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诺斯家族某古堡。

“姐姐,只要你睡了这个男人。我就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坐在欧式风格高背椅子上的林慎,面无波澜地看着对面,提出这个荒唐意见的妹妹玛蒂娜。

玛蒂娜单手夹着烟,身体斜倚在有着几百年历史的书桌边沿。

男人的照片与资料零乱地堆砌在桌面上。

林慎冷漠地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男子,五官深邃,脸部线条紧实,堪比欧洲古典雕塑上的人物,又多了分亚洲人柔美之气。让人过目不忘。

顾言玦!

她柳眉微蹙:“他可是你堂哥,玛蒂娜你疯了吗?”

玛蒂娜不以为然地吸了口烟,仰头对着屋顶喷出烟雾。

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看上去比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更为的成熟。

“姐姐,你也该知道我对诺斯家族的掌控权志在必得。之前就算是母亲再不同意,可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如今却跑出来个顾言玦和我争。我绝不会放弃的。”

诺斯家族是意大利最古老的贵族,她们的母亲黄知礼在玛蒂娜父亲被枪杀后成为现任掌权人。

他们家族继承权的事和她林慎有什么关系。

林慎轻嗤一笑:“你凭什么认为我勾引的了他?”

这么完美的男人,身边肯定美女无数。

而她平日里保镖如影随形,连男人都没接触过几个。

玛蒂娜扔下烟头,用靴子的尖头在木质地板上碾了碾。

弯腰伸手捏着她过分漂亮的脸蛋,厚唇微翘地说道:“姐姐这样的,还有勾引不了的男人吗?”

林慎与玛蒂娜两姐妹长得完全不同。

完美诠释了东西方之美。一个温婉娴淑,一个热情奔放。

林慎推开她的手,道:“我拒绝。”

两人四目相对,碧绿的瞳孔与墨黑的眼眸撞击出强烈的火花。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了两姐妹间的对决,外面的佣人道:“夫人回来了。”

没有耽搁,玛蒂娜踏着她的高跟鞋走到书房门前,最后又扔给她一句:“姐姐,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林慎没有接话,跟着走了出去。

到客厅时,母亲黄知礼正在佣人的簇拥下褪去外套。

四十四岁的年纪并未在她的眉宇间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林慎低着头规矩地站在她的面前,手心有些冒汗地交握在腹部。

黄知礼扫了她一眼,似随意开口道:“林慎,你的毕业设计完成的怎么样了?”

母亲一向连名带姓地叫她,似乎就是为了要记住她最恨的人。

她向前一步,小心地回道:“已经差不多了,还有点小瑕疵需要修改。我会尽快……。”

黄知礼没等她说完,伸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佣人与保镖们无动于衷地立在一旁。

林慎轻咬着嘴唇,白皙的脸蛋上瞬间浮出五个绯红的指印。

“三个月了,还有小瑕疵?”黄知礼美目挑起,魅惑的声音里带着毒蛇般的寒意,“你的时间都用去干这个了吧!”

她摊开手掌,不远处的保镖会意地将手中一沓印着满满当当字的4A纸,恭敬地递到她手上。

黄知礼转手就甩在了林慎的身上。

冷嘲热讽地说着:“恭喜你林慎,文学新人奖获得者。不过,我已经让人取消了你的获奖资格。”

听到这个消息,她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自己的母亲。

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有所成就,可为什么她却不能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你这是在反抗我吗?”见林慎与那人相似的双眸,黄知礼的声音愈发的激动。伸手抓住她的长发用力扯向自己,逼迫她求饶。

林慎眼里噙着泪水,不敢挣扎,却是倔强地说道:“我喜欢写小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听她说到写小说,黄知礼顿时面部扭曲,矜贵的气质荡然无存。手上使劲一甩将林慎推倒在地上。

“保罗,把她给我关进地牢里好好反省一下。”

一直在旁看笑话的玛蒂娜,冷笑瞥着她。

见黄知礼离开立即奔奔跳跳地跟过去:“妈咪,你不要生姐姐的气了。我今天订了Torta的蛋糕,已经让佣人去切了。”

黄知礼对着玛蒂娜的声音很是温柔:“你最近学业怎么样?别老跟着下面的人玩枪。”

听她们母慈子孝的欢笑声,林慎跪坐在地上,白色的稿纸散在周身。

她像弃婴般被扔在原地,如同她的小说。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古堡地牢里被关禁闭。只要是触及了母亲的那条底线,一天一夜都算是轻的责罚。

可只有她会被关,毫无理由,似乎母亲以折磨她来泄愤。

每次禁闭过后,母亲又会极为愧疚地补偿她。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林慎抱膝坐在黑漆漆牢房的一角,头埋在膝胸之间,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高跟鞋的踢踏声在走道中回响。

生锈的门吱吱呀呀地一阵乱响后,玛蒂娜带着嘲讽的声音出现在她头顶上:“姐姐,都说让你再考虑考虑了。”

“是你向母亲告的密。”林慎抬起头,氤氲的双眸映着门口透进的光。

“不过是帮你下定决心而已。”玛蒂娜将顾言玦的资料和行程表递到她的面前。

这次林慎没有犹豫,只提出一个条件:“帮我回到东国去。”

她要去东国,去找那个抛弃她们母女俩的男人问个清楚。

***

罗马郊区射击场。

知道顾言玦平日里有射击爱好的顾氏财团欧洲分公司负责人,特地投其所好安排了今日的行程。

双向飞碟在户外射击,顾言玦几乎是百发百中。

捧场众人手里假模假样地揣着枪,打完一轮便鼓掌称赞。

“顾总技术了得。当之无愧的神枪手。”

“这水平参加奥运会也不为过。”

这种恭维话他听得实在太多,情绪上已经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飞碟再起。

还没等他举枪,他的两枚飞碟几乎在同时被击穿,红蓝烟雾在空中飞散。

他侧头看向十米外,一身黑色紧身训练服,身材窈窕的少女正放下枪,朝他双手摊开表示抱歉。

这明显是对他的挑衅。

顾言玦太阳镜后的双眼微眯,突然觉得这次的意大利之行竟没有这么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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