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同心符着,与另一人同心用力,修为亦是相通,若一方的修为大打折扣,那么对另一方也会有很大影响。
师伯祖伸手,轻轻的抹去嘴角的血渍。
好一个风离歌,好的很!
他居然放弃了多年来的坚持,忘却了当年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背弃了昔日所发的誓言,只为了一个楚元阳。
她对他掏心掏肺,唯恐他进入默声林不幸遇难,对他使用同心符,没想到,得来的却是如此回报。
好在她当时留了一个心眼,运用了同心符的同时把修为锁在了玉简之中交给他,而不是与他共用修为,要不然,可不是只损两层修为这么简单了。
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哼,歌儿,你以为你提前把修为给了她,我就拿她没办法了?
我会让你为你今日的决定付出代价。
“阮师姐,怎么了?”走在前面的阮紫凌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惨白的捂着心口,絮曼音不禁开口问。
没有理会絮曼音的问话,阮紫凌匆匆摸出一物握在手心,闭上眼眸嘴里无声的吐出一串字符,再睁眼时,眼底一片血红。
“楚、元、阳!”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三个字的音调已变形,如野兽嘶吼后的余音,听起来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阮师姐,你去哪里?”
紫影一晃,一眨眼的功夫阮紫凌便消失在原地,追出两步的絮曼音冲着那道紫影喊了一声,意料之中的不见回应。
“咝!”雪地上身着青衣已被大雪掩埋的人影动了动。
黛眉紧蹙,痛苦的睁开双眸,那比星辰还要闪耀的瞳仁四处转了转,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这才发觉自己被埋在了雪地之中。
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脑袋,缓缓从地下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白雪,记忆逐渐回笼,却只是依稀记得有两个风离歌争辩,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风离歌!”整理好头绪,高声呼喊着。
声音中气十足,传的很远。
可一连喊了十来声,没听到一丝回应。
她虽不清楚为何会突然会身处雪地,但想来一定与那两个风离歌脱不了干系。
再回想了一番,此事皆是因幻魅而起,在自己摘到幻魅后,风离歌便出现了,而后没过多久,另一个风离歌也出现了。
对,一定是幻魅!
手比脑子更快,伸手从储物钱袋中去取幻魅,可翻找了一会后,却是一无所获。
她明明把幻魅放在储物钱袋,为何会不见了。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刚想去问毕方跟南柯,又回想起南柯已消散,而毕方也陷入了混沌,哪里还能回应她。
心底又是一阵哀伤,痛楚。
刚准备收回探入灵海的神识,却发现灵海再次得到了扩充,灵气缭绕,十分旺盛。
元婴巅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过是睡了一觉,修为便从金丹三层提升到元婴巅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检查了一番身体,发现除了隐私部位有些不适之外,并无异常。
想破脑袋都不能想明白之事,她便也不准备去想,此刻最要紧的是先寻到风离歌。
飘落的雪花渐渐大了起来,触目所及之处都是同样一个色彩,雪地上松松软软的,她有修为在身,脚步自然是轻盈无比,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一丝痕迹。
尽量放大感官寻找,许久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也顾不上这气息的主人是敌是友,顺着气息停在了一处平坦的雪地上。
鬼使神差的蹲下身,徒手去挖,在这一刻,她忘记了使用修为,忘记了自己是个元婴期修士。
手指被最下面的冰渣划破,染红了白皑皑的雪粒,手下的动作不但没有因手指受伤而停下,反而加快了挖雪的动作。
直到视线触及到一片紫色的衣角时,她的身体开始莫名的颤抖,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开始变的轻柔。
轻轻的扒开堆积在紫衣身上的雪块,露出与雪花相应的发丝,手指停在被雪白的华发遮住的脑袋上。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入华发内,华发的主人身体上的肌肉动了动,她虽没看见,却感受到了。
深深吸了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拂开遮住面容的白发,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依旧愣在当场。
皮肤干瘪,深深的皱纹如刀伤般布满了整张脸,一颗颗豆大的老年斑如黑色的虫子般,趴在那松垮的皮肤上。
这是一个年过八旬老者的脸!
“风风师兄,风风师兄。”没有一滴泪,但那以往清脆的声音变得沙哑沉闷,失去了往日的淡泊从容,露出的则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凄然。
“风离歌,你给我醒醒,醒过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声音如感冒了般发出重重的鼻音,虽是怒急的质问,手上摇晃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在她多次叫唤无果后,后知后觉的从储物钱袋中摸出一颗紫色的小果子,塞入怀中之人的口中。
想了想又把果子从他口中抠出来,放入自己口中嚼碎,对着他的嘴给度过去。
而后手中聚起灵气,不断的朝他枯竭的灵海内注入灵气。
良久!
总算是见了一丝成效,怀中之人缓缓的睁开眼。
“你最好给我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修为为何尽数散去,而我的修为为何增长了那么多?”恶狠狠的问话,狰狞的表情,抱着他的手却是温柔无比。
这已不是世人所熟悉的那个楚元阳。
“我很丑是不是?”一脸老态的风离歌无声的笑了笑,虽已没了往日的明艳动人,可在楚元阳眼底,依旧是当年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风离歌。
“一会再与你谈美丑,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楚元阳板着脸,眼眶红的吓人,却依然不见一滴泪。
灵海枯竭,精元尽失,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心底已有了大致的答案,她还是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风离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自顾的伸出手,艰难的移到自己的脸上,抚摸着那一道道深刻的印记,喃喃自语:“一定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