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发傻了,把她放下来。”迁飞花道。
“不。”兰沉声道。
“当年你被她害得剥鳞去角,这种罪还没受够么?把人放下来!”迁飞花怒喝道。
“大师兄。”兰这声突兀的叫声令四周一下子静了静。四海静心凝听,过了半晌才听到兰接着道:“莫离是你师弟,难道我就不是了么?这事就算我和莫离之间的纠葛,你不要再插手了。”
迁飞冷声道:“就因为你们都是我师弟我才要插手,你把人放下来。然后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四海在兰怀中,感到他全身的肌肉陡然绷紧起来,蓄势待发。
迁飞花冷笑道:“看来你是存心想打一架了?”
迁飞花这话刚一说完,四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甩在桌子角上,疼得厉害。
兰抱着四海闪身向帐外冲去,却接二连三的被迁飞花拦下来。
见逃不出去,兰转身将四海放到帐内一角。拔出了剑。
“呛”地一声宝剑出鞘地声。
“看来今日势必有此一战。大师兄。得罪了!”
兰一剑毫不容情地向迁飞花挥去。迁飞花躲开剑锋。闪身到了帐外。
“外面来。”
二人出了帐蓬。似乎在雪地上争斗。
四海见二人都出去了。便睁开了眼。
虽说迁飞花和兰必定是在帐外打斗。但因为帐蓬包得比较厚,隔音倒好。帐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声音。
磕在桌子角上地手背破损了一大块皮,四海往手上吹了两口气后,悄悄地走到了帐蓬边。然后打开门帘往外看,只见雪地上乱糟糟的一片,却是半个人影也无。
四海怔了怔,然后就起身出了帐蓬。
迁飞花站在远处的雪地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还没有停。仍然不断的下着。
四海向迁飞花走去,道:“兰走了么?”
迁飞花早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这时只到四海发问,才道:“走了。”
一点儿都不奇怪四海为何会知dào
兰来过,似乎他一早就知dào
方才四海是在装睡一样。
四海咳了两声,道:“那个……恩,给你添麻烦了。”
迁飞花只一声嗤笑,没有说话。
雪花静静的洒满天地。落满二人肩头。
“你在想什么?”四海见迁飞花不似平常,竟能老实的站着半晌无语,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干脆别让你去见你师父最后一面了。我直接把你送到莫离那里可好?”迁飞花道。
四海怔了怔,没有出声。
“莫离担心你路上遇到危险,所以才叫我来。”迁飞花回过头,看着四海,道,“你也看到了,这次来的是兰,我还勉强可以应付。若下次来的是映莲,我拿什么保你?”
四海道:“我师父很厉害吗?”其实四海想问的是:我师父来了又如何?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迁飞花想了想,道:“你师父不厉害。难对付地是映莲。”
四海皱眉道:“这有何区别?”
迁飞花笑了笑,没答她的话,反问道:“我现在送你去莫离那里可好?”
四海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
“我虽说过日后会去找莫离谢罪,却也说过是在见过我师父一面之后。没有见到我师父之前,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迁飞花道。
四海坚决地摇了摇头。
迁飞花便不再说什么。
回到帐蓬。四海又重新躺下睡觉。
迁飞花送她回到帐蓬内,临走前和她说这帐内帐外已经被他布了结界,要她安心。
四海却安不下心来。
兰此行莫名其妙的就要来抓她,似乎是苍央那里出了什么事了。
之前胡老大也有说过苍央如何如何不好了之类地。不过她当时未曾上心。也没想太多。
四海翻了个身,又想起之前被雪妖设计进入幻境中时又见到了苍央。
却不像是苍央。
一会儿是汐月的脸,一会儿是蝴蝶。一会儿又是另外的她不认识的人。
蝴蝶之前病得七倒八歪的样子又冲到眼前……
四海摇摇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醒来后,迁飞花又拿了东西二人吃饱后。就撤了帐蓬。
温暖地帐蓬猛的消失后,冷冽地寒风刺得人头皮发麻。
四海与迁飞花站在空旷的雪地上,独独不见戒奶和尚。
四海奇怪地道:“咦?奇怪了,昨天还在的,怎么睡了一夜人就没了?”
迁飞花道:“昨晚走了。”
四海奇道:“
走了?”
