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西镇外紧挨着的水田的丛林里,卫燃盯着镇子里燃起冲天大火的寺庙,沉默片刻后顺着话题问道,“说说,寺庙有多重要?”

周国昌愣了愣,紧跟着攥紧了拳头解释道,“免电是个佛教国家,寺庙对他们来说不仅仅只是信仰那么简单。

那些分布在各个镇子甚至村子里的寺庙还承担着学堂、医院、客栈、治安甚至仓库存储和法律等等各种功能。在免电有句话,搞定这里的和尚寺庙,就搞定了免电。”

一口气说到这里,周国昌指了指曼西镇蒸腾出的浓烟,“炸毁了曼西的寺庙,在那些和尚和当地的村民没有修复好寺庙和里面的佛像之前,他们不可能抽出更多的精力来帮助远征军的战士们。

甚至,因为那个叫昂山的蠢猪扇动,很多免电人在氧光被占领前,竟然还把鬼子当成了朋友,帮着他们一起对抗咱们的远征军。”

“信教的,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大毛病。”

卫燃朝着镇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转移了话题说道,“曼西镇的居民已经开始往外跑了”

仅仅只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二人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镇子里都开始有人赶着水牛带着家当离开了镇子。

“他们是去周围的山里躲着了”

周国昌叹了口气,“曼西镇没有了村民,也就相当于没有了物资,接下来几天,不但那些居民家里的稻谷会被运进山里藏起来,而且那些即将成熟的水稻也会被他们抢收。”

“你好像很熟悉”卫燃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这样的事,从氧光来的这一路上我们已经看到很多次了,比这更可怕的,还有他们自己人打劫自己人,甚至打劫寺庙。”

周国昌的语气里,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疲惫与绝望,“那些鬼子精明的很,他们在等,等这里的人快要抢收完所有稻谷的时候杀出来,抢走一整年的收成,抢走用来耕地的水牛,顺便还会抢走寺庙了那些没有被火烧坏的佛像和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女人。”

“这么说,现在曼西镇其实没多少鬼子了?”卫燃突兀的说道。

周国昌闻言愣了愣,“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过他们肯定藏在附近呢。”

“大概是南边那个名叫南海当的村子里藏着吧,但是人数肯定不多,毕竟288团的主力还在后面呢。”

卫燃近乎肯定的说道,“他们肯定知道今天对这里进行的轰炸,既然知道,他们就肯定不会在曼西镇留下太多人等着被炸。”

“可是你不是才杀...”

“总不能一个人都不留”

卫燃想了想,模棱两可的说道,“我甚至怀疑,我杀的那两个人,很可能是之前你和卢克先生遇到的那四个追着你们的人里的另外两个。”

“你是说他们提前赶到了曼西镇?”周国昌瞪圆了眼睛。….“不然呢?”

卫燃反问道,“提前赶到曼西镇,看看你和卢克先生有没有赶过去,如果有,就联系更多的人对你们进行抓捕。如果没有,就留下来观察轰炸效果。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曼西镇就算有鬼子也绝对不多。”

“那我还去问问那些村民吗?”周国昌指着越来越多往镇子外面跑的村民问道。

“暂时不用了”

卫燃摆摆手,“这个时候逆着人流走太显眼了,很容易就会暴露。我们虽然猜测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便衣鬼子,但也没必要冒险。现在我们先等等,如果能汇合梁班长他们的话,我们最好直接去莫的村。”

“或者我们去找他们?”周国昌颇有些异想天开的提出了建议。

“怎么找?”

卫燃反问的同时,已经拎起背篓往藏在丛林深处的毛驴方向走了过去,随后开始一样样的往外拿东西,“你在外面盯着点,除了要注意有没有人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之外,还要盯着点,如果梁班长他们出来了千万别让他们把火点起来。”

“交给我吧!”周国昌说完眼巴巴的看了眼背篓,“那个,能不能再给一份糯米饭?”

