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家老爷子不会道法?”
渠殇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林轩。
“都说了,他们是符篆派,你一开始不也是修行符篆的吗?难道你不清楚符篆是什么意思?”
“以符化阵,降妖除魔啊。”
渠殇无奈的摇了摇头。
“坚尚,你告诉他,符篆到底是什么意思?”
“符篆本身是一个容器,容纳天下灵气,通常只有体内无法储存灵气之人才会修炼符篆。”
“所以那杜组他们家老爷子根本不会道法?”
坚尚肯定的点了点头。
“但通常的符篆高手,往往就是不同道法的,只有无法感应灵气,才能将符篆之术发挥到极致。”
林轩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
“这么说,那老爷子应该会很厉害的符阵吧?”
“很有可能。”
林轩抬头四处看了看,他紧张的额前都开始往外冒冷汗。
“你没事吧?”
杜峰察觉到了林轩的不安。
“你们家这么空荡荡的,人都上哪去了?”
“现在是晚课时间,他们都应该在后院打坐呢。”
林轩四处看了看,然后跟着杜峰径直朝他爷爷的书房走去。
“让你的朋友先在门口候着吧。”
杜峰对林轩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走了进去。林轩想趴在门口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始终什么也听不到。
“被费力气了,这个书房被人下了禁制,不光可以隔绝外界,连妖力都无法使用。”
林轩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不能使用妖力,那我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你怎么越强大,胆子反而越小啊。不能使用妖力,你还有御气诀,实在不行,你还有我啊。”
“你确定你能打得过他吗?”
林轩在自己心境中,对渠殇质问到。
“古敬我可能打不过,不过这老头子,我应该可以。”
“不好说。”坚尚面色凝重。
“单从这禁制上看,这老爷子对符篆之术的研究,就已经远远超过常人了,再加上他可能无法感应灵气,所以这很可能是符篆派在人间界最后的传人。”
“最后的传人?那杜组呢?他也会符篆啊?”
“他的符篆不一样?”坚尚微微摇了摇头,“杜峰可以控制鬼魂,在远古时期,这是禁术,而且很容易入魔,若不是虚妄之地炼化了他先前的怨气,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失去心智了。”
林轩有些钦佩的看了一眼坚尚。
“没想到,你懂的竟比渠殇还多。”
“你什么意思,这是他的专项,术业有专攻,我又不研究符篆。”
“你不研究符篆,你说你比人家厉害。”
“我,”渠殇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你这话也不对,渠殇前辈虽然不懂符篆,但以他的实力,若真和这老头子较量一番,却也很难说胜负。”
林轩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奇怪了,现在你们两个人,是越来越一条心了。”
“不是我们两个一条心,是现在,我们三个人一条命。”
林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林轩,我爷爷让你进去。”
杜峰站在门口,他的神情有些低落。
“老爷子,让我进去?”
“嗯。”杜峰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帮林轩推开了房门。
书房内十分整洁,林轩探头看了看,里面燃着一个香炉,案桌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穿着道袍,仿佛是从上过世纪穿越过来的一样。
“杜老先生好,我叫林轩,是杜组的朋友。”
杜峰的爷爷抬头看了一眼林轩,然后示意他上前坐下。
“我不会道法,感应不到你的气息,但灵阵不会说谎,你是混妖?”
“是的前辈。”
林轩显得特别恭敬,如果自己的爷爷还活着,也该和眼前这个老人一般年纪。
“若按混妖的年纪来算,你也和我一样,算是暮年了吧?”
林轩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阵法没有波动,说明你的气息很稳,也说明你足够强大,之前峰儿说,你知道杜家的身世?”
“妖族。”
“妖族?”杜峰的爷爷疑惑的看了一眼林轩,“阁下的意思是,我们杜家和你一样,是混妖吗?”
“我不知东皇太一的后人算不算混妖。”
杜峰的爷爷眉心紧锁,但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
“看来前辈对东皇太一后人这个说法并不陌生。”
“的确,在古籍中有过记载,只是我们不愿意相信。”
“为何不信?难道做圣人之后,是一件让老爷子倍感羞辱的事情吗?”
