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依然笼罩在明州上空,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之中,有人快速穿梭在其中,正是冒雨赶路的万逍遥。
只见,他几个纵跃,射入了一座小院当中。
这里,正是翠微酒家的后院。只是现在厢房门口,却横躺着一具尸体……
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丫鬟。
她的前胸,插着一柄尖刀……
万逍遥来不及感慨,破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曼纱绣床之上,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正扑在一女子身上,肆意妄为着,听到破门之声,回头望来……
“该死!”
从牙腔中蹦出这两个字后,万逍遥已闪身床前,以掌作刀,削下了其中一人的脑袋,鲜血伴着人头,冲天而起……
再回手一拍,“呯!!!”地一声,将另一个已经吓傻的贼人脑袋,拍得稀碎,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
此时的绣床,已经是一片地狱的景象……
万逍遥这才看到,在鲜血与污秽当中,一具近乎赤裸的胴体,横躺在那里……
正是早晨还见过面的,温晓暖。
此时的她,双手被绑在床榻之上,口中被塞了一只白布袜子,梨花带雨的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沾满鲜血的胴体之上,只有一件粉色肚兜可堪遮体……
那白花花的一片,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颤动着……
万逍遥急忙侧过身去,伸手一划,解开了束缚着她双手的布条,顺手又扯开了床上的被子,为她遮上……
做完这一切,他背身过去,叹道:“报官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嚎哭声……
他摇摇头,闪身出了房门,融入了雨幕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温晓暖有种莫名的好感。也许,是那盘红艳艳的荔枝?
也许,是老人口中的活菩萨?
他思绪纷杂,总有郁气在胸口堆积着,感到堵得慌。
理智告诉他,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不要靠近那个女人。
可看到那一幕的他,还是近乎发狂了……
不久,他又在一处屋顶停下了脚步,长叹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转身又往回赶去……
而小院里,温晓暖已经穿好了衣裳,毅然决然地将白绫套进了自己脖颈之处,双腿一蹬,椅子倒地,人悬空吊着,双腿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这又是何必呢?”湿露露的万逍遥,出现在门口,人影一闪,残月出鞘,白绫应声而断……
伸手接住,已经晕死过去温晓暖,一探鼻息,还好有气。
他一把将她抱起,消失在雨幕当中……
客栈中,大家还在万逍遥的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突然,万逍遥从窗子穿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
众人惊讶地望向了他,潘玉微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愣:“怎么这么快回来?这是?”
万逍遥将怀中的女人,放在自己床上躺好,又为她盖上了被子,才回道:“路上遇到了事,顺手救下了她。”
李剑玄凑过来一看,惊道:“这不是翠微酒家的老板娘吗?出什么事了?”
“遭遇釆花贼了。”万逍遥淡淡地说道。
“釆花贼?”李剑玄更惊讶了,“这大白天的,如此大胆么?”
万逍遥摸了鼻头,道:“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唯有等她醒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仍来紧皱眉头的温晓暖,他又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好人没有好报么?
还是说,她遇见自己,才遭此劫的?
潘玉微拿了一条干的汗巾,递给了他,道:“擦一下吧,浑身都湿透了。”
“没事,对了,你看着她点,刚才还寻短见来着。”万逍遥接过汗巾,摸了一把脸。
“我晓得。”潘玉微淡淡回道,转身又将李剑玄推开,道:“去去去,别挤在这里了,打扰人家休息。”
顺手又将蚊帐放了下来。
“我走了,”万逍遥放下汗巾,又望了他们一眼:“对了,你们也注意些,我看,这明州太平不了。”
“你又要出去?”潘玉微回首问道。
万逍遥点点头,道:“我放心不下府衙那边……”
话声未落,人已经射入雨幕当中,空余两扇木窗在风中摇曳着……
“哎,天生的劳碌命哦。”林阿九起身,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感叹的是自己,还是万逍遥……
潘玉微看着连绵不断的雨幕,露出了愁容。
她在担心万逍遥身上的伤势,虽然,万逍遥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摇一摇头,将木窗关紧。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爱逞能呢?
……
府衙前,依然是那两名衙役懒洋洋地站着。
年长的衙役,望着乌蒙蒙的天空,啐了一口:“这鬼天气……”
还未待他说完,从雨幕中,走出一人,惊他一跳,待他看清了来人,顺手拿起了一把雨伞,跑入雨中,嘴上还喊道:“这不是冷大人么?这么大雨,咋不打把伞啊?”
说话间,撑起雨伞,屁颤颤地跟在后面,为万逍遥遮挡风雨。
此时的万逍遥,又变成了那个‘冷小刀’,他淡淡说道:“有些赶,顾不上了。对了,习知州可在府衙?”
那名年轻的衙役,早已打开了府门,静候在一旁。
“知州大人,今日一直在书房,不让人打扰,我这就领冷大人过去。”为挽回印象,年老的衙役,十分卖力在旁引着路……
万逍遥微微颌首,好像想到什么,又道:“府衙捕头今日可当值?”
“王捕头正在偏衙值着班呢,未敢离开。”年老的衙役,一脸陪笑道。
“喊他出趟差事,翠微坊的翠微酒家被人洗劫,凶手已被某,当场击杀,让他去善后吧。”
“喏!”年长的衙役应后,喊来了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小厮忙一路小跑,往东边而去。
万逍遥看着他干练的样子,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兄台怎么称呼?”
“大人客气了,小的叫王富贵,有什么事,尽管叫我。”王富贵哈着腰,恭敬回道。
只是,让他哑然的是,刚才还湿透了的冷大人,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而这大雨滂沱之下,竟一滴也未落于其身上……
雾气笼罩中,连他的脸都模糊起来……
于是乎,王富贵的腰更低了……
“好名字,”闻言,万逍遥微微一笑,“不知和府衙那个王捕头,可是有故?”
“那是小的堂弟。”
……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后衙,穿过一个小花园,走过一段廊院,王富贵停在了一间厢房之前:“大人,到了,请您稍候,小的这就进去禀告知州大人。”
万逍遥点点头,背手立在庭院当中。
谁知,王富贵刚进去不久,便传来惊叫之声:“啊!!死……人了……”
万逍遥推开一看,王富贵吓瘫在地,书房正中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正是知州习奉……
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