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阴了,风呼呼地刮着,几个佣兵无聊地在场边踢铁罐子。
回到帐篷里,松田恒一,扇子和艾莉都不见了。扑克打开手机,皱了皱眉头。
“丞平,甲级分队整装完毕,现在出发。走吧。”
“要带什么吗?”
“不用,带的东西越少越好。甲级分队负责战斗,我们负责带东西。”
来到集合地,几顶帐篷中间是一小片空地,十二个穿整齐迷彩服的士兵笔挺地站着。
“华夏侦察班组。”扑克轻声道,“这次不用慌了。”
“怎么,他们很强?”安塔库塔好奇地打量着那十二个人。
“实力是其次的。纪律性使得他们成为了可靠的同伴,至少不会抛下队友。”扑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两人来到班组里军衔最高的人前面。扑克敬了个军礼,沉声道:“顶级私人雇佣分队,天翼小队队长,扑克。”
安塔库塔眨了眨眼,没有敬礼,“丞平,队员。”
扑克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虽然丞平的实力很强,但是这种欠揍的交流方式似乎很眼熟啊。
幸好班组长显得不以为意,举手过眉,“华夏海岸特别机动旅,番号保密,第三班组,班组长代号黑炭。”
“哦,是黑炭兄啊。”安塔库塔点点头,突然愣住了,“等等,你是深蓝计划的沉眠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炭盯着安塔库塔。
或许是我认错了,但是,这种剧情中发生的一切都有着浓浓的阴谋味。
感觉像是在揭开某种历史谜团,找出最终真相。这不由得让安塔库塔有些兴奋了起来,无聊了几千年,终于有一个好玩的事了。
黑炭把眼神移开,指了指后面的两个背包,“里面车辆无法通过,那两个包裹装了重要仪器,希望你们能慎重对待。一会无论何种情况,服从指令,严禁临阵逃脱,违反者直接就地格杀。”
“另外,你们的队友在三号帐篷里了,他们被分配到了其他任务,五分钟休整,现在散队。”
安塔库塔走到背包旁,掂了掂背包,觉得不是很重。背包后面硬硬的,感觉装了金属制品,摇晃起来没发出一丝声响。
从头到尾,那些华夏士兵都没有对他的装备有一点意见,他有预感就算自己不带武器对方也不会说什么,像是不期待自己能起什么效用,或者是对班组实力完全的自信。
换句话来说,假如班组凉了,他们就算拿着最好的重武器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回过头来,扑克已经走了,去三号帐篷找扇子他们。
安塔库塔耸耸肩,他没什么兴趣去知道其他人接了怎样的任务,毕竟他加入这支小队还不到一天。但是扑克肯定是要关心队友一下的,他们可是经历了好几次生死的同伴,或许。
五分钟没什么可以做,安塔库塔干脆静下心来捋了捋整条剧情线。
首先,他是第二十九人类纪元的深蓝计划参与者。
赛琳娜,灾卫队成员,自称单身,但是按照深蓝计划文件,她的丈夫是秦子民教授,另一个深蓝计划成员。
塔塔,让他超级头疼的女儿,跑到这里当了一个士兵,背景不明,而且不认他这个老爹了。
黑炭,一个士兵,背景不明,怀疑是深蓝计划的参与者。
所以,有趣的是,除了他女儿不在剧情中————或许,其他的人都和深蓝计划扯上了关系。
这个深蓝计划,延续了不知多少个人类纪元,每一次都换了个名字,做着在他看来很简单的的东西。
独立位面,避过位面灾劫。
位面灾劫,每个位面都有的东西,越低级的位面就越频繁,安塔库塔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众多群族的领地原本就已经和大位面分离了,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
人类不具备这些条件。令人惊叹的是,人类的顽强,竟然让他们成为了庞大位面中渺渺几个从灾劫中幸存的群族,即使举目之处,尽是荒凉一片,却从未放弃挣扎。
安塔库塔往身后的残墙上一靠,觉得这次有些大条了。
深蓝计划,可不是一般的复杂。
看来短时间都回不去了。
“出发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接过黑炭递过来的耳机。
“按住说话,一会走队伍中间,保持警惕,服从命令。”黑炭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包括一些让安塔库塔颇为眼馋的罐子,一些派对用品。
嘿嘿。
背上背包,班组已经列队完毕,每个人都背着一堆装备,头盔上是实时摄像头。
扑克拎着步枪,戴着眼镜,显得有些消瘦。
难不成,这个曾经的改造三,也是剧情的一部分?
安塔库塔越想越有可能,这个男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忧郁的面庞,怀疑被队友出卖,实力大跌,沉着稳重(至少在遇见安塔库塔前是这样的),正正就是《都市主角练成法》中的绝世兵王!
安塔库塔兴奋了,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出发。”
队伍开始移动,向着营地外围前行。周围无数帐篷中都有绿色的身影走出,无数士兵肃立,敬礼。
黑炭回头用右拳重重地敲了左胸两下,咧嘴一笑。
像是勇士出征前最后的祝福。
家乡啊,他的战士啊,他的军队啊。
安塔库塔有些伤感起来,他也拥有这样的一支军队,他也见证过数不清的传奇,他也亲自把战神的桂冠戴在无数勇者的头上。他看见了太多的传说,以至于都忘记了当年的那股热血,那股征战四方的豪情。
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
可是这一刻,重新以蝼蚁的视角去看,去听,去感受,他觉得自己找回了久违的感觉。
潜藏在修罗基因中的一些东西。
队伍走过了华夏作战旅的营地,走过了雇佣兵的营地,走过了埋骨的临时墓地。
嘶哑的惨叫,愤怒的吼声,夹杂着一些教人不敢对视的悲伤痛哭,一路伴随着队伍来到围墙。
高射机枪还在不住地响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摔在了营地外,激起一层烟灰。哨塔上的士兵随即高兴地大喊了起来,脸上的汗水胡着尘土,在阴影中恍如从废墟爬出的亡灵。
一片沐浴在夕阳下的地狱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