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凌的穿着打扮,虽换成了与宗门内的其她弟子一般,绯衫罗裙,红梅拂额,但坠在额前的那颗紫晶,依旧没有摘掉。
阮紫凌抿唇不语,似乎还在意外,为何楚元阳会出现在这。
眼前的女子,白裙纱带,素面朝天,显的整个人清丽无比。广袖裙摆之上,湿泥略显,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药香。
由此可见,她定是在此长期劳作所致。
楚元阳见阮紫凌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顿时觉得怪异。
她与阮紫凌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与阮紫凌对视,总觉得此人的眼神很是奇怪,似乎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回想起别的什么事情。
“楚师妹!”阮紫凌移开目光:“怎得没瞧见跟在你身旁的絮曼音?”
一直以来,她因心系提升修为,一直闭门未出,因此,对宗门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楚元阳心下疑惑,这阮紫凌为何忽然提起絮曼音?
两人的关系,何时到了互相慰问的地步?
她面上带笑,拂了拂袖口上的泥巴:“曼音自是在她的师门欲清殿。”
“嗯?怎么去了欲清殿!”阮紫凌低声自语。
楚元阳只当没听见。
“楚师妹来药圃多久了?”阮紫凌边朝药圃走,边不经意的问。
楚元阳举步回答:“五月有余。”
阮紫凌眸光倾斜,想看清楚元阳的面部表情:“哦?常听人言,管理药圃的妙师叔性子古怪刻板,楚师妹是如何想来这药圃做勤务?”
楚元阳清楚她的试探,眼珠一转,面色不变:“恶意散播谣言之人,着实该打,竟让阮师姐错认为妙长老性子古怪。”
“那事实如何?”阮紫凌的脚步放慢。
楚元阳莞尔一笑:“自然是极好的。”
阮紫凌似乎发觉从楚元阳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不再发问。
“妙师叔,弟子阮紫凌前来拜见!”来到茅草屋前,阮紫凌语气十分恭敬的朝茅草屋弯腰行礼。
茅草屋毫无动静,甚至连气息也感受不到一丝。
若不是亲眼见妙长老在里面炼丹,楚元阳还当此屋无人在内。
“妙师叔,弟子阮紫凌特来拜见!”阮紫凌的声音拔高,又重复了一遍。
半晌!
“吱呀!”
茅草屋被从里面拉开。
妙长老板着一副别人欠她几百万的脸走出来。
“妙师叔!”
阮紫凌上前两步,恭顺的低头,跟在妙长老身旁。
“人你也拜会过了?如何?可是古怪刻薄?”妙长老顿住脚,斜了阮紫凌一眼。
这个弟子在宗门内的事迹,她略有耳闻,资质极佳,悟性高且勤于修炼,乃是上等的好苗子。
但不代表她会因为此人的资质与悟性,就会有所偏爱。
阮紫凌浑身一怔,若有所思的望了正在远处浇水的楚元阳,又回头看了一眼面带不喜的妙长老。
随后连连低头告罪:“是弟子妄言!”
她怎么忘了,此时还在药圃,怎能胡乱说话。
妙长老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之人,见她低头认错,便也未再去追究。
“你特来寻我,可是有事?”
阮紫凌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绯袖轻轻摆动,一坛棕瓶朱盖的酒坛,漠然出现在她手中。
她双手托着酒坛,递给妙长老:“弟子听闻师叔您素来喜爱醇香美酒,而弟子身上正好有几坛不错的灵酒,且弟子平日不善饮酒,闻香便醉,因此,特地拿来与师叔您品尝。”
说来,妙长老与宗门内的其他长老门人着实不太一样。
别人都喜爱男色,而她却不爱美色,单单对美酒情有独钟。
身为合欢宗之人,若不利用男色提升修为,那么,修炼速度自然会慢上许多,这也是妙长老的修为不如其他长老的原因之一。
“那就搁在这儿吧!”妙长老面上虽依旧紧绷严肃,但眼神老早就被酒香给吸引住了。
随后,阮紫凌又从储物空间内取出几坛酒,交给妙长老以后,也不做停留,匆匆离去。
弄的妙长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立在那,思考老半天也想不出她的目的来。
接下来,药圃隔三差五的便能瞧见阮紫凌的身影,她依旧如初次一样,放下灵酒,匆匆离开。
“楚丫头,你说这阮紫凌所举何意?”妙长老抱着阮紫凌留下的酒坛,一脸不解:“若说她有所图谋,却又不像。她每每过来,也不与我叙说其他,似乎真的只是单单为了给我送酒!”
正在翻晒草药的楚元阳笑了笑:“许是阮师姐真心想孝敬您呢!”
“少糊弄我老人家,你这丫头心思通透的紧,怎会只看得到这些表象?”妙长老仰头灌了一口美酒,闭上双眼,感受灵酒的唇齿留香:“这酒真是醇香浓郁,灵气十足啊!也不知她从何处得来。”
楚元阳也不反驳,放下手中的草药道:“您有美酒享受便可,何必想那么多?阮师姐若真有所图,日后自会表露出来,多想无益。”
与妙长老相处的时间越久,越是觉得她不似表面表现的那般不尽人情,古板严肃。
恰巧相反,若是得到妙长老的认可,与她深交,便会发现,她还有十分可爱温和的一面。
妙长老许是觉得楚元阳说的对,便没有再去纠结令她困惑的问题。
“元阳,拿着此物去丽艳殿,明日闻长老会在那传授道心之论,你可去瞧瞧,对你日后的道途会有所帮助。”
正当楚元阳准备离开药圃之时,妙长老扔给她一个刻着妙字的玉牌。
关于闻长老的事迹,她也颇有耳闻。
传言,闻长老在整个合欢宗的道心是最稳的一位,连宗主都略逊她一筹。
但,楚元阳身为外门弟子,是绝对没有资格去听长老授道,现在有了妙长老的身份玉牌,则当别论。
楚元阳摸着玉牌感激的点点头:“那我明日从丽艳殿出来,再来药圃。”
妙长老不在意的挥挥手,继续享受她的美酒。
“风师兄,你且等等!”
刚从药圃出来不久,就见阮紫凌正急追着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影。
胖乎乎似乎不想理会阮紫凌,圆滚滚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世界上最灵活的胖子,跑的飞快。
阮紫凌情急之下拉住了胖乎乎的衣袖。
胖乎乎忽然回头,眸光寡薄,清寒无比的盯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阮紫凌迅速放开手中的衣袖,讪讪的收回手,收敛神色:“风师兄可是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