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生种的代表,巨龙往往都拥有前瞻性智慧。
虽然不似巴托地狱魔鬼那般工于心计会去揣测动机的动机,但是却不会放任癣疥之疾在身上溃烂化脓。
事实上由于巨龙具备极高的感知,丁点的危险都会让其觉得如芒刺在背。”
——著名龙类研究学家布鲁《巨龙的一生》
由于灰烬世界的特殊性,并没有诸如教士的神职人员存在,因此无论在这个位面的哪个国家,社会往往只分为两个等级:
第一等级以国王、贵族为代表的武士阶级,他们用武力奠定秩序,有责任以刀剑保护第二阶级的利益;
第二等级是以大量手工业者、商人为代表的城市民阶级,他们是第一阶级的基础,有等价交换的基础之上,以缴纳税赋的形式供养第一阶级。
两层阶级论,是灰烬世界主流学者的普遍观点。但似乎都刻意或者非刻意地忽视了真正将上述两个阶级抗在背上的第三个隐藏阶级。
在美帝奇帝国的沙漠绿洲或者其它适于耕作的土地上,他们穿着束腰短上衣,带着草帽,光着双腿弯腰劳作。在耕种粮食之余,则以牧猪养羊作为副业增加收入。
而在大海对岸的倭桑从事差不多工作的人就要寒掺许多,他们往往都是打着赤膊光着腚,使用自由民管理者“借用”的镰刀、铁锹,或者干脆是更差一些的工具终日劳作。
农民或者说农奴,以自己的劳动供养着整个灰烬世界的人类。
美帝奇的农民还好些,至少有较为富裕农民可以所有土地、供子女接受教育或者使用雇工。倭桑的农奴则要悲惨得多,他们终年劳作的收成只能保留小部分用以果腹的口粮,子女也没有跳出奴隶阶层的任何可能。
但无论是在废除了普遍奴隶制的美帝奇还是全面推行奴隶制的倭桑,这个隐藏阶级的命运都被牵绊在土地上。即便是美帝奇的农民,也不能随意离开他们耕作的土地。毕竟人类不能像某些巨龙一样靠“吃土”就能存活,粮食是一个强大帝国的统治基础。
而过于依赖单一收入来源的经济模式,造成的后果就是在某些时候只能靠土地存活的农民缺乏像商人那样抵御环境风险的能力。
干旱、饥荒、瘟疫、战争都可能摧毁一个农民的全部个人生活,特别是最后一种危险几乎是灰烬世界的主题——哪怕没有收到倭桑人的侵略,美帝奇的农民也会时不时遭受沙漠游牧部落的滋扰和劫掠。
当然,如果当地的统治者(大多数时候是城市的执政官)具有强有力的名声和地区话语权,那么其治下的农民还能够好好生活,本分劳作。
但碰到像斯帕特的埃古这样统治者,活得与农奴无异的农民则会走上另一个极端——成为像被沙漠精灵部落放逐的流浪精灵一样,逃脱了美帝奇公民户籍、田籍的流亡者。
而这些流亡者就是沙漠匪帮的主要组成人员,而这些匪帮往往自称“自由连队”。他们不仅会祸乱帝国治安、勒索过往商队,甚至经常还会反劫掠其原本出身的农民村落。
其行径很少有道德可言——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勾结沙漠部落,聚集人手勒索富庶的城市和村落也偶尔敢干。
这些人在美帝奇帝国的身躯之上,从癣疥发展城流脓的烂疮,最终成为了倭桑人眼中出价合适的侵略工具。
“收购帮”是这些连队之中的佼佼者,其原因就是除了拥有被放逐的奸商、逃犯、失去土地或者破产的农民组成的连队成员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据说是斯帕特城埃古私生子的指挥官。
“混乱往往滋生于秩序的边缘……”
他一边啜饮着不知道从哪个倒霉商人队伍中劫来的葡萄酒,一边亵玩着被虏来充作营妓少女的胸脯。
像个小丑多过游吟诗人的收购帮指挥官大声放歌,用粗鄙不文的强调改唱这某个美帝奇贵族曾经写下的诗篇。
唱到兴高采烈之处他还拔出由部下敬奉的宝剑,胡乱虚砍两下之后,以咏叹腔调结尾道:
“……而我就是驾驭这混乱的指挥官!”
真不知道是谁给了这个家伙大言不惭的勇气。这样的恶棍多半死后会下地狱,不,应该是肯定堕入深渊。只是不知道会想蛆虫一样苟活几日就化作其它恶魔的甜点,还是真的像其所说那样能够在塔那厘的家园攀上魔生顶点。
看着恶棍们聚拢在一起推杯换盏,变形怪化成的“收购帮”中层干部暗搓搓地想到。
这头异怪此时还不知道他那倭桑主人已被枭首,从斯帕特城中逃脱后,它就来到此地继续执行了下一阶段的命令——送出“银剑”。
那位先遣军团将军来美帝奇之前准备了两把剑:一柄金剑,一柄银剑。前者用于完善补全谎言,后者为了引来灾难。
银剑即银刃,来自遥远的星界,乃是吉斯洋基人珍视之物。除非通过女皇的首肯,其它种族擅自持有银刃者都将被视作玷污吉斯洋基帝国荣誉之举。那些星界殖民者将会对持有银刃者进行不死不休的追杀,而追杀所涉及的范围将会波及和玷污者在上下三代之内有血缘关系的每一人。
倭桑将军之前收集到这把灵能武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祸水东引——他派遣变形怪接触“收购帮”的指挥官,正是看中其埃古私生子的身份——按照吉斯洋基人的追杀法则,美帝奇的法老王将会被列入净化名单之内。
至于同样也会受到波及的那位僭主,其实际价值在那时对于倭桑帝国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变形怪间谍一直都小心地使用能够隔绝灵能辐射的特制剑匣保存银刃,在通过变形伪装成“收购帮”中层喽啰头目之后,才将这件仿若用秘银打造的利剑献给了私生子匪帮头目。
虚情假意地迎合着众多匪帮成员的异怪,其实满脑子都在盘算该如何开溜。此时于宴饮之中情绪高涨的这班喽啰,在其心目之中除了四个大字——不知死活,其余半点都欠奉。
搂过一个衣衫不整的营妓,变形怪伪装成猴急难耐的模样想要往外走。
可当其趔趄着走到帐篷门口,却不由得突然止住了脚步。原本由一帮暴民组成的营地此时为何如此寂静,刚刚在营帐之中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是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可现在——
“砰!”一声剧烈的响声打破了“收购帮”宴会的喧嚣。
被“哀嚎者”枪管发射的霰弹击中,变形怪的身躯就像被狂风吹到的破抹布一般凌空向后飞舞。密密麻麻的枪眼撕裂了异怪的肌肤,露出了其身体内部迥异于人体的肌肉骨骼。
持枪的奎斯走入营帐,先是被这无遮大会刺激得一愣,再看到匪帮头目那插着烤肉的武器,不由得开口说道:“玩得真是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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