迁飞花道:“他是个和尚云游四海。我管他到哪里走啊。只要别再跟着我们就行。”
四海听出味儿来了:“是你赶他走地吧?”
迁飞花并不否认。
四海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叹了口气就又要赶路。
迁飞花在她身后道:“你找你师父,那你知dào
你师父在哪里么?”
四海立即回头道:“我不知dào
,不如你告sù
我?”
迁飞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四海了一声继xù
往前走。
这天二人到了傍晚时,远远的又瞧见几户人家。
四海兴高采烈的去敲门,却被迁飞花拉住了。
“别敲了,空的。”
四海不信,又伸手去叫门。结果叫了半天果然没有人应。
迁飞花推开四海,直接将人家大门一脚踹开,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
四海也跟着进去四处瞧了瞧,只见这里人家的情形也之前遇到雪女时一模一样。
四海吓了一跳,道:“不会又是那个雪妖干的吧?她手伸得真远!”
迁飞花摇了摇头,道:“应该是马贼干的吧。雪妖以食人魂魄为生,但这里人的魂儿可都还在这屋里呢。”
四海脸色一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紧张的往四周看了看,道:“魂儿?……哪……哪里?在哪里?”
“不就在你身后盯着你呢吗?”
“啊——!”四海吓得跳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迁飞花的胳膊,哭丧着脸道:“你别吓我啊!它……它真在我身后?”
迁飞花忍着笑,道:“现在不在你身后了,不过从刚才起他们就一直盯着你呢。”
四海快被吓哭了,道:“为何盯着我?我又没害他们!他们要盯也要盯着害了他们的人!为什么盯着我?你……你快去和他们说,要他们别盯着我了,又不是我害死的他们。”
是。”迁飞花被四海指使,乐呵呵的冲着空气招手,道,“喂喂喂!你们吓着我娘子啦,别再盯着她看了,要看就看我吧。”
四海怒瞪了迁飞花一眼,用力将他的手甩开,道:“谁是你这个采花贼的娘子?”
迁飞花委屈道:“我怎么就是采花贼了?天下最冤的就是我,被人叫成采花贼,却偏偏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捞着。这多冤啊。”
四海哼了一声道:“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呢。你要真是个好东西,别人也会说你。……之前,你还不是翻窗户到我房里么?”
四海说的是之前自己住在璇矶宫的时候。迁飞花为了救莫离,就曾不止一次的翻到自己的房间。
迁飞花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道:“那不是救人心切么。”
这屋里本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但四海一想起莫离说的“他们都在你背后盯着你”就觉得慎得慌。想来这屋里怎么着也干净不了。就拉着迁飞花到了屋外,找了块离这几户人家较远的地方,道:“把昨晚的帐蓬拿出来吧。今天我们还住帐蓬。”
迁飞花废话也不多说,低头念了个口诀后,连打了两个手势。他指上的一枚宝蓝色的戒指猛的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昨天四海见过的两个帐蓬便平地而起。
昨天是四海没注意。不过今天她可算是看出窍门所在了。
四海两眼望着迁飞花指上的戒指道:“帐蓬是从这里出来的?”
迁飞花点头:“对。”
然后四海看着迁飞花突然嘿嘿一笑。
迁飞花也对她一笑,取下了戒指向四海道:“你想要?”
四海点头如捣蒜道:“恩恩恩恩!”
“不给。”
迁飞花无视四海变黑的脸色,慢吞吞的将戒指又戴在了手上,又道:“莫离那儿有更好的。他有一个百花锦囊,可装下整座昆仑山而不加重量。还有一个玉颈瓶,能容下整个东海的海水。你要是向他要,他肯定给你。”
四海脸上抽了抽,哼道:“不给就算了,真小气。”
进了帐。迁飞花又从戒指里拿出吃的喝的,两人就又坐下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第二日接着赶路。
四海实在不明白,明明迁飞花就能带着她一下子飞到杭州,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呢?两人就这样一步上脚印的在大雪天里赶路。
这一路走来,雪就没停过。地上的积雪那是越积越厚。几乎要到小腿肚了。
走一天后停下来歇息时,基本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雪水渗透了。衣服要在帐蓬内的火盆上烘干,第二天才好穿。
就这样一直赶路。等到了第四天后,二人才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