杜家老爷子看着林轩突然笑了起来。
“有些人,就是不愿意背负自己的责任,东皇太一,那可是上古大妖,他们败了,神族统治六界千万年,没有人会愿意做他们的后人。”
林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老人。
“杜峰年纪小不懂事,我恳求妖王大人放他一马,他是杜家最后的希望,贫道不想看着他就这样没了。”
说着杜老爷子突然跪了下来。
“老前辈,你快起来,你这样是在折煞晚辈啊。”
“今日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
林轩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道人。
“可是前辈,即便如此,你也该听听杜组自己的意思吧,他终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任人摆布的工具。”
“不用问他,”老爷子态度坚决,“他是我的孙子,我有权决定他所有的选择,做东皇太一的后人,不是他该选的路。”
“前辈。”
林轩还想继续劝说,但最后放弃了,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如果特意去改变,得到的,或许是另一个谁都不一样看到的结局。
“我不管他曾经答应过你什么,今日过后,便一笔勾销,杜峰留在杜府,而阁下的路,便由阁下自己继续往前走。”
林轩起身对杜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晚辈明白了,叨扰了。”
林轩没有再说更多,他只是默不作声都离开了杜府,甚至连杜峰自己都不知道。曾经都诺言不是可以责令彼此改变自己一生的筹码,林轩懂得中国道理,他从不想亏欠和拖累任何一个人。
下午的茶局,林轩一个人赴约,晓晓带着李阔海和熊瑜,在清茗茶楼,时隔三年再次会面。
“林轩?”
李阔海上前仔细打量着林轩,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博物馆看什么文物一样。
“他们说你家失火,把你烧死了,看到那具烧焦的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当时我就想,你小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林轩上前给了李阔海一个拥抱。
“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和大家一起破案的日子。”
“林轩。”熊瑜红着眼,那是林轩第一次见到他落泪。
“对了,杜组呢?”
晓晓侧头四处观看,她最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杜峰一人。
“他被他爷爷叫回家了,今天可能就我们几个聚了。”
晓晓有些不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晓晓姐,知道他还活着不就够了,只要他活着,你就永远有机会。”
李阔海和熊瑜突然回头看向林轩,他们从不敢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当着晓晓的面。
“你小子,是活腻了吧?”
晓晓抬手一把揪住林轩的耳朵。
“晓晓姐,疼。我错了。”
几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林轩试着询问他们为什么离开重案组,但他们三个躲躲藏藏的,似乎并不想透露。
“这次你们回昌临,还是因为当初的案子吗?”
“任瑶瑶的案子已经完结了,但今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
“谁啊?”
晓晓看着林轩好奇的追问。
“经管学院的教授毕方。”
“毕方?”李阔海和熊瑜像是被突然点燃了一样。
“他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在哪见到的他。”
“不是吧,你们可别吓我。”
“我们吓你做什么。”
李阔海很认真的看着林轩。
“说来我们几个离开警局,和他的死还有直接的关系呢。”
“不是吧,他真的死了?”
林轩继续盘问,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初因为任瑶瑶的案子,毕方被学校停了职,后来又因为他弟弟毕全的事情。毕方就和经管学院那边闹翻了,他妻子也和他离了婚。”
“那他是怎么死的?”
晓晓面色凝重,她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
“和任瑶瑶的死法很像,但凶手看上去又不像是同一个人,像是有人刻意模仿。”
“变态杀人狂,模仿他人作案,来迷惑我们办案。”
晓晓摇头否认了林轩的这个想法。
“一开始,我们和你一样,认为这是毕方的仇人,模仿任瑶瑶的案子,想把这两个案子串联起来。”
李阔海显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了杜组,整个警局的主心骨就都没了,我们侦破案件的主线出现了问题,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所以案子到底破了没有?”
熊瑜摇了摇头。
“案子移交给了二组,老王说我们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一开始我们不信,直到那天晚上,在王华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