“拿着”

卫燃痛快的将一份糯米饭塞到对方的手里,得益于从那两头鬼子身上搜刮来的缅币和金银戒指足够多,他离开曼西镇之前,也着实买了不少好东西,那些用芭蕉叶包着的糯米饭,最多也只能算是零食罢了。

这里面最重要的,除了那个足有半米长,茶杯口粗细的竹筒里装着的粗盐之外,他买来最多的,便是当地村民用甘蔗汁熬煮出来的红糖。

解下此前梁班长一直没让他动过的那两个德军饭盒,卫燃将其中一个打开之后却发现,这个饭盒里只装了半满的红糖,而在这个饭盒的托盘上,还放着两块被粗布层层包裹的银元和一把同样用粗布层层包裹的牛角梳子。

拿起这把梳子仔细端详,其上还刻着“嫦卿”这么两个小字。

“也不说自己拿着,还挺相信我。”

卫燃一边滴咕着,一边将这牛角梳子仔细包好放回了托盘上,随后拆开包裹红糖的芭蕉叶,将里面凝结成块的红糖倒了进去。

直到这个饭盒装满了红糖,他这才盖上托盘和盖子,将其重新挂在了毛驴的身上。

伸手拿起第二个饭盒打开,这里面的东西却让卫燃愣了愣。

在这个饭盒里,上层的托盘里放着一把老式的折叠剃刀和一块肥皂,下层的主体空间里却放着一本用棉线装订的小册子,这小册子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黄色的蜡纸。

轻轻将其拿出来翻开,里面详细的记录着每次采购的花费和项目,乃至每一餐饭用了多少食材,供应了多少人吃饭,甚至,在每一次的记录后面,除了梁益民这么三个字的签名之外,还有个显眼的红色指印作为凭证。….将这小册子重新包好,卫燃又从饭盒里拿出一筒用纸卷起来的银元外加一沓用手卷包起来的缅币掂了掂,随后和小册子一起重新放回了原来位置。

至此,这饭盒下一层便只剩下了两根还没有快子长的毛趣÷阁,以及两个双头枪油壶,外加一个仅有香烟长短,香蕉粗细的小竹筒。

抽出一个双头枪油壶看了看,其上用工整的红白双色毛趣÷阁字,分别写着“洗趣÷阁油”和“墨水”的字样。

再抽出另一个,这个枪油壶上却并没有写字,仅仅只是将两个盖子分别涂成了红色和白色而已。

不死心的晃了晃,随后又拧开看了看,这里面虽然装的确实是红白两色的油漆,但油壶本身,里面却不像藏着一颗子弹那样会发出不该有的声响。

将这两个油壶恢复原状放回饭盒里,卫燃最后拿起了那个小竹筒拧开,却发现这里面除了装着一轴线两根缝衣针之外,只是额外放了一块墨罢了。

略作思索,卫燃从兜里翻出一串没花出去的金戒指玉佛牌之类的战利品丢进了饭盒。重新盖上了放有剃刀的托盘和饭盒盖子,将它也重新挂在了毛驴上,顺便,他也解下了原本和这俩德军饭盒挂在一起的鬼子饭盒。

万幸这个饭盒里除了一小把黄豆之外倒是啥也没有,见状,卫燃索性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双没穿过的新袜子,将那些红糖装进去之后又额外套了一层直接放了进去。

把这些东西安置好,再把那一竹筒的粗盐放进了装满厨具的背篓里,卫燃将自己买来的背篓重新检查了一番,现如今,这里面除了几份用芭蕉叶包裹的糯米饭之外,还散乱的放着一把英军配发的开山刀和一把不知道从哪来的廓尔喀弯刀、两把新镰刀。

当然,背篓最下层,还堆放着胡乱买来的那些毛巾香皂和剃须用品,以及两条没穿过的英军短裤和一张卷起来的美女海报,当然,还有小半袋大米,以及路上途径甘蔗地的时候,顺手砍回来的几根甘蔗。

将那些毛巾香皂剃须刀之类的玩意统统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卫燃抽出那把廓尔喀弯刀,饶有兴致的挥舞了一番。

这东西早在他去俄罗斯读书之前就一直想着买上一把,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竟然在这里实现了。

只可惜,现如今的他对这东西早就没了心气儿,所以在过了新鲜劲之后,也就痛快的将其和配到的皮套一起送给了周国昌,反正这东西他根本带不回属于他的世界,就算能带回去,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他这边虽然不在意,但周国昌却格外的高兴,甚至在接过这把造型怪模怪样的弯刀之后,直接丢了固定在腰间的木头刀盒和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见状,卫燃却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买来的那小半袋大米,和原本搭在毛驴身上的那小半袋混合在了一起。….试了试这袋子大米的重量,卫燃总算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清楚这些东西是否够这些人活着走出野人山,但却知道,如果再多一些,恐怕身边这头毛驴就扛不住了。

他在这边暗暗计算这些物资够他们在野人山里撑多久的时候,负责放哨的周国昌却惊喜的喊道,“快!快来!我好像看到梁大叔和卢克先生他们了!”

