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州藩的攘夷祭声势浩大,上千名武士打扮的男子仿佛重现了当年武士的荣光。

楚源和山下藤吉郎跟着队伍前进,一直出了城市,往山上走去。

前方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可以看见最前方的山上有一座神社。

那是攘夷社,专门纪念攘夷武士的。

队伍的最终目的也是那里,把祭品送上去,意味着武士的灵魂成佛了。

楚源已经走得腿酸了,他可不想再爬山了。

结果山下藤吉郎非要拉着他爬:“楚先生,你也上来嘛,我想拜一下攘夷社。”

“隐族在哪里?我可不会拜攘夷社。”楚源不乐意,见个隐族咋那么麻烦呢?

“他们会主动找我们的。”山下藤吉郎有点兴奋,被攘夷祭感染了。

他还真去拜了攘夷社,甚至许了愿望,把楚源看笑了。

这几十岁的老杀手了,还信这个啊?

楚源在外面等着,他也远离了队伍,因为实在太吵了。

他就站在攘夷社东面的空地上,观赏远处的山脉和天空,挺好看的。

结果看着看着他心头一寒,收回目光一扫,自己身边竟然站着三个武士。

他们的打扮跟队伍人员一样,都穿着古代武士盔甲,一脸冷漠。

但他们的气息显然不同,有种可怕的野兽味道,仿佛楚源一动就会人头落地。

楚源没敢妄动,三个武士也不动,只是个个手握刀柄,仿佛雕塑一样。

这十分惊人,楚源感觉自己被锁死了,连手指都不敢动弹。

这就是攘夷武士的气场!

但楚源毕竟是亚洲霸主了,倒也不至于吓尿了,况且,他带来了暗影。

下一刻,三道暗影现身了。

他们一身黑衣,带着面罩,同样手持短刀,无声地站在攘夷武士身侧。

这情形十分诡异,如果不是这里远离了大部队绝对会引来围观的。

三个攘夷武士并不慌张,只是缓缓拔刀。

细长的武士刀出鞘,闪过寒光。

而暗影同样拔刀,短小的匕首,吹毛断发。

一切都寂静无声,只有呼吸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只要攘夷武士动手,暗影也会动手,瞬息间就会爆发激烈的厮杀。

最后一刻,攘夷社的窗忽地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开口:“退下吧。”

武士刀入鞘,三个攘夷武士侧身退去。

“你们也退下吧。”楚源挥了一下手,三道暗影也退去了。

无声的交锋不过半分钟,一切又归于死寂。

楚源扭头看向窗口,跟年轻男人对视。

他二十来岁,穿着和服,但发型很潮流,很有日式风格,一点都不老套。

这跟百年前的攘夷武士风格差别太大了,楚源感觉他是个大学生,只是回来祭拜武士的。

“亚洲霸主?”男子开口,带着一点东京都的口音,但楚源还是能听懂。

“东洋隐族?”楚源反问,那男子嘴角一翘:“暗影名不虚传,难怪能击败毒蜂。”

“只要愿意,你们攘夷武士也可以击败毒蜂。”楚源回之一笑。

男子没有接话,反而开始打电话了。

楚源等了一会儿,男人拨打完毕,而山下藤吉郎也来了。

他拜了攘夷社,兴冲冲来找楚源了。

楚源指了一下男子,山下藤吉郎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这位先生,您是?”

“高杉靖。”男人简短回答,山下藤吉郎大吃一惊:“高杉……隐族之首,您是高杉少爷?”

“不必磨蹭,跟我走。”高杉靖显得很不耐烦,径直走出攘夷社,然后往后山走去。

山下藤吉郎不敢吭声了,带着楚源走,同时低声介绍:“东洋隐族主要有三家,高杉、木户、士佐,高杉是隐族之首,高杉将军也是倒幕运动时期的武士统领。”

楚源只管听,并不插话。

他从高杉靖的态度中已经看出一二了,要跟东洋隐族合作十分艰难,如果不是因为暗影,恐怕自己见都见不到隐族。

楚源思索着,低声问山下藤吉郎:“东洋隐族有什么追求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楚先生,你就别想着投其所好了。隐族没什么追求,他们是守旧的人,也是最后的攘夷武士,不要用现代的眼光去看他们。”山下藤吉郎苦笑。

楚源若有所思,东洋隐族没有追求,那就更加难搞了。

寻思间,三人已经翻过了山腰—这里有山路,贴着山腰而过,如同街角一样。

绕过“街角”,前方忽地开阔起来,这里竟有个巨大空地,足足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楚源和山下藤吉郎都愣了一下,这山腰上开发一个这么大的空地是干什么的?

