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杭缓步走到男人面前,递了一根香烟给他,然后懒散的靠着车子站着。

纪杨将一只耳机交给裴庭远。

裴庭远戴上后,先是一阵“沙沙”的杂音,然后就清晰的听见了那边两个人的对话。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王。”

顾衍杭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严厉,将那人吓得双腿颤抖。

老王丢了香烟,慌忙解释道:“顾大少爷,您是打哪儿听来的这种话,我一直以来都规规矩矩的待在家乡种地养鸡,最近……实在是想念入夜玫瑰家的爱丽丝小姐了,所以才偷偷溜回来,给她送点好东西的嘛。送完了,我就打算回去了。”

“是吗?”顾衍杭低笑一声,透着完完全全的不信任。

“当然是这样啦!”老王“噗通”一声跌跪在地上,“顾大少爷,您对我任重如山,厚葬了我那个差点要随便埋埋了事的老爹。我老爹死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怎么可能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呢?”

“我可不可能有你这么大、这么丑的儿子。”顾衍杭讥笑道。

“是是是,顾大少爷教训的是。”老王磕头认错。

顾衍杭看着他这副狗腿子的样儿,想到自己必须时常的在父亲和董事们面前热气吞声,就一阵心烦气躁,当即一脚踹在了老王的肩膀上,将人踹翻在地。

老王刚痛得“哎哟”一声,顾衍杭喝道:“闭嘴。”

老王赶紧捂住嘴巴,半个字也不敢哼一个。

顾衍杭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小小的火焰一下子亮起,一下子熄灭,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除了你这个老相好外,最近还见过谁了?”

老王道:“谁也没见过。”

顾衍杭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我要听实话,如果再说谎,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耳朵。”

老王一个激灵,哭叫道:“顾大少爷,我说我说,您别割我的耳朵。我就是去找爱丽丝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乡,感觉特别的投缘,所以就喝多了……然后,等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躺在爱丽丝的床上,而那个老乡据说一大早去赶火车,去南方打工了。”

顾衍杭眯起眼睛,“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老王抓耳挠腮,苦思冥想了会儿,“我记得他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块头挺大的,看起来是练过肌肉的,不过他说是从小干农活练出来的,年纪嘛……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口音就是我老家那边的没有错。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一条有破洞的牛仔裤,据说那很潮,反正我是没看懂。”

顾衍杭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有有。”老王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老乡的手机号码,然后递过去。

顾衍杭接过手机,指尖毫不迟疑的按下了号码,听筒里寂静无声,几秒钟后响起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呵。”他狠狠地将手机砸在老王的脸上,力道之大,居然将他的嘴巴打出血来了。

老王“哎哟”一声,捂着嘴巴。

“现在看出来了吗,你被人骗了。”顾衍杭冷笑,他左右看看,似乎看到不远处的阴影中,有一匹恶狼在潜伏着。

老王吓得全身发抖,“顾大少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请您相信我!我我我……我去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个人一定有意伪装过了,你怎么可能把他找出来?”顾衍杭一刻钟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裴庭远说错了凶手,引得他不得不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老王遇到了可疑的“老乡”,桩桩件件都表明了他现在危险的境地。

顾氏集团猛然发力,打了P.L集团一个措手不及,抢夺走了不少的市场份额。

又制造出了一些小麻烦,让裴庭远顾暇不及。

只要这样继续下去,P.L集团会被他们顾氏打压下去,再往后整个裴氏都将跌入谷底。

所以,现在,他决不允许事情在朝着他预想中发展的时候,出现任何的偏差。

“你现在,立刻去十九号码头。”顾衍杭打开车门,一边吩咐老王,“我已经安排了船,今晚,会送你去南边,然后偷渡到东南亚,那边给你的安排了新的身份和工作。”他稍稍回过头,用眼角瞥着老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血光,“你就放心的去吧,这全都是念在你跟着我那么多年的情分上。”

老王连连磕头,“谢谢顾大少爷,谢谢,谢谢!”

顾衍杭冷哼一声,坐上车子,扬长而去。

纪杨问道:“总裁,他们的谈话全部录音下来了,接下来会有人盯着顾衍杭的。”

“嗯。”裴庭远仍然盯着老王,看到他又慌慌张张的张望了一圈四周,然后狂奔向远处的十九号码头。

夜里,起了大风,河水拍打在岸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路灯散发出黯淡的光芒,整个码头竟显得阴森恐怖极了。

裴庭远道:“跟上他。”

“是。”纪杨摘下耳机,发动汽车。

水花声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老王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只知道跑到十九号码头,自己就逃脱升天了。

听说,东南亚那边的美女也不少,去那边有了新工作后,还可以继续逍遥享乐了。

他这么美滋滋的为自己打算着,眼看着前面的牌子上硕大的黑色字体——19,又看到码头边上似乎有一艘小船,船上闪烁着一点点的红色灯光。

“我来了我来了。”老王喊道,向小船挥舞着手臂。

风浪中,小船晃动了几下,一个人影出现在船头。

老王来到码头上,在那个人的帮助下登上小船,“我们快走吧,我不会给顾大少爷添麻烦的。”

那个人却动也没有动一下,冷冷的注视着老王。

老王敏感的觉察到有点儿不对劲,“怎么,不是现在出发吗?”

“嘿嘿。”那人怪笑两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对准了老王的脑门,“除了我以外,踏上这条船的,都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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