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桐,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墨阳?”薛子轩不敢置信地看着沐昕桐,他知道,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凌墨阳,可是,为什么听到他出车祸,还没度过危险期,她可以如此淡定地说出不去?难道是他还不够了解她吗?

“我不想一再地重复这样一个问题。”沐昕桐肯定地看着薛子轩,道“既然我跟他已经再无瓜葛,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了,况且,我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去了就能让他立刻醒来。”

“你还爱着他,不是吗?”

“这与爱不爱他无关。”

“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地冲去医院守着他。”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自她决定彻底放手的那一刻,自她的心死去那一瞬间,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再与凌墨阳有任何纠葛,他们之间,终究还是不合适的。

爱又如何?不能怪她懦弱,她确实没有那样的自信与勇气去接受一个伤她那么深的人,她没有练就到在他的温柔和深爱中忘掉所有的境界,而那些刻入骨髓的,偏偏是最能摧毁她的。

说起来,不能接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的薛子轩,也有那样一个原因,她相信,薛子轩一直都是知道凌墨阳计划的,可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陷进去,无法自拔,到最后的被伤得体无完肤。

其实,她知道薛子轩的为难,对他后面所做的一切,她也可以不能说不感动,可是,她就是那么的小心眼,认为薛子轩以前可以瞒着她那么多,那么,今后的岁月中,仍难保证不会有相同的事情发生。

两段婚姻,两个爱过的男人,她已经再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再去接受一段新的,那些疼痛,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尝试。

“昕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既然你不愿意去,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不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他终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懂,你是应该去看看他。”

打发走了薛子轩,沐昕桐才套了件外套,独自开车往司徒晨住的地方去。

大雪纷飞,似乎是在为凌墨阳哭泣,沐昕桐减缓了车速,偶尔一两个熟悉的地方与场景,会令她想起以前的一切。

四年时间,想不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沐昕桐有时候会想,若是四年前,她死在了这样的雪夜,那么,她不会这么痛苦,凌墨阳也不会这么痛苦,薛子轩同样不会这么忧伤,而沐雅桐更不会死得那么惨。

至于沐氏,以凌墨阳的霸气,相信也迟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然而,她就那么被凌墨阳救下了,一步步落入了他设下的局中,她以为自己掌握全局,不曾想,他才是那个谋略最深的人,可是,他们都那么的聪明,那么的自以为是,到头来,还是双双陷入局中,挣不开,逃不掉,以致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沐昕桐的轩停在司徒晨家门口的时候,司徒晨已经撑着伞等在那里了,从他衣服上散落的雪花,以及湿了一片的肩,不难看出,他已经站了很久了。

“其实,你不必刻意在这等我的。”沐昕桐指了指司徒晨打湿的肩,道“你这样,倒让我生起一丝愧疚来。”

“我也只是刚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估摸着你是快来了,所以,放了东西,就出来看看了。”司徒晨一脸轻松,看不出是撒谎。

沐昕桐微微松了一口气“进去再说吧!”

司徒晨很自然地将伞撑到沐昕桐的头顶,与她并肩往里走。

司徒晨住的这个地方,沐昕桐是第二次来,却是第一次走进来。

屋子不算特别大,里面的装修与摆设,以及颜色的搭配,在这寒冷的冬天,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那种感觉,是由心底散发出来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安心,驱赶了大部分的寒意。

司徒晨端着姜糖水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沐昕桐睁着眼睛四处打量的模样,似乎挺感兴趣,可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又是那么浓烈,令人看得一阵心疼。

稳了稳情绪,司徒晨走过去,将姜糖水递给沐昕桐,道“喝了它,就不会那么冷了,也不容易得风寒。”

“谢谢!”沐昕桐愣了一下,跟司徒晨相处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也不算太短,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倒没想到还很贴心。

“你跟我说的那事,是凌家人的意思吗?”司徒晨走到沐昕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

“是我意思,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沐昕桐如实回答。

“为什么想要那样做?这样不论是对你、对他还是对他的家人,都不公平。”司徒晨微微皱眉。

“你知道吗?凌老爷子还有凌夫人都来找过我。”沐昕桐并不打算隐瞒,低垂着头,似在回忆着什么。

好一会儿,司徒晨才听到她缓缓开口,那么忧伤。

“凌夫人哭着告诉我凌墨阳在这几个月是怎样度过的,她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绝望的凌墨阳,更没有想到他会爱我那么深;她说我刚失踪的时候,凌墨阳发疯似地找我,后来又把自己关在不辩黑夜与白天的屋子里,什么也不吃,只是抽烟喝酒,弄得胃出血,好不容易从医院回去,他又变成了工作狂,简直把自己当铁打的,每天工作时间不低于二十个小时。”

“她说几乎没有见过凌墨阳哭,可是,这段日子,总能听他哭得撕心裂肺,烟酒更是如影随行,他们不只一次送他去医院,可是,出院之后,他又如常。”

“凌夫人哭着求我回到凌墨阳的身边……”

“可是,你拒绝了。”司徒晨接过沐昕桐的话,伸手递上纸巾,缓缓道“你还爱着他?很爱?”

“爱!可是,我们却不可能再在一起了,看到他,我会想起那个冰冷的手术室,会想到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嘶嘶’声,会想到那个未及出生便夭折的孩子,会想到姐姐,以及她不幸的死亡。”沐昕桐擦干眼角的泪痕,如实道。

“那么,你让我帮忙让他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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