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错突然加速,魏斯里一不留神就找不到了他的身影,所幸央错的剑,能找到自己的主人。
魏斯里加快步伐,向央错消失的方向追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魏斯里终于追到了央错,他站在一棵巨大的林木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魏斯里侧耳仔细的听了听,似乎是有军队在前方交战,好奇的魏斯里,也爬到了树梢之上。
“看到了吗?这些是哪国的军队。”
魏斯里探着头看了看。
“应该是云之国与天灵氏吧,他们几个月前下了战书,应该就是他们。”
央错微微摇了摇头。
“云之国的灼华大军我见过,比他们要强的多。”
“或许云之国没有出灼华大军吧。”
“十万人,没有灼华大军,云之国有新的军队?”
央错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斯里,然后问道:“云之国的新君,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什么云霄,从大荒来的,我也不太清楚。”
央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我们还要去哪?不休息吗?”
“离这里远些,到处都是厮杀声,让人听着有些厌烦。”
魏斯里耸了耸肩,然后小声的嘀咕道:“你天天杀人,还嫌这些声音刺耳吗?矫情。”
“别在背后议论你的主人,你会死的很惨的。”
魏斯里抱着央错的剑,头也不敢抬的跟着他的身后。
连绵的战火持续了两天两夜,狼顾派人来支援刑爵的时候,他已经被温良宫救走,杀红眼的两国士兵,都拼的精疲力尽,这一场战役,终究是天灵氏胜了,云之国十万大军,拼的只剩三四万,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逃走,如此血性,让狼顾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让狼顾毁了汉州的城墙,然后收兵回国。”
“收兵?”
皇甫少晨不解的看了一眼云霄,然后问道:“好不容易拼死拿下了一个汉州,为何还要撤兵?”
“那是天灵氏都地界,他们在正面战场上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但你觉得,他们会没有援兵吗?灼华大军现在是我云之国的王牌,我们不能让他们轻易受到损失。”
皇甫少晨低着头,他沉默了很久。
“这一次我们虽然战败,但天灵氏损失了一个汉州,在外界看来,云之国依旧强大。”
云霄做到了他想要的,只是他没想到悲剧很快发生,灼华大军毁坏了汉州的城墙,而黑魔军团居然趁虚而入,屠戮了整座汉州的百姓。
“他们来了多少?”
“应该有好几千。”
央错面色凝重,他回头看了看魏斯里,然后吩咐道:“你找个地方躲好,如果待会我因杀戮入魔,你就拿着我的剑离开这里,待我魔性平息,剑会带你回来的。”
魏斯里微微点了点头,如此大的阵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以一己之力挑战对方一整支军队,如此狂妄的事情,在蛮古除了央错,没有第二个人敢做。
“什么人?不想活了吗?”
央错低着头,黑色的长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他手里的剑放出一些寒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黑魔军团的一个小首领站了出来,他手里的刀才刚刚举起,央错的剑就刺穿了他的喉咙。
魏斯里在城外看的目瞪口呆,如此强大的一个人,若是真的入魔,恐怕蛮古没人可以制服他了吧!
魏斯里还在感慨,转眼间又有几百个黑魔军团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些平日里蛮横跋扈的黑魔士兵,此刻终于感受到了恐惧,上一次他们遭受恐惧,还是在与云霄的灼华大军对峙的时候,可这次他们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人。
“别怕他,我们这么多人,他早晚会累的。”
“对,和他拼了。”
越来越多的黑魔士兵聚集在了一起,央错一言不发,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意,就仿佛是从远古中走出来的杀神一般,无人可以抵挡。
“这样的战斗,应该会被列入史册了吧。”
魏斯里猛然回头,一个穿着怪异的家伙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什么人?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叫腥辰,是他的影子。”
“影子?”魏斯里诧异的看了看眼前这个行为古怪的家伙。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劝你赶快离开,否则我的主人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央错的仆人吗?”