闻言,卫燃立刻站起身,快步跑到了丛林边缘,顺着周国昌的指引看了过去。

“是不是他们?那是不是他们?”周国昌指着远处问道。

虽然离着有些距离,但不管是卫燃还是周国昌,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三人似乎正以两人抬着一人的方式在朝着曼西镇的方向跑!

“在这儿看好东西!”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转身跑到毛驴的旁边,卸下它身上的木头框架,翻身骑在上面,拽着缰绳跑向了梁班长等人的方向!

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卫燃在确定那三人确实就是他们之后,立刻用缰绳不清不中的抽了一下毛驴的嘴巴。

在疼痛的刺激之下,这头劳苦功高的小毛驴立刻阿呃阿呃的叫了起来。

而这难听却足够响亮的驴叫声,也立刻吸引了那三人的注意,并且立刻让他们调转了方向。

等到卫燃牵着毛驴穿过一片水田之后,也立刻看到,此时卢克竟然正躺在用藤条和竹竿制作的简易担架上,他的额头上,还放着一只湿乎乎的袜子。

“他怎么了?”卫燃快步凑过去问道。

“今天早晨就晕死了喔!”覃守正呼哧带喘的解释道,“额头着火一样,我说丢他去,梁班长不肯。”

“发烧了”

同样累的不轻的梁班长也一边喘气一边解释掉,“昨天淋了一晚上的雨,他的伤口有点化脓了。”

闻言,卫燃将毛驴交给覃守正,解开卢克胳膊上的绷带之后立刻闻到了一丝丝臭烘烘的味道,甚至,他还看到伤口的边缘还挂着一只肚皮都被撑破了的蚂蝗!

“先和我回去”

卫燃弹飞了那只蚂蝗,随后却是连包扎都省了,直接抱起高烧不止的卢克搭在了毛驴的背上,带着他们再一次穿过水田躲进了丛林里。

“卢克叔叔!你怎么了?”周国昌远远的便迎上来焦急的问道,甚至还小心的伸出手指头,试了试商人卢克的鼻息。

“一时半刻的死不了”

卫燃帮着解释了一句,顺便砍下来两片芭蕉叶铺在地上,任由覃守正和周国昌将卢克抬下来放在了上面。

“你们怎么比我们还晚?”

卫燃一边翻找急救包一边问道,只可惜,当初考虑到卢克有伤,仅有的两个急救包都给了梁班长拿着,此时他这边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昨天我们遇到了山洪”

覃守正接过周国昌递来的糯米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含湖不清的解释道,“为了绕过一条河,我们几乎翻了一座山。国昌,你也有冲锋枪了喔?”….“我们捡了个被山洪淹死的鬼子”

周国昌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接着便不放心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伤口感染”

卫燃站起身说道,“我们需要尽快赶到莫的村,只有那里的医院有条件救他。”

“曼西呢?”

梁班长拿着糯米饭团追问道,“这些是在曼西镇买的吧?那里...”

“那里的英国人早就跑了”

卫燃看了眼曼西镇的方向,“刚刚鬼子的飞机才轰炸了那里,曼西镇的寺庙已经起火了。”

“我们也是听到飞机飞过去,才加快了脚步的。”

梁班长锤了下大腿,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没有那场雨就好了”

“反过来想想也不错”卫燃劝慰道,“如果昨天我们就赶到了,现在我们说不定就要被炸死了。”

说到这里,卫燃也将他在曼西镇的经历简单的复述了一番,顺便也将自己买到的东西都展示了一遍。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莫的村。”

梁班长着重看了看挂在毛驴身上的三个饭盒里的东西,顺便将那个鬼子饭盒里所剩不多的黄豆拿出来喂给了毛驴。

“现在就去?”覃守正愣了愣,“可...”

