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想?”
“你說紫雪的死?”
孫路點點頭。
“我覺得她的死背後隱藏著陰謀。俊,紫瑤和天良都認為是你幹的。但我不相信。”
“是我害死她的,要不是因為我,她就不會從懸崖上摔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摔下去?”
“天良騙紫雪說他手上有我父親的犯罪證據。我父親向來做的是正當生意,他的生意我一直都有幫忙,所以我壓根兒不相信天良的鬼話。沒想到紫雪信了,我不知道她查到些什麼,只是那陣子她神情恍惚,因此還大病了一場。有一天,她接到一通電話,就匆匆忙忙跑出去。我一路尾隨她到懸崖,她連告別也沒留下,就在我面前一躍而下。她真的很狠心,我恨死她了,恨死她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孫路用衣襟揩幹眼淚。
“哭成這樣,可可見了,不笑死才怪。說到底,你查過天良沒有?”
“查不出來,法醫失蹤了。”
“我查到這裡線索也斷了,看來那個法醫是個關鍵。我不把他揪出來,我就不叫藍藝。”
“失蹤的人還找得出來?”
“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說來聽聽。”
藍藝這麼這麼一說,生動地比比劃劃,孫路不住搖頭,否認了她的計畫。
“你是什麼意思?”
“太冒險了。”
“我覺得這是惟一的方法,不試試怎麼行。”
“反正我不支持。”
藍藝以為孫路膽小,也不顧及他的想法,一心只想實驗她的推測。天很黑,藍藝翻過天良家的牆,小心翼翼的,像個做賊的,連呼吸都輕得像遊絲。天良家的燈光還未完全熄滅,藍藝爬上樓梯,躲在樓梯轉角。過了一會,天良從亮著燈的房間裡出來。藍藝趁機溜了進去。她擰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翻查桌上的記事本。她看到一大串長長的聯絡名單,心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萬萬沒想到,門被反鎖了。她很著急,苦於無計,只好躺在沙發上,翻起記事本。筆記本上有一個聯絡人的號碼被劃掉了,大概只能看到個雨字。藍藝腦海閃過陽光下閃過的小雨字樣,她覺得兩者背後有莫大的聯繫。房間裡很熱,藍藝額頭上滑下巨大的汗珠。房間有一個小氣窗,開得很高。除了一扇門外,整間房子的格局只讓人感到住在監獄裡,空氣悶得人快要窒息。缺氧的環境,時間越久,藍藝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支援不住,暈倒在沙發上。等她醒來時,孫路已經背著她走在路上。
“你不是不理我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對你不放心。我怕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鬼魂會日夜纏著我不放。紫雪也會到我夢裡來罵我。這樣一想,還是你平平安安的比較划算。”
“你這樣也要計算,難怪紫雪受不了你。”
“我想小雪更受不了你,你總是這樣胡來。”
“我保證下次會更加小心,誰知他的門會反鎖。”
“明明是你出錯,卻把責任推卸給門。你再不反省,下次如果出大麻煩,誰也幫不了你。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我和林俊也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邊。
“我們的理念根本不一致,你還是把我放下吧!”
孫路放下藍藝。她看到他的手上有一條傷痕,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為他消了毒,又包紮了傷口。
“動作挺俐落,以前常摔傷吧?”
“你怎麼知道?”
“我小時候很貪玩,碰傷是兵家常事。小雪在書上學了包紮,她幾乎隔幾天就替我洗傷口。自從她走後,我受傷都不再去理。我只是沒想到你包紮的手法挺純熟,和她挺像的。”
“傷口不理,可能會化膿發炎,後果很嚴重。”
藍藝說這句話的口氣跟紫雪很相似。他發現藍藝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女孩。他或許不知道,他的視線自早上起,便一直關注著她。藍藝隱隱覺察到,孫路對自己的敵意消失了,換來的是一種她說不清的模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