腥辰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魏斯里。
“太弱了,给他做仆人,你还有些不配。”
魏斯里咬着牙,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如此大规模的屠戮,他的心魔快压不住了。”
腥辰面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央错,他们一起进入的浩源山,但只有央错活着回来了,世人都以为腥辰死在了浩源山中,可很少有人知道,他灵心未散,一直寄居在央错身边。
“那你快想办法救他啊。”
腥辰摇头笑了笑,“这家伙害死了我,我才不会救他呢。”
魏斯里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看了一眼腥辰,然后颤颤巍巍的问道:“你说,他,他害死了你。”
“对呀,怎么了?你不信?”
魏斯里两腿一软,然后惊恐的喊道:“救命啊,有鬼!”
看着魏斯里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样子,腥辰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就你这样,还给央错背剑呢,就给他提鞋也不配吧。”
突然魏斯里又跑了回来。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怕我吃了你啊?”
“你,你不用吓唬我,我可是被吓大的,就算你是鬼,我主人的剑,也照样能砍死你。”
腥辰看着魏斯里,微微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忠心的,你是不是没有听过央错的故事。”
“当然听过,他是蛮古的最强者,谁不知道他的故事。”
腥辰摇了摇头,“他可不是最强者,他的师尊才是最强者。”
“不可能,他们都说了,温先生进入浩源山也不能活着出来,可是央错做到了,所以央错就是蛮古第一人。”
“他是第一人没错,不过当初进入浩源山的,可不止他一人。”
“其他的都死了不是。”
腥辰突然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央错。
“他的命,是用我们的命换的,他一辈子都欠我们的。”
魏斯里疑惑的看了看腥辰,然后低声问道:“所以,你真的死了吗?”
“我当然死了,不过只是肉体上的消亡,百年之后我还是有可能复活的。”
“那现在的你是什么?”
“灵,”腥辰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一个寄存在央错身上的灵,他心有不安,所以整日带着我,他以为让我和他一同活着,就可以赎清他曾经犯下的罪。”
魏斯里眉心紧锁,他不知道腥辰在说什么,但他能察觉到,腥辰和央错一样,都不是什么坏人。
“能和我说说浩源山里的事吗?”
腥辰看了一眼魏斯里,然后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才刚刚下山,天都还没有开始筹建,师尊让我们去俗世中历练十年,其他的师兄弟都离开了,就剩我和二师兄两个人。”
腥辰顿了顿,好像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二师兄悟性和天赋都远高于我们,可他的心性也同他的修为一样高傲,其他的师兄弟们纷纷步入俗尘,只有他迟迟不愿离去,最后他居然决定去浩源山历练。”
“你们师尊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腥辰摇了摇头,“可二师兄认定的事从不会更改,他与师尊大闹了一场,然后进了浩源山,我担心他,就跟着走了进去。”
腥辰咬着牙,那对他似乎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浩源山的恐惧,没有去过的人,是永远不能感受到的,那次除了我们,还要一些其他的高手,可我们都死了,只有二师兄杀性入魔,才从里面活着走了出来。”
魏斯里疑惑的看了看腥辰。
“那,入魔后的他,应该具有屠城的能力吧?”
腥辰点了点头。
“快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入魔,但这一次,他可能要撑不住了。”
魏斯里看着汉洲的废墟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忽然一柄利剑飞出。
“走!”
腥辰把央错的的剑扔给了魏斯里。
“还记得他怎么和你交代的吗?”
魏斯里点了点头,刚想跑,又突然回头问道:“那你呢?你不走吗?”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央错无法再杀我两次,你快离开这里。”
央错的剑带着魏斯里跑了很久,直到魏斯里精疲力尽,剑才停了下来。
“天啊,这都到哪了?”
魏斯里满脸疑惑的抬头四处看了看,溪水从清幽的山谷里流出,竹林密布,魏斯里累的瘫坐在地上,央错的剑停在一旁,清风拂过,魏斯里只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阵琴声,摄人心魄,让人既享受又畏惧。
魏斯里抱着央错的剑,一点点向竹林深处走去,心中的好奇胜过了心中的恐惧。
“你听得到我的琴声?”
魏斯里突然抬头,一个青衣飘飘的少年,从空中缓缓落下,一眨眼间,他手里的琴居然凭空消失了。