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如今已经决定抓住掌家之权,又如何会被要回去,再说了明哥儿若是娶了亲,难道还要新媳妇被人欺负不成。

她不为自已考虑,也要为孩子们考虑了。

今日那负责采买的管事的,买来的东西,本就是下等货,小沈氏说她买的不行,她还嘴犟说是以前就是这么买的。

哼,

钟锦绣似乎不放心小沈氏,跟着去了,此刻这院子里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先拿春妈妈烧吧。

小沈氏心中有些胆怯,因为她本事庶女,可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夫人,这见识自然不一般,想着以往姐姐行事的模样,便笑眯眯的,问道:“春妈妈,你说你买的对是吗?”

春妈妈见笑的和气,心中冷然。

自已乃是这个家的老人了,主子们行事都要给她三分颜色呢。

哼哼

小沈氏那个无主见又胆子小的大夫人,能知道什么是喜烛吗?

想到这里,她面含嘲讽,道:

“自然,老奴在钟家几十年,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自然比您懂的。”

小沈氏颔首道:“春妈妈果然是劳苦功高呢。”

春妈妈一副骄傲的模样。

哼,谁人不知,这大夫人最是软弱,平常老夫人一句重话,便抹眼泪,被老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老夫人说了,多寻大夫人的晦气,大夫人才会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受惠的还是她们。

然小沈氏便问道:“我觉得你买的东西不好,你却说你买的好,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瞧大夫人说的,当然您是主子,可是这采买的事情,自然是奴婢比您懂的多呢。”

钟锦绣突然站在小沈氏身后,她虽不言语,可是那目光打量的神色,肆无忌惮,让人心中抓毛。

众人一见到大小姐,却能让人联想到杏儿惨死那一夜,她的惨叫之声,如今还绕在脑海中,凄惨无助,让人脊背生寒。

春妈妈不自禁的后退两步,钟锦绣瞧见,心中暗暗冷哼。

春妈妈觉得自已没有做错,且以往大小姐与大夫人也是不对付的,故而她大着胆子道:“大夫人,您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去问问。”

亲自去问?问谁?问那些市井商贩?

哼,果然是故意为难着呢。

众奴才瞧着,大胆子的,还笑话小沈氏。

都是哪位,钟锦绣都一一记在心中,月儿眉一挑,便往前几步,但她只是往那一战,刚才还嘲讽的声音,便落了。

小沈氏看见钟锦绣,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道:

“春妈妈,本来我念在你在钟家多年,劳苦功高,对你颇有重视,可是你却以次充好,欺骗家主,我三番五次给你机会,而你却死性不改,如此便被怪我不讲情面了。来人,将她这种刁奴送去官府去。”

“不,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们谁敢?”

小沈氏身边站着的,可都是军下出身,即便是那两个粗壮的婆子,亦是看管女犯的。

她们是国公爷派来的,只知听命,不等那丫的叫嚣,直接上去便匠人夹了起来。力气之大,让人一眼便知。

钟锦绣轻呵一声,慢着。

那春妈妈没想到这大夫人有胆子来真的。

刚被人架住要被送往官府之时,脑袋是懵掉的,如今听大小姐一声轻斥,便觉得有了希望。

“大小姐,你救我啊,我没有欺骗家主,没有啊”

钟锦绣轻笑一声,并不看她道:“春妈妈负责采买的事情,想来这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先将她关入柴房,待证据确凿,在定论也不迟啊。”

那春妈妈不知大小姐用意,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她。

随后听她讲道:“府中但凡有揭发春妈妈着,有重赏。如今府上正是用人之际,但凡有才着,一旦被大夫人赏识,必定重用。”

大小姐此话一说,以往被春妈妈等老夫人的人压制的有才之士,越土而生,挡都挡不住。

钟锦绣手中拿着春妈妈的罪证的时候,便道:“将这些罪证,连同春妈妈,一同交给老夫人吧。”

小沈氏一听,觉得不对,问:“为何要交给老夫人?咱们不是应该将她送往官府吗?”