“这里是流镝马赛场,流镝马是攘夷武士的传统习俗,每年都会举行。”高杉靖解释了一下,“待会三大隐族都会到来,就在这里举行流镝马比赛,纪念先祖。”

楚源没听懂,流什么马?

“流镝马就是骑马射箭,攘夷祭上也会举办的,不过是在城市里,没想到隐族也会在山上举行。”山下藤吉郎兴奋了起来:“攘夷武士的流镝马绝对不同凡响。”

原来如此。

在这里骑马射箭,虽然简陋,但狂野气息十足,有点草原风格了。

很快,马蹄声响起,好几条山路上都出现了人影。

马匹、隐族纷纷到来。

他们都穿着和服,攘夷武士则全副武装,从四条山路走上来,风尘仆仆。

不得不说,这条件太简陋了,但为了保持原始风貌,隐族一直如此。

楚源感受到了一丝狂野,一匹匹骏马扬蹄嘶鸣,而一个个攘夷武士则整装待发,让这个简陋的场地多了几分大气。

空地上,靶子也竖了起来,完全就是古代的靶子,只能用弓箭射击。

流镝马就是比赛射箭的。

“过来吧。”高杉靖忽地开口,带着两人去见隐族了。

隐族高层都来了,他们站在西侧的观战台,足足有几十人,其中年轻人不少,个个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而年迈的长者则一言不发,十分严肃,令得年轻人也不敢吭声。

高杉靖恭敬起来,跟高层介绍楚源和山下藤吉郎。

一群人都打量楚源,除了年轻人外,其余高层全都没啥好脸色,也不主动说话。

楚源主动了一下:“在下华夏楚源,前来拜会东洋隐族。”

“流镝马结束后再说。”一个老人开口,他坐在最前面,戴着一个黑色的古代帽子,有板有眼的。

他叫高杉天启,是隐族的王,也是高杉靖的爷爷,可高杉靖完全没有把他当爷爷的意思,只把他当王,恭敬得不行。

“楚先生,我们站在一边,不要说话。”山下藤吉郎立刻拉着楚源往后退,恭恭敬敬地站着。

场面安静了下来,虽然热气冲天,尘土扑面,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楚源打量那些隐族的年轻一辈,他们跟高杉靖一样,都挺现代化的,但这会儿大气不敢喘一下,个个都要被灰尘吞噬了。

气氛十分压抑,让人很不舒服。

东洋隐族父辈的权威,造就了这般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镝马终于开始了。

一个个攘夷武士手持弓箭跨上马背,开始表演射箭了。

这些攘夷武士也很压抑,表演得有模有样,显然经过无数次训练了。

华丽而具有观赏性,可没有灵魂。

隐族高层们看得连连称赞,仿佛找回了古代的荣光一样。

但楚源看得昏昏欲睡,他觉得东洋隐族太守旧了,连射箭比赛都变成了表演。

终于,流镝马结束,空地上已经要被灰尘吞噬了,到处都浓烟滚滚。

楚源捂住了口鼻,他受不了了。

“华夏人,你是百年来第一个欣赏攘夷武士流镝马的外人,你觉得流镝马如何?”高杉天启忽地开口,话语中隐约带着自豪感。

一众人都看楚源,希望得到楚源的夸赞。

山下藤吉郎也扯了扯楚源,让他说好话。

楚源暗自啧了一声:“挺不错。”

众人笑了起来,高杉天启点头:“亚洲人口众多,但都很落后,我们攘夷武士打倒了幕府,开启了亚洲最初的民智,在短时间内就超越了华夏,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你这次来东洋,见识到了流镝马,也该领略到我们东洋人引领亚洲的魅力。”

嗯?

楚源一头问号,兄弟,你们这魅力在哪里啊?

在这尘土飞扬的泥巴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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