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头复杂地看着前方，一点红芒浮现，然后是迅速扩大。江姜提着“指挥刀”，兴奋地等待，又谨慎地将锤头对准前方。
被指挥官逼着开空间运输，威胁自己搬运塞壬量产舰。别说是构建者的主机数据库，放在塞壬收录记忆的总数据档案里，也是相当活久见的经历。
但作为智械生命的构建者，可以感觉到自己计算核心上的封锁。江酱抱着她的头，头顶类似天线的舰装，正在运行。
以构建者的角度，看似她可以开启空间运输权限，并源源不断地搬运来海量的炮灰。但实则她已经被锁链捆住了手脚，甚至还有的插进了大脑，只是现在锁链稍微放长了一点。
原本蔚蓝的海面，现在却被红晕染上了色。一艘艘可能不崭新，但绝对狰狞凌厉的钢铁巨兽，从遥远不知名的地方，钻出空间门扉，跨越而来。
红纹，绿纹，蓝纹甚至紫纹的塞壬量产舰，充满了大片大片海域。主色调的黝黑，形成了另一片海洋，将无论是蓝是红的海域，统统遮蔽在下。
空间运输还在继续，塞壬量产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数字。它们挤在一起，宛如潘多拉的魔盒，气势汹汹，下一刻像是随时可以淹死一切敌人。
江姜皱了皱眉，构建者据说是织梦者后的第二套系统，凭借眼前的塞壬量产舰团，也可以确定她在塞壬中的地位了。
脚下的海兽，不安地拍打尾巴，小虎鲸不由自主地发出威胁警告声，控制不住地来回游动。但她这一点黑白，在仍然继续增加的塞壬量产舰团面前，渺小得像颗灰尘。
“轰！！！”“砰砰砰！”
猛烈挥动的锤头，在撞击空气中时，磅礴沉重的作用力，像在空间上荡起的波纹。层层叠叠地向前方的黑海扩散过去，小虎鲸也启动了身上的装甲，激光在波纹中扭曲地冲撞！
“好了，先这些吧，没有的话再调，让它们互相攻击！”
“呃啊啊......”
江酱眼中白光闪烁，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在流淌。怀中抱着的构建头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脑子上突然压了个秤砣，如同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的强烈闭塞感。
与此同时，构建头里的计算核心，各部件纷纷响爆了警铃，错误程序信息如洪水泛滥，需要自己处理。但很快，嫌吵的智脑干脆连警报的功能，都给她黑了关闭死机。
嗯，安静下来了，没了警报=没有被入侵，某卫士看了都得说句内行。
“轰轰轰！”
灼热的热浪扑面，震耳欲聋的爆破音，传播到了方圆百里。冲天的火光与硝烟，形成团团黑气，最后交织成一朵黑云攀升上天空。
“嗖嗖嗖！”
塞壬量产舰的碎片和流弹，天女散花地四溅，射入海面中拍起哗啦啦的水声。智脑干脆把构建头的部件做为跳板，向塞壬量产舰们发出指令。
构建者挣扎了一下，炮火声收到了显著的牵制，但江姜上前提起她对视。计算了一下现状，可惜了，数量还不够，跳反杀伤江姜的的概率只有1.8%。
江姜和智脑看似大胆妄为，但构建头沉重运行受阻的核心部件，告诉她自己，这两个疯子从未放松。但凡再多一些，超过百分之五构建者就拼了。
但现在，按照逻辑思路计算了一下，没有达到预期。这条判定在脑中一过，构建头果断放弃了控制，让智脑通畅无阻。
然后启动了另一套程序，向织梦者她们报信。塞壬对江姜的数据很感兴趣，为了成功传递信息，就算有智脑的威慑，构建者该过的逻辑还得过，该做的动作还是会做。
江姜看着闭上眼睛的构建头，江酱向他点点头，耳边是响彻云霄的战火声。嘴角的一丝弧度，转眼即逝。
无所谓了，这两天已经掏完了该有的东西。现在就是把头给丢进海里，江姜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现在还攥着不放，就是想多敲点东西下来。
抬起头，眼前密密麻麻的塞壬量产舰，正像发疯的野兽，互相撕咬着。若单提规模，这放在人类历史上，也算是一场旷日决战了。
灼热的烈焰蒸发了零度的海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光景在燃烧，似乎没有什么不带火焰的。最后，黑海，红海和蓝海都消失了，只剩下面孔可以告诉炽热的火光、火海。
我就不信了，这样还没有！！！
远洋处，处于塞壬基地的织梦者，从“酣睡”中惊醒。幽蓝的明眸看往一个方向，目光像是穿透障碍，跨越空间。
“构建者......那就看看吧......记录仪开始，已成功链接......检测到进行建造数：六十九次，失败数：六十五次，正在进行中数：四次......目标信息有缺，自定义输入中......”