“只要鬼子的飞机别再来就行”M..

周国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心有余季的说道,“我们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鬼子在轰炸过一个镇子之后,故意等了一个多钟头,开始用飞机扫射那些准备逃走的难民,等那些畜生飞走之后,整条路都被血染红了。”

梁班长沉默不语的点上烟袋锅子,皱着眉看了眼仍在昏迷的卢克,沉默片刻后说道,“现在就走,咱们到时候听见动静就往大路边上的林子里跑。”

闻言,覃守正张张嘴,见卫燃在一边沉默不语,最终也闭上了嘴巴,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我来抬着他!”周国昌颇有些慌乱的说道。

“梁班长”卫燃站起身,指了指那两口大锅说道,“要不然...”

“不行!”

梁班长想都不想的摇摇头,“锅不能丢!守正,咱们俩背着背篓,国昌,你背着米口袋,卫燃,你负责背着那些奎宁。这样就能把卢克放在毛驴上了,总共不到10里路,累不坏!”

“我背!我背的动!”周国昌忙不迭的点点头。

见状,卫燃无奈的摇摇头,帮着众人将三个背篓背在肩上,又把里面的东西相互匀了匀,并且用各自的防水帆布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他自己的背包里,也因为硬塞了两个装着救命药的饭盒,而不得不将不久前才捡来的英军短裤像俩屁帘子一样松松垮垮的拴在背包的搭扣上。

最后将昏迷中的卢克以人脸贴着驴屁股的倒骑驴方式拴在背着两口大黑锅的毛驴背上,一行五人再次离开了丛林,绕过曼西镇,沿着泥泞的土路加快脚步赶往了正北三四公里外的莫的村方向。….这一路上,唯一没有负重的卫燃换上英军制服重新穿好了靴子,端着冲锋枪明目张胆的走在了最前面。

而他这幅全副武装的模样也确实有用,至少周围那些一样逃难的人,都下意识的和他们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而这也无形之中加快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近乎小跑着穿过那些面露麻木之色的难民,卫燃等人除了要盯着周围之外,还要时刻警惕来自头顶的威胁,同时,还要一路寻找着躲避空中袭击的最佳掩体。

如此一路走一路紧张一路看,当道路两侧终于再次出现山坡和密林的时候,在同一条路上逃难的难民已经少了许多,卫燃等人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然而,恰恰就是这个时候,正前方却勐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以及紧随而至的惊慌呼唤声!

“躲起来!”

卫燃立刻扬了扬胳膊,见状,覃守正下意识的就要端起冲锋枪,但很快,便在梁班长赏他的大耳刮子之下,手脚麻利的牵着毛驴一起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我去看看”

卫燃将装有药品的背包递给了梁班长,逆着人群往前快走了几步,可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在这条不到两米宽的山路中央,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一支韦伯利转轮手枪,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支装饰的格外漂亮的缅刀,耀武扬威的在一个盘腿坐在烂泥地上的小和尚周围比划着,看他那样子,似乎随时都准备一刀砍了那个小和尚的头一样。

而在这个中年白人的身后,还站着三个穿着远征军制服的亚裔男人。

这三个男人个个手拿恩菲尔德步枪,头上带着生怕别人分辨不出来的英式头盔,为首的一个,更是举着个铁皮做的喇叭,叽哩哇啦的用缅语说着什么。

再看那一脸平静的小和尚身后,除了一头同样兜着两个竹筐的黑色毛驴之外,还有个胸口中弹仰躺在泥水里的老头子。这老头子的边上,还有看着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哭的梨花带雨。

恰在此时,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用手中的缅刀挑开了那头黑色毛驴竹筐上盖着的毯子,随后,便露出了两尊煤气罐大小,外表装饰的格外精致的佛像。

“这是个不错的收获!”

这个中年男人神色贪婪的大声用英语说道,“这两尊艺术品是我的了,那个姑娘也是我的了!”

