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泽回了家,远远就瞧见沈缘在院子里领着弟弟们玩耍,已经快五岁的沈缘,个子拔高了许多,亦有长兄之范。

沈明泽看着孩子宁静之色,被前来寻孩子的钟锦绣捕捉到了,微微笑着道:“回来了?”

沈明泽道:“嗯,母亲可还好些?”

前几日阴氏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些。话说阴氏自从三年前被关,确实整整被关了三年方才出门见客。

然被关了的阴氏也算是学乖了,不常惹事(主要是出不去),所以对钟锦绣不是很友善罢了。

“好多了,今早还用了许多饭。”

“我去看看母亲。”说着便将小儿子沈璆抱着,这孩子当年便是被阴氏早早抱出去的。

钟锦绣让他过去,自已倒是没跟着,省的阴氏见到她又生气。

东院

沈明泽过去,远远的就能听见阴氏的抱怨,还有阴正的轻语宽慰。

“爹,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我这边,女儿被囚禁了三年啊。”

“此事你也别怪你那儿媳了,若非宫里面下了旨意,她岂敢如此行事。”

“父亲,宫里面是我的亲女儿,她怎么可能如此对我?定是钟锦绣所为,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想要独揽大权,就是想要当这一家之主啊。明泽亦是个狠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白眼狼……”

阴正每日听着女儿抱怨,都听烦了。若非他在这府上住了三年,亲眼瞧着钟锦绣行事,怕真的会相信自家女儿的话。

总之,钟锦绣是绝对没有亏待过她的,且事无巨细的。

再说了,沈明泽为何政绩斐然,然不能入内阁,这三年来隐藏能力,都是因为阴氏做的糊涂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她怎么敢……

正想着该如何劝导,然就听一声道:

“母亲在说谁白眼狼呢?”

阴氏瞧见自家儿子抱着孩子来,表情为之一阵,随后恹恹的,躺在床上装病了。

阴正冲着他摇摇头,便道:“沈璆来,跟曾外祖父玩。”

“曾外祖父好。”

“我的乖乖外孙……曾外祖父好不好啊?”

“好。”

阴正最近几年在一等侯府里,确实过了几年神仙日子。

就是阴氏,钟锦绣不会将孩子送往阴氏处,这都是阴氏自已造的孽。

他将沈璆带出去,道:“你跟你母亲说说话,我带孩子出去玩玩。”

然阴正出去,母子两个倒是无话。

“母亲可要进宫去问?”

“我进宫做什么?”

“去问问五姐她为何下旨将您关在府上不出门?顺便问问她,可否怨恨您?”

“你……你真是一遍遍的往你母亲心口上插刀子是不是?沈明泽,你越来越讨厌了。”

“我变成这样,可不都怨您?若非您那件事,您儿子我如今在朝堂上必然是呼云唤雨,岂能如如今这般,掩藏心思?碌碌无为啊,还有父亲,本来他是当朝国丈,这一辈子便能风光无限,可如今呢?因为那件事,这一把年纪了,还去国子监折腾着。这么多年为您承认责任,然而您日日行辱骂之事,我不孝顺?我若不孝顺,您怕是还没见过真正不孝顺的人吧。”

阴氏无话反驳,只能暗戳戳的瞪着他。

“母亲觉得自已委屈吗?若是有人将我送给旁人,您会如何?”

“我自然要与他们拼命……”阴氏脱口而出,然想起自已那日之事,自觉得理亏,神情恹恹的。

阴氏不想明面上的应对这事,她觉得她身为长辈,与媳妇认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在等着钟锦绣过来认错,可是……

“儿子,我是你的母亲,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我……”

“母亲想我怎么做?”

“你……我……你让她主动与我讲话。”

沈明泽觉得母亲挺有意思的。

“锦绣自然不是小气之人,且这三年来,她每每都吩咐我来问您是否缺什么,事无巨细的,在外面还维护您的名声,只说您心疼孙子,整日在家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事情做到她这份上,不错了。”

阴氏一听,心中顿时一喜。

“真的吗?”