在织梦者的眼中，一个漂浮在虚空中的巨大泡泡，无数的光点在其中流动，编程一团星海。同时，巨大的泡泡中，仿佛也在波涛汹涌的涌动中。
动静的来源，就是数不胜数的“筛子”在产生，消失。那些是由各个地方，所有塞壬量产舰装载的子端建造结构，传输来的数据编织成“网兜”，在泡泡里面“打捞”。
每一个“网兜”的相对与泡泡，都非常小，容纳量甚至只有一个光球的大小。即使光球如银河一样密集，一动不动的。
但这些主观想象出来的，实则无实体的“网兜”，到处横飞，一部分啥也没抓取到。一部分抓取到了，缺因为构成“网兜”的数据，条件不符“漏”过去了，然后很快消失。
没“兜”住的“网兜”消失了，就完了，如一开始突然在某处出现，又在某处转眼消失。
而真正有收获的“网兜”，在短短的一段移动距离中，抓取到了合适光球。消失时光芒塌陷，忽的一下熄灭，随着“网兜”一起消失了。
每一个消失的光球，都代表着一个舰娘灵魂离开了泡泡。通过外面塞壬量产舰的残骸转化，和自带的物资分解，成功获得新生。
不过织梦者的目光，只落在泡泡的一快区域。通过某种复杂的公式运算、转换，正好是构建者发来讯息，塞壬量产舰陷入暴动异常的位置。
许多与其他无异的“网兜”，突然产生，又突然消失，所过之径或许网住了光球，但又如竹篮打水一般滤过。
织梦者改变不了“筛选”，但可以远程给那些塞壬量产舰输入数据。随着将塞壬对江姜的分析数据输入，织梦者不由皱起了眉。
“......已进行一百四十二次，仍未发现匹配个体，结论，建议删除大部分特性......否则无法......纠正，是该实验场已有个体无法符合，可考虑增加......”
织梦者的动作，江姜不清楚。但眼前几乎快要打成二战的场面，仍然没有检测到生命单位的结果，江姜有点坐不住了。
什么情况？！都打了两批了，就算再非也该出个蓝天白云了吧？难不成，那个整天睡大觉，在人类阵营装傻白甜的蘑菇头，真锁了我的打捞途径？
“船长，还打吗？”
此时，智脑也无语了，这动静和这运气，都是惊天地泣鬼神啊。面对智脑的疑惑，江姜恨恨地抓抓头发，看了眼装死的构建者，咬牙阻止。
“不能继续了，再打下去，九大阵营都能接收到风声了。智脑，拆下几个建造的结构，我们撤！如果我之前想的没错，那就还有一个法子。”
这几天，江姜一直在想舰娘空间的事，空间的来历可以推断是【指挥官】升维后，为了让指挥官和舰娘普及，弄出来的必要物件。
不得不说，这是个堪比心智魔方和舰娘产生的杰作。可具体细节还是含糊不清，尤其是怎么赋予的？舰娘的灵魂又是怎么在空间里产生的？
或许这些问题，得到源世界词条里，安洁制造第一位舰娘的研究资料，江姜就能全部推出。重现甚至改良造物主创造舰娘，也不是不行。
但现在说这个都是在想桃子，从魔方到科研舰，类似的研究没停过，江酱都给他琢磨出来了。可距离创造舰娘，还是有十万八千光年。
“不过在此基础上，昨晚在舰娘空间的探查，加上今天从铁血得到的情报。我大致可以猜出，舰娘空间里的舰娘，在这个世界的初始舰娘出现后，才会出现，那么......”
塞壬存在某种手段，类似克隆一样，把源世界已有的舰娘，在实验场中复制建造出来。然后通过舰娘空间，再复制给指挥官建造。
这其中有两种工作量，就是从无到有地敲代码，和直接拿模板用的区别。八成是后者，毕竟就算是一个舰娘的数据，也是难以想象，倒推输入不仅效率低，还会有误差。
问题来了：这个模板，塞壬是一个一个拿的？还是在实验场设立时，一次性全部拿过来，然后到时间激活建造的？
从自由舰娘的事上看，江姜估计这个世界的第一批舰娘，也是建造来的，只是建造的方式与后来的舰娘不同罢了。
那么这样一来，就有操作的手段了。想明白细节，江姜立刻在脑海中给智脑指令。收集一切词条信息和历史文献，咱们赌艘船！
正常建造机上，肯定是没有全部录入所有舰娘的模板了，但自由舰娘的建造方式可以试试。万一塞壬没留个心眼，全放进去了，改一下仪器，说不定可以呢。
“塞壬的具体手段我是不知道，但输入数据，通过数据转化成公式，然后把这些公式，用在心智魔方和物资上的思路错不了。逆推，我还是会的！就看能不能与封存的舰娘数据模板，产生共鸣激活了！”
或许，江姜和智脑可以踹开塞壬，制造出某个在这世界是第一位的舰娘。不过首要事情，是避开负责构建实验场的构建者，然后取消建造结构从“大缸”打捞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