟锦心,她心中多少有些顾忌。
爹爹应该会答应此事的吧。
“大嫂,你且先回去吧,我去看一看,爹爹是如何决定的。”
聂秋霜颔首道:“你最好能劝一劝爹爹,还是家中姐妹名声最为重要,至于别的,莫要计较。”
聂秋霜担忧两家之间的阴私事情,他爹会不同意成全此事,硬生生的断了二房女子的名声。
钟锦绣偷偷的躲在门口处偷听,听着你们他爹语气和缓道:“锦灵出现这种事情,都是你们娇惯出来的,可事情都发生了,我也不会不管,你们且回去吧,明日我便进宫去寻皇上做主,给锦灵求一个名声。”
“大哥,我如今这般境况,已经无法给锦灵撑腰了,麻烦大哥日后多照顾,这孩子入桓王府,若只是个妾侍,不是打了我们钟家的脸面啊,您如今是钟国公,皇上面前的红人啊。”
钟勇心中冷哼,面上却不显道:“你们有何想法?”
钟厚看不见,连眼睛都睁不开,唯有听声音看向某处。
“平妃最是能显得皇上看重咱们家了,侧妃也可以,毕竟是锦灵这孩子不矜持”
钟厚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钟勇浑身散发的冷气啊。
他微微缩了缩头,等候钟勇答应。
他如今眼瞎,深知没有依仗,必定会被欺辱。所以女儿成为桓王的妃子,无论是平妃还是侧妃,对他只有益处,没有坏处的。
然钟勇并没有多说什么,挥手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但是小杨氏,却不得结果不罢休。
“此事乃是锦绣串掇的,大哥,您不能不管。”
钟勇冷哼,道:“来人,送他们出府”
小杨氏惯不会说话,一句话便得罪了钟勇,这般不受待见,钟锦绣也是服了。
他们走后,钟勇便唤道:“锦绣,你进来。”
钟锦绣并不怀疑自家父亲能发现自已,她迈步进去。
“爹。”
钟勇瞧着自家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锦绣,你跟爹说说,锦灵去桓王府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吗?”
钟锦绣不敢隐瞒,道:“她来寻我拿主意,说不想嫁给成表哥,喜欢桓王,所以”
“所以你便给她出了馊主意?”
钟锦绣笑着道:“爹,你也以为我会不顾家中姐妹名声,而串掇锦灵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钟勇想起老夫人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怀疑。
“爹,老夫人说我十恶不赦,残害姐妹还对府中长辈使坏,可是爹爹,杜姨娘乃是老夫人所赐,可是她却是西夏暗探,爹爹,老夫人若是不知那还好,若是明知而将这种人给爹爹,老夫人心思歹毒,才真是不顾年亲情之人。”
钟锦绣见爹爹心头有所松懈,便道:“锦灵来寻我,我只与他说成表哥忠厚老实,且对她情深义重,痴心一片,让她莫要歪了心思可她却拿上次西夏公主夏冰玉诬陷女儿下毒之事寻恩德,女儿心中亦是无奈的很。”
钟勇气愤。
“真是无法无天,那件事本是她将功补过,何来恩德?”
钟锦绣撇撇嘴,轻轻唤了声爹。
“这件事若非老夫人首肯,锦灵如何有此胆子闯桓王府呢?二叔现在残了,整个二房如今依附老夫人,老夫人想要锦灵入桓王府为妃,可却又怕得罪成王府,故而祸引东墙,让锦灵先跑来我这里,便是要栽赃嫁祸。父亲,您瞧着吧,再过不久,姑母也会来向您哭诉的。”
钟勇思忖着女儿的话,直觉得老夫人这是在望自家女儿身上泼脏水。
且杜暖暖?
她是西夏奸细,毋庸置疑了。
如今杜暖暖的是奸细的身份并不曾对外讲,只说她心思不纯,诬害钟府嫡女。
老夫人将这种人安插在他身边,是知晓还不知?
钟勇还想对锦绣说教,然小沈氏进来,说是姑奶奶来了。
钟勇轻声叹息一声,然瞧见钟以夏进门来,瞧着钟锦绣便是以瞪眼。
随后对钟勇道:“大哥,您要给我做主啊。”
钟勇瞧了一眼自家女儿,突然觉得她像是算命的一般,说曹槽曹槽到。
“钟锦灵入桓王府了,我非她父亲,不好出面将她领回来,且刚才钟厚夫妻两个来,求了我给她们女儿做主,要让锦灵入桓王府为妃呢。”
想往自家女儿身上泼脏水,他钟勇又不是傻子,“这门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人家不同意,你在强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钟以夏红着双眸,听到此话,心中更是愤懑了。
“你若是还想要那丫头做儿媳妇,我可以厚着脸皮,去将她弄出来,可是你要吗?”
钟以夏只觉得恶心急了,怎么就碰到这种事。
这丫头已经入了桓王府,清白不清白的不说了,她怎么愿意让自家儿子娶一个破货。
绝对不能。
可是她又不甘心啊。
钟锦绣明白,此事对她姑母来说,就是吞了一个苍蝇,吐了恶心,不吐更恶心。
“请大哥给我做主,那丫头既然敢如此忤逆,便做不得我成王府的世子夫人了,如此您将她弄回来,给我儿子做个妾”
做个妾,随意玩弄。
钟锦绣站在旁边,感受到她姑母递过来的目光,包涵责备与怨满。
钟锦绣无奈道:“姑母,此事还不曾闹得满城风雨,若是您这般做,怕是真的要将成表哥的名声毁掉了。”
钟以夏才不管此事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出气是最重要的。
“我知晓姑母心中有气,可是在想一想,二叔如今无望朝堂,她家的女儿身份与成表哥亦是不匹配的,既然她不愿意,您在为成表哥寻一个合心意的,且身份贵重的便是。若是将来能帮衬着表哥的,最好了。”
上一世钟锦灵入了宫,而她表哥萧睿成并不曾怪锦灵多少,反而是怪她拆散了他们。
哎,说来是人家有心计。
但是重生一世,她绝对不能在将此祸端引入她身上了。
钟锦绣轻缓的倒了一杯水,随后乖巧的递上前去。
“姑母,锦灵此举实在是不顾及姑侄情分,这样子的媳妇,您就是养在身边亦是惹您生气,何顾两看相厌呢。”
钟以夏瞧着钟锦绣眉色清纯,眉眼瞧着更是和善,且她话中的意思,她何曾不明白。
可是自家儿子那心思,她做母亲的如何能忍心。
“你表哥他”
“姑母,儿女婚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哥能如何?不过是伤怀几日罢了,待他想清楚了,便可知晓,在不该的人身上浪费情感,愚蠢之极。”
“天下女子何其多,京城贵女们更是数不胜数,只要姑母有心,还愁寻不来一个能合表哥心意的?”
钟锦绣将茶递上去,钟以夏接过来,平静的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