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你跟那个冯总认识?”李局长问道。
高西进想了下,点点头道:“之前在深圳的时候见过。”
“他知道你的身份?”
“嗯,知道。”高西进沉吟道。
李局长听完有些懊恼,要是冯总将今天一行人的身份告诉了邓总,那就不好了。
前一阵的风波刚过去不久呀。
高西进见李局长神情有些懊恼,开解道:“放心,没事的,李局长。”
李局长苦笑不已,心说你不在这里,你不知道情况啊。
高西进一笑,抛开身边的因素,自己一个人走到房门外,思索着这件事儿,寻找他感觉不对的原因。
当他第一次接到熊猫汽车厂这个核查任务的时候,说实话,他也怀疑过。但经过前期的调查,以及之前几组同志从国外拿回来的资料,都证明这家汽车制造厂没有问题。
在特区的时候,他接到任务,认为就是来走个程序,毕竟这是国内第一个投资如此巨大的项目。
但这中间,恰恰碰见了一个人,让他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梁欢!
梁欢说得那些,眼下都无法验证。京州如火如荼,仅凭一个人的猜测就叫停了,谁敢?
要真如他所说,那也只能是看着自己往深渊里滑啊。
刚才见过邓绍深,又查看了对方的资金来源,一切都完美无瑕。但这些的操作手法,跟熊猫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是假的,谁会这么干?
毫无疑问,还是梁欢!
三亿港币,邓绍深的身份背景这些,他不知道梁欢这小子是怎么弄来的。他只知道,他们谈过很多次,直到梁欢去过香江,经历过香江的资本市场!
他想干什么?
这是高西进的第二个疑问。
拉投资是好事,但他了解梁欢,这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高西进想了很久,由于缺乏对本地的了解,他一下子不能够猜透梁欢的意图。
正在这时,组长在屋里叫他,他也只好掐断思绪,回到屋里。
至于梁欢想干什么,其实很简单。
直接打电话问他!
招待所,高西进一行人走后,冯伦差点虚脱了。他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他来不及跟其他人说,慌张地跑到自己房间,拿起电话打给梁欢。
“喂,我是梁欢,哪位?”
“梁总,我、冯伦。”
“冯总啊,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电话那头的梁欢轻松道。
“高西进刚来过!”冯伦用尽力气低沉喊道。
“卧槽……”梁欢也给吓一跳,许久没说话。
“他说什么了?”
冯伦擦擦头上的汗,道:“没说什么。”然后,把前后的经过简单的一说。
梁欢听完,暗道市里这是对邓绍深还不放心啊。
“不用管他了,继续你们的计划,他会找我的。”
“行,我知道了。”有梁欢这句话,冯伦心里有底了。
梁欢挂断电话,托着腮帮子思索起来。
高西进一定会找他,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对方放弃对自己的调查?
除了这些,还有二人的关系问题。
他不想跟高西进的关系从此破裂,后面很多事,都需要这人的帮助。
怎么办?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转眼间,梁欢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午,就跟定住一样,从没动过一下。
刘岚敲了敲门走进来,问梁欢晚饭想吃什么,问了好几声,对方愣是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梁欢放在桌面上的大哥大响了。
刘岚看了眼梁欢,对方瞪着眼,似乎毫无察觉。于是,她伸手就要拿起来。
“别动。”梁欢突然道。
刘岚吓一跳,道:“您怎么不接啊?”
梁欢活动了下有些生锈的身体,道:“你先出去吧。”
刘岚看了眼梁欢,她从未见过对方这样过,刚想说你没事吧,就看见对方快速地挥手。
她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带上房门走了。
梁欢看了眼大哥大,眉头紧皱,手不停地攥起又放开。最终,他拿起了大哥大,按下了接听键。
“我是梁欢。”
“梁总,我是高西进。”
果然啊。
想了一下午的对策,毫无头绪,等到高西进电话打进来的这一刻,梁欢释然了。
“老高啊,找我有事?”
“哼哼,没什么事,你在哪儿?”
“特区,刚成立办事处,处理一些公务。”
“这样啊。我听说你要去香江的,还没动身?”
“没有,这不事儿多嘛。”梁欢平静地笑道。
“对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带我到海南看看嘛,我现在有时间了,咱们什么时候走?”高西进道。
梁欢都笑了,丫的,你这是转弯抹角的逼问我啊。
“哈哈哈,老高,叫你的时候你不去,现在时过境迁,我也不想去了。”
“哼哼,是嘛。该不会是被京州这边所吸引,直接就不去了吧?”高西进突然话锋一转,直接进入了问题的核心。
“京州?老高,你不是在京州吗?”梁欢开始装糊涂道。
“梁欢,别给我装了。我在京州碰见了你的手下冯伦,还有一个什么邓绍深。你也肯定知道了,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高西进直接问道。
此时,梁欢感觉像是来到了一个路口。如何选择,是他想了一下午也没有想通的。
撒谎,那必然会失去高西进的信任。
不撒谎,那谁知道这一切的后果?!
“冯伦已经从我这里离职了,说是投奔了一个香江的老板……”
“少给我扯淡!跟熊猫汽车相同的手法,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高西进不跟梁欢啰嗦,直接道。
梁欢听后,平静道:“我想赚钱。”
“那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简单,我想赚坏人的钱。”梁欢不再回避这个问题,如实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对当地的经济造成什么后果!?”
高西进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
梁欢深吸口气,缓缓道:“老高,京州的事儿,我跟你谈过。无论我如何操作,它的结果在开工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了。我只不过是……”
“你只不过是趁火打劫!”高西进在电话那头大声骂道。
“那你要我怎样!?生于这个时代,谁能不被时代的洪流所裹挟!你能吗,你都不能,我又能如何!?”梁欢也火了,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