沈明泽颔首。

“不信你可有出去问问,若是满京城有人说关乎你的不利谣言,我便辞官。”

阴氏已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出府。

沈明泽心中暗笑:“做了你两辈子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

阴氏出门,先是去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比之以往更加不待见阴氏。

老爷子即便是知晓阴氏出了事,但也不会提出来给自已添堵。

微微问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其实老爷子还想见见沈明泽的几个孩子的,可最终是说不出口。

他想要沈从文认下游士蕃,可是如今,出现了变故。

柳家那边,恍惚与他起了争执,牵扯上了官司。

他打发走了阴氏,心中更觉得烦闷。

阴正住在沈家二房三年,含饴弄孙,好不自在。然他呢,满屋子冷清极了,大房这边是连个孩子缘都无啊。

莫名的羡慕阴正……

晚上沈明泽和钟锦绣两口子,将沈缘诓骗走,方才安生一会,沈明泽想起母亲,便道:“明日你陪着母亲进宫去给皇后问安,带着沈缘。”

钟锦绣微微斜了他两眼,最终道:“知道了。”

语气极其不乐意。

不过隔日钟锦绣还是与阴氏一块入宫了,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几次阴氏想要张嘴,但都被钟锦绣的冷漠给吓回去了。

待入了后宫,见了沈莱娣,钟锦绣给皇后请安后,便坐在一边,看着阴氏与沈莱娣打招呼。

沈莱娣瞧着钟锦绣的态度,便知晓她还记恨着当日之事。

三年了,她虽然还记恨母亲当日愚蠢,可毕竟是自已母亲。

“母亲最近可还好?”

“好好好,只怪母亲当初起了邪念,才害的你们……母亲三年来日日为你们祈福,只希望你们无病无灾的,母亲这心中才算安心。”

沈莱娣瞧着母亲,微微叹息一口气道:“母亲心中可是怨女儿心狠?”

“不不不,是母亲愚蠢,被人诱惑了心智。”

“罢了,都过去了,日后咱们一家,可要团结一致才是。”

沈莱娣看了一眼钟锦绣,便道:“母亲还没有见过太子吧,我让解语领你和沈缘过去寻他。”

“好好好。”

沈莱娣支开阴氏,神情略微严肃道:“表妹,我听皇上说,游士蕃是大伯的儿子,这可是真的?”

钟锦绣道:“表哥是这提起过,但他是不是,还需要表姨母过来证实,毕竟子嗣大事,不能儿戏,但从现在家里态度来看,是已经认定他是了。”

沈莱娣并不想沈家多个外人。

且这个游士蕃,与后宫妃嫔勾结,着实让人烦躁的很。

钟锦绣安慰道:“五姐安心,此人绝不可能入沈家宗祠的。”

“如此……甚好。”

沈莱娣受到家里的信,便劝解道:“母亲的事情,你多担待。”

“五姐这话严重了,这次惩罚母亲三年不出门,确实够了。我对母亲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但绝无怨恨。”

沈莱娣微笑着,她确实与钟锦绣一般心境。

希望母亲经此一事,能够长记性。

不一会,阴氏便回来了,沈莱娣道:“宫中人多眼杂,我也不留你们了,一会让解语送你出去。”

“好,臣妇告退。”

解语领她们出宫,一路上也不言语,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几个妃子打扮的女人,在御花园内也不知道做什么,正好碰见了,便出生打了招呼。

“见过各位皇妃。”

“解语姑姑,这是去哪儿?”

解语道:“皇后娘娘命奴婢送侯夫人和少夫人出宫。”

“侯夫人?听说皇后母亲病了三年?这说好便好了啊?大家都还以为是一等候爷有了新相好呢。”

阴氏听他们这般说,心下就来气,开口就要解释。

然却被钟锦绣拉着道:“母亲,我们该回去了,出来这么大一会,孩子们该闹腾了。”

钟锦绣微笑着望着他们道:“家中事忙,先告退了。”

钟锦绣刚离开。就听见身后女人们叫嚣道:“什么话,我们还没闲功夫搭理你呢。”

然刚才明明是你闲的找事,人家说你闲着没事干,倒也没错。

众人身后,赫然就站着西夏公主,然这个西夏公主身边的侍女便是夏冰玉乔装假扮的。

一张脸皮,美轮美奂,但却与夏冰玉赫然不同。

一个妩媚妖娆,一个则是纯净清纯。

即便是钟锦绣见了,亦是不会想到,这个宫女便是以前的夏冰玉。

但钟锦绣似乎也不大在意宫中皇妃的多少,所以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后宫莺莺燕燕众多,让她想起上一世,很不愉快。

深夜时分

有人与游士蕃见面,干柴#烈火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人莫名羞羞。

此人便是宫中西夏公主宫中的大宫女,玉溪,也就是以前的夏冰玉。

“游大人,奴家是来传皇妃的意思,您每次这般对人家,太让人吃不消了。”

“皇妃交代下来的事情,臣能不能办好,不都要看你,美人儿……”

夏冰玉心中冷哼,道:“我怀孕了。”

匍匐在她身上的人儿,微微一愣,随机轻笑道:“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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