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濮飞本想去取濮英绝那把弓箭,最后也只能自叹放弃了,因为前两天刚试射过,自己的臂力还难以驾驭,只带上了大雄、二雄两只猎犬便出发了。
濮飞和濮悠在丛林里转了一两个小时,一只猎物也没有发现,周围突然间变得静悄悄的,只是偶尔听到风吹折枯树枝的声音。濮飞不停地耸动耳翼,希望能捕获到猎物细微的响动,但一切都是徒劳。濮飞心里开始纳闷起来,难道刚才都是心猿意马想象出来的,附近根本没有猎物。
大雄、二雄很珍惜这次机会,希望在小主人面前表现一番,不厌其烦地耸动鼻翼在周边搜索。
濮悠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不用面对大型猎物担惊受怕,忧的是不能见证濮飞独自捕猎,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大雄、二雄突然紧张起来,迅速向两个小主人靠拢,并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提醒着小主人。濮飞和濮悠立刻警觉起来,明白这是报警信号,只有碰到危险,猎犬才会这么紧张。
濮飞双目如鹰眼般环顾四周,最后停在右前方的灌木丛附近,三只灰褐色的野狼并排伫立在寒风中,双目迸发出寒光,偶尔几片枯树叶飘落,使得这肃杀的冬季更加寒冷。
濮飞拽了拽濮悠的胳膊,濮悠心领神会,顺着濮飞指着的方向看去,心咯噔一下,突然感到寒气从四面八方射进自己的身体,迅速裹紧衣服,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屏息敛声地注视着前方。以前听阿爹讲起,未曾多想,也只是把它当故事听听,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新奇,仿佛那一切只会发生在故事中,与自己毫不相干,现在真的遇上了,濮悠一时变得束手无措。
濮飞感到这时自己必须勇敢起来,也是时候向濮悠证明自己了,双目如炬地瞪着前方,右手插在腰间,紧紧握着匕首柄,脑海中不断浮现濮英绝的告诫:“与狼、熊等猎食动物对峙时,自己千万不能先害怕,必须在胆识上震慑住对方,你才有机会脱身,它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畜生。”
两只猎狗紧紧护在主人身旁,但还是缺少定力,朝着狼的方向,开始狂吠起来。
中间那只头顶有一小撮黑毛的野狼突然仰天长嚎一声,边上两只野狼似乎是得到了指定,分别绕向两侧。
濮飞知道危险就要来临了,这时自己首先不能乱了方寸,只有把大家凝聚起来,才有机会脱险,刚想招呼两只猎犬一并向旁边的栗树靠去,不知何故,两只猎犬像是鬼使神差一样,分别奔向两侧。
濮飞心知不妙,虽说心里有些懊悔没带小黑出门,但在此时更不能露怯,只好紧紧拽着旁边瑟瑟发抖的濮悠向旁边的栗树挪去。
头顶一撮黑毛的野狼似乎很得意,一步步向濮飞他们逼近。濮飞慌忙扶着濮悠往树上钻,待濮悠爬到树杈处抱稳后,濮飞立刻把匕首拔出来,站到树前不停晃来晃去。
此时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这是濮飞第一次挑战自我,这是生与死的较量,稍有疏忽,今天就要成为这些野狼的珍馐美食了。濮悠紧紧闭着双眼,害怕一睁开看到的是几双泛着绿光的狼眼正垂涎欲滴地看着自己。
野狼越来越靠近栗树了,因担心野狼的逼近惊恐到濮悠,濮飞突然往栗树的一侧闪去,并向野狼做了一个挑逗性的动作。
野狼已是志在必得,斜睨了一眼树上的濮悠,便转向濮飞,驻足于原地,双目射出嘲弄的寒光,并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声,似乎是提前为这唾手可得的猎物庆祝。
濮飞清楚自己的处境,再次稳了稳心神,提醒自己,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勇往直前,做好了与野狼迂回搏斗的准备,并瞟了瞟周围的地形。
野狼终于失去了耐心,后腿蹬了蹬地面,突然跃了过来,濮飞端着匕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就在野狼快接近濮飞时,野狼似乎积聚起全身的力量,纵身向濮飞扑了过来。
濮飞瞅准时机,在野狼置身空中那一刹那,挥着匕首向野狼的肚子划去,身体并作就地侧翻的准备。匕首划偏了,只划伤了野狼的大腿,但伤口肯定不浅,刀口上还沾着新鲜的狼血。
濮飞也受伤了,右手腕被野狼抓破了,血还在往外涌,但已顾不及疼痛,慌忙扯下衣服袖子裹上,再次作好战斗的准备,眼里射出刀子般的寒光。
野狼的境遇似乎更糟糕,落地一瞬间,身体没能站稳,往前趔趄了一下,才平衡住,慌忙转身注视着濮飞,但双目的寒意已泄去一大半,右前腿一直在抖动,好像还在滴血。
大约过了五分钟,野狼瞪大双目注视着濮飞长嚎一声,这是一声无奈和失落的嚎叫,也是一声誓要找回失去尊严的嚎叫,便瘸着一条腿灰溜溜地向灌木丛跑去。
这场搏斗比想象中结束要早,濮飞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只要敢于拼搏,困难都只是暂时的。濮飞在树下轻轻喊着濮悠,濮悠缓缓睁开眼睛,左右睃了睃,确定危险已解除,才小心从栗树上滑下来。
濮飞没有急于向濮悠解说,边吹着召唤猎狗的口哨,边拽着濮悠往家的方向奔跑。
终于回到木屋,濮悠长长舒了一口气,愣怔地看着濮飞在那加固木栅栏门,待濮飞转身向自己走来时,濮悠才发现濮飞的右手腕外面裹着的布已染成鲜红,惊惶失措地喊道:“阿飞,你的手怎么了?”并跑过去,抱着手臂端详起来。
濮飞傻笑着说道:“没事,抓破一点外皮,不碍事,我马上去清洗一下,你帮我弄点消炎的草药敷一下吧。”慢慢把手臂从濮悠手里抽了出来,并在濮悠面前晃了晃。
濮悠哽咽道:“都怪我没用。”说着说着便泪眼婆娑。
天快黑了,濮飞知道现在时间很紧迫,未知的危险随时有可能再袭来,慌忙劝说道:“悠儿姐,我真没事,只是一点外伤,真正倒霉的是刚才那只野狼,它的腿可能要报废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刚才我听那一声狼嚎,感觉那群野狼还会来报复,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做好防备,你先去准备一点吃的,把所有猎狗都喂饱,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我要在院子里点上一堆篝火。”
濮悠娇羞地笑了一声,说道:“谁担心你。”转身便去厨房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