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嘉儿等人因魔音铃的转移而缓过劲来,此刻见到楚元阳的惨状,心下一阵快意。
看着就要倒地的楚元阳,阮紫凌心下着实舒了口气,变数终于要消失了?自己终于要拔除心头大患了?可为何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
果然,人的直觉无疑是最准确的,特别是女人。
这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就连火热的骄阳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迅速的躲进了云层里,整个天际如银河般白的耀眼,幽风徐徐,灰烟腾起三丈余高,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仔细看时,发现一道黑影由东边背光而来,他每一步走的都极其稳而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仿佛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而颤栗。
待他步步走近时,众人才看清他的容貌。
“风…风师兄。”阮紫凌停下了手上摇晃的动作,望着那过于肥胖的人影,轻呼。
楚元阳双眼已恢复了清明,但整个身体依旧如散架般动弹不得,她不由得苦笑的看着风离歌道:“你怎得来了?”
风离歌并没有开口理会任何人,而是缓缓弯腰,低头伸手轻柔的抹掉楚元阳嘴角的鲜红,紧接着,将她拦腰从地下抱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来的方向离去。
兰香见状赶紧跟在风离歌身后,随着他一同离开。
“风师兄!”阮紫凌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去,而是痴痴的望着那个小心翼翼的环抱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最终缓缓闭上双眸,一滴清泪由眼角滑落,再睁眼时,已没有了方才的哀痛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浓浓的恨意。
风离歌上辈子你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浅青羽一人,可人家却对你弃如敝屣,令你含恨而终,这辈子你难道还想体验上辈子求而不得的滋味?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为什么?
这辈子自己抢尽先机,却始终赢不来风离歌的心,不论自己多么低声下气,他依旧就对自己视而不见,这是为何?自己到底去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变数?对,一定是。
楚元阳三个字仿佛魔咒般一直游荡在阮紫凌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怨恨的种子早已萌芽,现下是越扎越深,已到了不连根拔去便不痛快的地步。
“阮阮师姐!”絮曼音望着满脸阴沉的阮紫凌,有些怯生生的唤道。
阮紫凌不悦的斜了絮曼音一眼,絮曼音只感觉整个人被毒蛇盯上了般,浑身发抖。
“走!”话音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
“你怎么了?”被风离歌抱在怀里的楚元阳盯着他的多层下巴疑惑的问。
一路上风离歌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神色亦是淡淡,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风离歌依旧闭口不答,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楚元阳也不想自讨没趣,也就不再多问。
直到来到药圃,风离歌竟一反常态,直接把她扔在茅草屋内的唯一木榻上。
“咝!”楚元阳龇牙咧嘴的咝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的这小祖宗不快了,方才还好好的,不过片刻就变脸。
许久,久到她以为风离歌不会开口时,他却面无表情的道:“你吃了妙长老给你的聚灵丹。”这话说的十分肯定。
楚元阳点点头,当时她是察觉到阮紫凌的存在才迫于无奈吃下,若不吃,恐怕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风离歌嘲讽的一笑。
楚元阳轻叹一声:“你能不能先出去,这体内的灵气过于满溢,我怕爆体而亡,得先吸收吸收。”
风离歌靠在门板上,抱着胳膊,继续讥笑:“你也知道怕?”嘴上虽不饶人,但依旧跨步走出去,为她关上门。
楚元阳知道他这是变相的关心自己,不然也不会下山把自己弄回来。
叹了口气,起身盘腿而坐,运转吐纳功法。
出了茅草屋的风离歌不但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茅草屋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面朝茅草屋站着。
柳絮纷飞,飘落在他高高束起的三千青丝上,给墨一般的青丝增添了些许别样的色彩。
许久,直到柳絮落满肩头,怀中传音石有了动静,他这才伸手弹了弹肩头上的柳絮,从怀中取出传音石,眉头微皱的探入一抹神视,随后紧抿着唇瓣朝主殿走去。
主殿内依旧华丽大气,绯纱罗帐飘飘,透过层层叠叠的帐幔,依稀可见一道闭目躺卧在绯色琉璃塌上的人影。
那道人影体态婀娜,身形修长,只在如画般的躯体上覆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影约可见那轻纱下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的银光,宛如上等的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轻纱直直垂到脚腕,绯色的轻纱与如珍珠般圆润饱满的脚趾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不知是珠圆玉润的脚趾好看,还是绯色轻纱更胜一筹。
“找我何事?”风离歌站在下方顿住脚。
“嗯!来了?”这声音沙哑勾人,仿佛刚睡醒般令人迷醉,又好似某种情绪被点燃般,令人热血沸腾,心痒不已。
风离歌听到这道声音不但没有丝毫涟漪,反而双眸中飞快的掠过几丝厌恶。
“听说你今日下山了?”对于风离歌的沉默,帐幔内的人影没有一丝不悦。
风离歌嘲讽的一笑,还是不语。
“为了那个混灵根?”帐幔内的人影缓缓睁开眼,隔着层层叠叠的绯纱看着他。
“这不是你乐意看到的么?”风离歌把脸侧向一边,不与帐幔里的人对视。
“你过来!”帐幔轻轻晃动,几粒如珍珠般圆润饱满的脚趾由绯纱内伸出来,紧接着帐幔被缓缓挑开了一角,以风离歌的位置,正好对上那道人影的双眸。
风离歌不为所动。
“歌儿!”这道声音虽依旧暗哑魅惑,却有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风离歌眸光沉了沉,最终还是听话的扫开绯纱帐幔,来到琉璃塌旁。
“给你这张脸可不是对着本座的。”琉璃塌上的人影轻笑一声,抬了抬胳膊,绯纱拂动,待绯纱再次与琉璃塌融为一体时,琉璃塌旁庞大的身躯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清瘦修长却不显羸弱的身影。
那身影虽消瘦不粗狂,但依旧能感受到这单薄的身躯内散发出来与这幅身体不匹配的力量。
风离歌被这突然起来的改变弄的一惊,连忙抓住快要滑落的过于肥大的衣衫,如海棠般的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身体散发出来的孤傲冷漠却又盛气凌人的气息,如一头矫健孑然蓄意待发的美洲豹,眸中的光芒令人惊叹的同时却又恐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