“交给官府作何?此事传出去,便会说你新妇掌家,不容老夫人的谣言来”

小沈氏有些愕然。

“你怎么知晓?”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晓这些事。

上一世,老夫人的确是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小沈氏,然而先是春妈妈作怪,而后诬赖小沈氏不敬长辈,刚得了掌家之权,便为非作歹,不将长辈放在心上。

在加上钟锦绣从中作乱,小沈氏管家可谓是难上加难。

没几日便将掌家之权,甩手出去了。

老夫人更加得意,随后在钟家行事更肆无忌惮,不仅仅要夺了钟锦绣的婚嫁之事,还将锦心的牢牢把在手中,随意揉捏。

这一世,她就让老夫人直接打自已的脸。

当老夫人见两个身强体壮的管事婆子,将春妈妈压着跪在她跟前的时候,老夫人这右眼皮直跳啊。

其中一个婆子道:“老夫人,这大夫人管家,遇到了这不懂事的,命奴婢们给您送来了。”

春妈妈本来被堵着嘴的,冲着老夫人直嗷嗷啊。

那两个婆子人送来便走了。

濑妈妈瞧了一眼冷着脸的老夫人,便上前将堵在她嘴上的抹布拿开,道:“小春,这是怎么回事?”

春妈妈道:“老夫人,那小沈氏简直欺人太甚,她明知晓我是您的人,居然拿我开刀,这分明就是与您老作对啊。”

“你做了什么事?”

“我就跟平常一样,买了喜烛,可小沈氏非鸡蛋里面挑骨头,奴婢是您的人,她这是在跟你作对呢。”

“她果然是好的很。”

春妈妈还想要添油加醋,然而刚才去而复返的婆子,突然间转回。

“老夫人,这是大夫人命奴婢给您送来的。”

一扎纸,里面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春妈妈这些年在府上为虎作伥,投机耍滑之事。

上面一桩一件件,时间日期,精确的很。

更有甚者,她买通府中多名管事,一起行欺瞒之事。

且这春妈妈在外面给自己两个儿子都买了田地,铺面,可谓是富得流油。

老夫人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欺上瞒下,偷鸡耍滑,不仁不义的奴才。

“濑妈妈,将她给我带下去,发卖入矿洞里,做一辈子苦力去。”

濑妈妈心中一骇,想开口求情,可见老夫人气的印堂发黑,便罢了。

当天晚上,老夫人睡着的时候,濑妈妈睡不着,便出了院子里,只是刚出门便遇到了大小姐。

“濑妈妈,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濑妈妈见到大小姐有些惊慌。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锦绣笑了笑道:“我在等濑妈妈你。”

濑妈妈有些诧异,今日因为老夫人处置春妈妈的事情,让她精神恍惚,送去矿场?

那是死了也寻不到尸体的地方。

背叛老夫人的人,若是被发现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大小姐,你等老奴,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她一直觉得大小姐与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她赶走钟锦心,为难小沈氏,下毒仗杀丫头,维护小杨氏,这一件件的看似大小姐张扬跋扈,愚昧无知,可是如今回想起来,这一件件的事情,大小姐的嚣张跋扈却成全了小沈氏。

钟锦心回到大夫人的身边,大小姐目中无人,根本不会将老夫人放在眼中。所以她根本不会如钟锦心一般听话,乖乖的留下来侍候老夫人的。

当初她是如何说服老夫人让她留下来的?

想来便是因为大小姐与桓王的事情。

她知晓老夫人一直期望大小姐能嫁给桓王殿下,她不选择二小姐,是因为二小姐的身份够不着。

谁让钟锦绣才是国公爷的嫡女呢。

“今日那春妈妈,居然被祖母发配这么远,想想真的是很寒心呢。毕竟是跟了祖母这般久,哦,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濑妈妈道:“是,四十年了。从老夫人入梁府开始,她便已经在钟府了。”她是一步步的被老夫人提拔上来的。

钟锦绣颔首道:“那濑妈妈呢?”

“我我是伴随着老夫人一块长大的。”

“哦,那感情定是非一般了。”

濑妈妈微微蹙了蹙眉,心道:“大小姐可是有吩咐吗?”

“这几日我帮着姨母整理账册的时候,发现了有许多东西都不在库房了,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些东西居然出现在汇丰当铺里面,濑妈妈觉得这是为何?”

“”

濑妈妈见大小姐专门问自已,神情有些慌张,她心中知晓大小姐说的是那几件东西,都是她拿出去给儿子的。

她亲眼看见儿子拿去了当铺去当,才走的,那当铺就是汇丰当铺。

大小姐居然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濑妈妈不必紧张,我知晓祖母最痛恨背叛她的人,所以那些东西我已经命人被赎回来了,也已经补了漏洞。”

濑妈妈纠结了半天,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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