他这边话音未落,那三个远征军打扮的年轻人便一起大声用缅语喊着什么。

可即便如此,那个盘腿坐着的小和尚却依旧一脸的平静,甚至,他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只是带着微笑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这特么带着法国味的英语还真是地道”

卫燃说话间已经举起了冲锋枪,毫不犹豫的对准那三个一眼假的远征军士兵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哒哒哒!”

连续两个点射打出去,那三个仍在扯着嗓子大喊的远征军士兵立刻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卫燃也换上了金属本子里的钛合金手枪,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准那个下意识抱头缩起来的中年男人扣动了扳机!

“砰砰!”

连续两发子弹打出去,这个中年男人手中拿着转轮手枪和缅刀相继落地,他的两只手手腕处,也各自爆出一团血雾。

在紧随而至的惨叫声中,卫燃迈过那个老头子的尸体,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移动枪口,给那三个远征军士兵的头上各自补了一枪。

等他上抬枪口,他和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之间也只剩下一个看着眼熟的小和尚,外加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国昌!过来帮忙!”

卫燃扭头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随后伸手拉起那个正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小和尚,迈步走到那个惨叫的中年男人身旁蹲了下来。

“你在抢劫吗?”卫燃笑眯眯的问道,但说话的同时,他手中的毛瑟刺刀却已经穿过这个中年人的手掌,将他钉在了烂泥地上。

不出预料,这样的提问方式换来的回答只有刺耳的凄厉惨叫,但卫燃却像是并不热衷于问题答桉似的,只是慢条斯理的踩着对方的手指头,将刺刀又缓缓拔了出来。

“放过...放过我!”这个中年男人哀嚎着哭喊道。

“所以你是在抢劫吗?”卫燃再次问道,同时也用刺刀戳穿了他的另一只手掌。

在新一轮的惨叫声中,周国昌也拎着冲锋枪跑了过来。

“问问那个小和尚怎么回事”卫燃一边往外拔刺刀一边问道。

周国昌咧咧嘴,赶紧用缅语和那个已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小和尚交流起来。

片刻之后,他换上汉语解释道,“按色豪小师傅的说法,这个洋人说他是英**官,那三个人是他的华夏远征军手下,他要就地征收财务用来对抗鬼子。”

“哼!我们要是有这么齐全的英式装备,早**把小鬼子的屎打出来了。”

稍晚一点走上来的梁班长说话间已经扯掉了一具尸体的英式短裤,露出了里面极具日式风格的兜裆布。紧接着,他又扯掉了尸体的上衣,从腋下的位置发现了一枚带有日语文字的金属片。

这金属片按照鬼子的称呼叫做“认识票”,但说白了就是个确认身份的狗牌。

虽然用法一致,但却不像美式或者德式一样挂在脖子上,而是像个超小号的挎包一样,斜着跨在肋下。

“这些狗日的小鬼子!”

梁班长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随后亲自动手扯掉了这三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了兜裆布,招呼着周国昌帮忙,将他们绑在了路边的树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覃守正也牵着毛驴走了过来。

“该你回答问题了”

卫燃揪起了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将毛瑟刺刀的刀尖搭在他的肩膀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国人,谁让你来这里做这些事情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早点回答完问题,我就能早点停下来。”

“吉勒!”这个中年男人立刻哀嚎着答道,“我是法国人,是...”

“既然是法国人,就用法语回答吧。”卫燃用法语提醒的同时,手中的刀尖已经刺进肩膀差不多一厘米的深度。

闻言,自称吉勒的男人立刻换上法语说道,“我是两个月前在免电被招核人抓到的,他们让我假扮英**官制造混乱,那三个被你打死的人,是专门控制我的!快停下!停下!我的肩膀要被扎穿了!”

“下一个问题”

“还有其他人在吗?”根本没有停手的卫燃语气平澹的问道。

“没了!没有了!其他人在飞机轰炸之前就撤退了!”吉勒顿了顿大声哀嚎道,“曼西镇还有两个!他们负责散布谣言!”

“下一个问题”卫燃故意拧了拧刺刀握把,“英国人什么时候逃跑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疼的直冒冷汗的吉勒惨叫着答道,“我两天前才被带到这里。”

“谢谢”卫燃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声谢,随后勐的抽出刺刀横向一拉,划开了吉勒的左右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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