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来。”梁欢笑着招手道。
李曼丽看看周围,有些不安的走过来。
“这是你的。”梁欢从出纳手里拿过五百块钱,塞到李曼丽手中。
所有人的视线迅疾锁定李曼丽手上那五张百元钞票。
“我没干这么多。”李曼丽连忙把钱退回来。
“我给你的,剩下的给丫丫买玩具。”梁欢道。
“不、不行,我不能要。”李曼丽坚决的摇头道。
“姐,拿着。”
“不行。”李曼丽摇头,转身跑出了车间。
梁欢拿过钱赶紧追了过去,现在他妈看得紧,他又没时间,这次给不了李姐,那就没机会了。
“姐,别跑啊。”梁欢截住李曼丽,发现她竟然哭了。
“怎么了?是我的方式太粗鲁了吗?”梁欢赶紧反省。
李曼丽摇摇头,泪水像是珍珠般洒落。
“那是为什么?”
“梁欢,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是个寡妇,谁沾上我都倒霉。求你了,把钱拿回去,我快承受不住了,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好吗?”李曼丽哭泣道。
梁欢难过极了,他知道,刘凤芝给李曼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觉得很是愧疚,看着哭成泪人的李曼丽,他伸出手,想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谁知,李曼丽很是害怕的躲开了。
“好吧,姐,这是你应该拿到的。”梁欢递过二百块钱。
李曼丽接过,抽泣着走了。
唉…
梁欢叹口气。
工资发完了,梁欢也该去姚家沟工厂了,皂荚表面活性剂到了,他该重新调整配方,然后发放那里工人的工资了。
点清账目,梁欢和杨秘书几个人出了车间,径直走向那辆白色的桑塔纳。
人群中,李曼丽躲在角落里,看着梁欢的背影,心中的悲痛难以形容。
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但结婚早,李曼丽也不过二十五岁。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个孩子。她也有不切实际的憧憬,但当梁欢的母亲来了之后,连一丝憧憬也不敢幻想了。
梁欢正在远去,两个人的世界犹如宇宙裂缝一般,越来越远。
“梁总,您买车了?”杨秘书惊喜道。
“不算,别人送来暂时开的,上车吧。”
白色桑塔纳启动,掉头之后,驶出了青化厂的大门。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回到姚家沟果汁厂,跟穿越时空一样。得知梁欢回来的管理人员,纷纷跑出来,迎接他回归。
停好车,梁欢笑着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去了办公室,查看了最近厂里的一些报表。然后就去了仓库,那数十桶表面活性剂已经卸下。
这些表面活性剂,是在茂城用了三天时间制造出来的,能够生产数万瓶洗洁精。
按照糖厂的产量,供给现在洁神的产量,一点问题也没有。
更换产品配方后,新的广告和包装也在梁欢的脑海里形成了,这一次,洗洁精要全部换成绿色的包装,然后主打植物成分,健康无残留。
取出一些表面活性剂,用量杯简单的做了个配比,然后调整粘稠度,调配比例在梁欢脑海里形成。
用趣÷阁写下来,交给车间主任,嘱咐他拿给技术员,然后照这个配方加料。第一批生产出来之后,把样品拿来过目。
“梁总,早上的时候,于市长打来电话,询问您回来了没有,我不知道您已经到了,就告诉他还没有。他让您回来后,立刻去市里见他。”杨秘书道。
“嗯。”梁欢点点头,心说于市长一定见到报纸了,想必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优厚的条件了。
“去把二皮叫来。”
“好。”
不多久,二皮来了。
“欢哥,你找我?”
“二皮,等下午下了班,你租辆车,去我家把我爸妈接上,然后再去艾宏涛家,把他们两口子接上,去丽晶大酒店,就说我在那里请他们吃饭。”梁欢道。
“好。”
“送他们去了之后,你马上回来,咱们带几个人去打架!”
“打架?打谁?”
梁欢露出笑容,道:“揍许大脑袋!”
“我知道了!”一听说揍许大脑袋,二皮当即咧嘴笑了。
“去吧。”
不多久,杨秘书一路小跑来了,急道:“梁总,有个老头问你回来了没有,说是来拿分红的。”
分红?
姚奉献!
梁欢这才想起来,思考了下道:“就说我不在,让财务的老李给他两千块钱,名称就写房租,明白吗?”
“知道了。”杨秘书赶紧返回去。
梁欢赶紧藏起来,生怕被姚奉献碰上。当初从他手里忽悠到了这座厂房,这老家伙应该明白过味来了,一旦狮子大开口,那就麻烦了。
梁欢想错了,姚奉献只不过是要钱,真正麻烦的,在姚奉献后面。
中午时分,梁欢正在和广告公司的人谈皂荚植物洗洁精的广告创意,一个面庞通红,梳着背头,一下巴灰白胡茬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直接推开他的门,跟没看见里面有人一样,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您找谁?”杨秘书赶紧追过来。
那中年人白了眼杨秘书,盘起腿,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包华子,抽出一根,慢条斯理的吸起来。
广告公司的人看看这人,尴尬的笑了下。
此人一进来,梁欢就感觉心里上有强烈的压迫感。他让杨秘书出去,然后跟广告公司的人道:“行,咱们今天先谈到这里。”
“好的,梁总,随时联系。”广告公司的人起身告辞。
人都走了,那中年人竟然站了起来,旁若无人的看看这里,又摸摸那里,眼角不时释放出不屑的神色。
恶霸!
梁欢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地痞好对付,恶霸可就不一样了。
“您老是哪位?”梁欢上前,笑问道。
那中年人看了眼梁欢,没有说话,沿着屋里走了一圈儿,又看看外面忙碌的厂房,终于开口了。
“用我们村的厂子,你连个招呼也不打,你挺厉害啊。”
梁欢心里一惊,姚奉献是果汁厂的厂长,不是姚家沟的村书记!难道眼前这个人,是姚家沟的村书记?
“是不对,您老是…”
“我?我不值一提,我只不过是这个村的书记,姚胜利。”中年人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的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